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是何人,竞个个手持寒刀,面蒙黑纱,瞧着他们杀气腾腾的模样,想都不用想江默便知是前来暗杀她的人,可是这背后的主谋倒是有些猜不分明,皇上,皇后,太子,还是那位李公公。
寻思了许久,也透过层层黑暗朝屋子便窥视了许久,那十来个杀手都未有退还的迹象,若是再此下去,他们想起搜查她身处的竹林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眼下她想悄无声息的离去更是难如登天。
不要说她的动作会惊动了林子间的夜鸟,更会引来那些敏锐的杀手,为保全性命,江默在心中暗暗的思踱了一番,这才决定以不动应万变。
夜越来越深,寒气也越来越重,江默本就胆寒,如此一番折腾更是瑟瑟发抖的裹了裹衣衫,没成想她这细微的动作却不小心扰了地上的残叶,“咯吱”的残叶响声在这死寂的黑夜中越发显得清明了几分,届时,立在屋前议论已久的杀手齐齐看向了声源的来处竹林,江默早已懊悔万分,她这条性命怕是难保了。
此时此刻,瞧着那些杀手点了点头后便朝着她的方向步步逼近,一瞬间,江默竞有种想逃的冲动,只是此时的她早已被那些杀气惊吓的没了章法,脚下的步子是怎么也迈不开去,只能定定的锁在竹林间颤抖。
“悉悉索索”又是一阵响声惊扰了静夜,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这一时刻那十个杀手与江默几乎是同一时间将头转向了屋子边,这一眼使得江默的心差点蹦出来掉在了地上,又是十来个黑衣蒙面的杀手,这是第二波来杀她的刺客了,没成想她一个小女子,只是惹得了那个李公公,竞有两波的杀手前来斩草除根,不知这又是哪一方的人马。
如今,江默的心中已经隐隐的明白了什么,莫非那个李公公已经毒发生亡,他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所以她才会招来杀身之祸,不过她清楚的记得莫清风曾跟她说过,这个竹屋明明就鲜少有人知道,皇宫里的人果然是得罪不起的。
不过正是又出现了一波杀手,前面一波杀手仿佛是怕自己行踪会败露似的,也不继续追查躲在暗处的江默便快速撤离,只是那后面来的杀手已经察觉到了前一批的杀手,看到空空的屋子,朝里面扔了几个火把便也快速的离去。
瞧着远处的火光冲天,瞧着那噼噼啪啪的烈焰的声响,江默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着了地,这一刻,她再也支撑不住冷汗连连的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随后她的身子也由身后的翠竹上滑坐到了地上一阵瘫软,刚刚她是命悬一线了吧,如若不是有两方人马,她早就去了阴曹地府了。
许久,江默依然揪着她的那颗尚未平复的心,瞧着冲天的火势一步一步的出了竹林,还未等她再往前一步,便感受到从她身后架上她玉颈的寒剑,此时此刻倒是甚为奇怪,或许是怕到了极点的缘故,江默竞对死亡没有丝毫的恐惧,深深吸了口气后便想转头看一看送她下地狱的人,即使看不到那人的真实面目,看见他的身影总是好的,转头之际,只觉着颈背一阵酸痛,好像是被人敲了重掌,之后便晕了过去。
感受有凉水淋到了自己的脸上,又仿佛身子被他人晃动,江默这才渐渐的睁开眼,刚有了点意识就觉着颈背酸痛不止,这么看来她确实被人给打晕了,那人却不杀她,留着她的性命到底有何用处。
心里寻思了一阵,江默从冰凉的青砖地上坐了起来才从昏暗的灯火中看清了那人的脸,确切的说是打晕她的人主子的脸,竟然是李若寒,不过仔细想想江默也不再吃惊,她对于眼前拥有邪魅笑容的男人来说还有用处,她现在连太子的一面都没见上别说是魅惑于他了,怕是她自己对于这个寒王来说就只剩下这点用处了。
