呵,人心……人心正在四周的角落里嘀嘀咕咕各自寒假的趣事,一边儿用眼角密切关注我这边的事况。我突然觉得,人一旦得到了些什么,或者过的幸福了,就会有忌讳的东西,比如这无厘头的从来没对我好过的人心。真要被这虚无的东西束缚手脚,我还活不活了?
想到这里,我脸色冰冷,用力而坚决的推开苗苗,和人心。
“妆可人不会想当班干部吧?少她一票有什么要紧?”苗苗不乐意的看着赵昀,反驳,一边动手拉我。看着我数九寒冬脸,鼻孔微微嗤笑一下,又赶紧掩饰。
我白了她一眼。我的一票也是一票,你说不要紧就不要紧了?谁要你替我做主?
“我想。我需要她的一票。”赵昀红了脸,面红耳赤。显然是初次说谎经验不足,连口齿都不大伶俐。说完看着我,问,“你会投我一票吗?”
呃……太狗血了!
我晕死,赵昀的演技太差了!要不是在帮我,估计我会笑常看看他认真的表情,我觉得,这一票,在他和苗苗中间,我显然应该投他。这也太明显了。
唯一让我感到疑惑的,就是冉桦为什么不出面,是他觉得和我关系不足以与苗苗抗衡吗?
还是有别的缘故?
又或者,像上次一样,他劝我,别和苗苗出去?
也许,我似乎该接受他的好意,想方设法别跟苗苗出去。
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和苗苗出去一回,看看到底有什么危险,或者究竟是谁在故弄玄虚?
我现在大概能猜到苗苗应给无好意,但不能确认冉桦究竟何意。
呵,我很少能相信谁,因为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帮别人,甚至不惜冒犯其他人。
见到殷亦桀和布莱恩之后,我更觉得有些人指不定就有极复杂的背景,很多事都不能轻信。
但不论如何,现在,我更不相信苗苗,所以,决定不出去。
对赵昀点点头:“我选你。”
赵昀本来就红透的脸,现在整个是……兴奋的两眼发亮,差点儿跳起来,刚才的阴郁没了。
“妆可人……”苗苗似乎看到失望,非常不愿意、不忍心。
“我们要开班会了,你不介意旁听吧?”我冷冷的看着她。
我们班的同学,刚小斑潮了一下,很快冷静下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苗苗非常不甘心,左顾右盼,眼里狠毒一扫而过,非常好心的看着我,压低声音劝我、刚好让大家都能听见:“你已经有了殷总,怎么还可以和别人好?这样对你和别人都很危险的。他们那种人,最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在外面勾三搭四,一旦闹起来,你怎么办?”
“啪……”我很利落的甩了她一巴掌,冷冷的盯着她,一个字儿都没有。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收到他们探究和嘲弄的目光,不想理。
苗苗也愣了,过了好一会儿,呜呜咽咽的哭出来,泣道:“你这种女孩,从小没个人教你,将来长大了一定会吃大亏的。我好心和你说,你竟然……算我白费心了……”
我很想再甩她一巴掌,因为她果然如我所料,在煽动,然后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恼羞成怒、做贼心虚。但我不能,因为再打她,我真的会辜负所有对我好的人,玷污他们的名节,让人以为我真的很没教养。所以,我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冷冷的看着她:真让我失望!
不过我脑子还没那么晕,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们曾经的友谊,竟然一文不值?
苗苗说完话,发现我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反而眼光冷得能冻死人,只好呜呜咽咽走了。
我不觉得那一巴掌有多痛,如果说痛,也许我心里比她还痛。但她哭的那么哀伤做什么?上次和流氓打架,她也没怎么喊痛,所以,她的用心……
我摇头,无语。
“妆可人,你……”冉桦站在我身前,眼神阴郁,不复刚才的热情。
我继续摇头,无语。
“别理她。我一会儿告诉你。”冉桦非常轻微的说了一句,就到讲台前,那里正在发书。
暂新的课本,散发着浓郁的墨香,有种含蓄的优雅。
这世上,能触摸到的气质已经不多了,能品读的底蕴更少。到处都是虚无的浮华,带着低劣的奢靡,也许不用多久,就能侵占整个世界。因为课本里,错别字也渐渐多起来,各种各样的疏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甚至还有个堂而皇的名字,叫“时代感”。
不知道,我们的时代,到底想让我们感到些什么?还是我未老先衰,在我父亲和母亲的畸形教育中,以及我奶奶的喋喋不休中,过早的脱离了时代?
当然相对说来,我还是比较喜欢课本,尤其是崭新的课本。相对于同学、相对于环境、相对于别的地方几乎灭绝的文化来说,我,选择课本。这也是我整个寒假都在家看书的原因之一。
捧着厚厚的一摞书,回到自己坐位,慢慢的摩挲,借这种触感,平息心头的点点烦躁和不安。
同学都当我是空气,这样很好。苍蝇和空气之间,我选择后者。只要相安无事,偶尔被吸进去再吐出来,就可以了。
周轻云来过,说了几句,大家也不用端坐,很随意。我把新书都放进书包,很惬意。
“跟我来。”冉桦走过来,压低声音示意。
赵昀看着我,又别过头去,装模作样和后桌说话。值得庆幸的是,赵昀没有因为和我还不错而受到同学的连坐和制裁。相比于冉桦,他还比较受大家欢迎。
不过男生的欢迎和不欢迎,表示方式和女生差的很大。我也不想细究。
我抬头看看冉桦,皱皱眉,一下子还有点儿为难。
因为苗苗的话,还有我受过的启蒙教育,对他多少有点儿……别扭。
虽然知道他可能是为我好,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太想和他一起。就这么成双对的离开教室,很快就会成为学校最新的闻。
“再耽搁就来不及了。”冉桦手指轻轻敲着我桌子,手指有些泛黄。
我看了一下,别的同学也有进进出出的,还有些男生换了运动衣,准备去踢球。
整体气氛比较活跃,我似乎也不是天大的新闻,没必要时刻太过在意。
因为背着所有的书,书包好沉埃我尽量走快点,跟在冉桦身后。
但他腿长,走的又急,我总也跟不上。
在走廊里转了一圈,下了楼,又从另一头拐上楼。我纳闷,但也不多话,只是尽量跟上他,看他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
匆忙间我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跟着他走?天底下的事儿多了,和我有关的似乎也不少,议论我的算计我的都有,管不过来啊。
大概是因为苗苗提到殷亦桀吧,要命的,殷亦桀快成我死穴了。不是让我走神惦记,就是让我担心,或者让我愁闷。
不管,既然来了,就先看看。
在三楼走廊尽头,冉桦停下来,我跟了几步,终于走到他身边。
楼外有几颗广玉兰,枝繁叶茂,斑驳的影子,落在我身上,遮挡了春光,有些微的寒意和阴暗。
冉桦指了指小花园的方向。我刚也注意到了。
不远处腊梅花下,苗苗一身红,娇俏玲珑,很抢眼。
旁边一个男子,穿着浅褐色的羽绒服。还有几个男子,站在不远处,拿着烟,懒洋洋的或站或靠,不时看一下周围有没有外人。
教学楼离那边有些距离,话肯定听不见,只能看。然后猜。但我想这样已经很清楚了。
那几个男子……我之所以没说是男人,因为他们年龄不大。
比我或者冉桦看着大不了多少。如果再考虑上不同的经历和相貌特征,差距可能更校
但他们也明显不是男生。就算学校里有的男生比较粗犷一些,这个年龄也长胡子或者承担一部分家庭责任因此沧桑些,但整体感觉不像。因此,我叫他们为男子,也许是和我们一样的孩子。
苗苗和这样一帮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小花园,就算听不见,也绝不会是好事。
我瞳孔放大了一些,唇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真的觉得有些讽刺。
视线所及处,褐色羽绒服摸着苗苗的笑脸,很随意的亲一口。
角度问题,我看不清是亲了她的嘴还是脸,又或者像殷亦桀式的咬耳朵私语。
不过苗苗看着很……怎么说呢?对了,模模糊糊看上去,感觉很有那天电视里那个女主持的笑的感觉。
苗苗笑的很客套,甜蜜也很……肤浅。
甚至都比不上我那酷酷的监护人偶尔孩子气的幸福,来的那么真切,让人喜欢。
看来,真假,有时候一对比,就知道了。除非她的演技太差。
褐色羽绒服招招手,旁边的花丛中就有人钻出来,肩上扛着三脚架,手里拿着相机,也可能是摄影机。随意的拍一下身上的灰尘,懒洋洋的作收工状。
苗苗扑到褐色羽绒服里,搂着他脖子将他头扳低,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脸。
然后嘟着嘴说了好一阵,男子点头,又摇头,又点头说了个什么。
别人拿着包收拾相机装起来。众人又说了几句什么。
羽绒服伸手从苗苗的小棉袄里伸进去,苗苗娇俏的倒在他怀里,抬腿,衣服松开……
抽……
我晕死,看了这么一出,都什么玩意儿!
赶紧别过脸,看着冉桦,皱眉,想问他……我该问什么呢?
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
这应该是他的私事。
或者,我应该问问,苗苗想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