勉力的撑着一旁的桌案站了起来,江默理了理心中的疑问与不满,便冷眸对上了李若寒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笑意的眼,这个男人真是可怕,把一切都看的甚为分明,而他自己却只坐收渔翁之利,半晌,余光瞥到饮血退出门外的声影,江默才知道这书房内不止他们二人,还有那个悄无声息的随从,那个话不多的男子永远都是分外的冷漠,一身的黑衣使得他在夜间更是如同幻影,如他的名字一般嗜血残忍,只要是李若寒的吩咐,便会不顾一切的完成任务,饮血这个名字再适合不过,如此想想自己没死在他的手里只是被打晕了,这倒是奇迹了,暗暗想了一番,江默自嘲了笑了笑,便又把目光落在了似有所思的李若寒身上。
“王爷还真是神通广大,就连莫清风隐秘的竹屋都能找到”
倒了杯茶自顾自的润了润喉,便瞧到李若寒从他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来
“只要是有心,天底下就没有难事,正如你毒杀了李公公一般”缓缓叹息了声,声音也越发的慵懒了几分“咱们都是有心的人”
“李公公果然死了”顿时,江默的眸子深了好几许,眯起的美眸越发的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过她虽然在之前就已经猜到了此事,可是当她瞧到李若寒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他们说的只是家常小事一般,这多少让江默对李若寒有几分忌惮,许久才点了点头舒了口气“怪不得会有两方杀手想要除掉我”
“错”
轻不可闻的一个字,使得江默不得不把游离在窗间的目光重新落到李若寒那妖娆的面庞上,心中辗转了几番才明白这个男人的言下之意,暗暗佩服这个男人的同时,话音也落了地。
“对,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就算李公公不死,除掉我也是迟早的事,我一个小女子让当今太子党的头目莫清风与皇上身边的红人李公公反目,仅凭这一条也够砍我一百个脑袋的”斟满杯中的茶,递到了李若寒的手边,面上露出三分魅惑的浅笑继续往下说了起来“如此说来,倒是王爷出手相救了,奴家就以茶代酒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了”
她说的不错,以饮血的功夫想要不被她察觉简直是易如反掌,饮血早已到了那竹林间,所以才能从她的身后将她打晕,然后再将她带回寒王府,好一个心思如雾的寒王,好一个静观其变的男人,在佩服他的同时,江默也多了几分防范之心,已经被他利用了好几次,若是再有下次,怕是就要丢了性命了。
“你也算是个通透人儿了,爷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会成为一把锐不可当的利剑”接过江默递给他的茶水,李若寒只在手中把玩着并未喝上一口。
“多谢王爷的夸赞,在王爷面前奴家倒是相形见拙了,以王爷的心思与计谋,就算没有奴家这把利剑也能成事,且不知王爷为何不把奴家杀了来的稳妥”江默当然不明白,以李若寒的此些城府是她所不能比拟的,既然如此还留着她有何用处。
此句话一落地,或许连李若寒也未能明白他自己心中那稍纵即逝的心颤,只邪魅十足的留给江默一抹诡笑
“杀了你有何用处,不过是浪费了一颗绝妙的棋子罢了,更何况爷还想亲眼瞧瞧你如何魅惑太子呢”
江默忽略掉声音的几许魅惑,她心中自是思虑了好一番功夫,真如他所说的这般还是另有隐情,直觉与过往的种种告诉她,这个李若寒所言非实,定又是再算计着她什么,思绪飘到李公公的事情上,心中免不了有些不满,随即就嘲讽了一番。
“是么,王爷还需要奴家,奴家可真是感到高兴了,李公公的这件事相信给王爷带来不少的收益吧”
提到此事,李若寒依旧是满脸的邪魅,抿了口杯中早已凉透的清茶才笑意深浓的点了点头
“不错,李公公的死的确是给我带来了许多的利好,今儿个傍晚李公公这突然死亡,最大的嫌疑人莫过于莫清风,谁人都知道莫清风是太子那边的人,所以嘛,父皇当然也对太子那边有些恼怒,原本莫清风全权带兵去抗敌的事,也多了右相去监督,这粮草嘛也由兵部侍郎来负责,如此一来,莫清风便受到了挟制,就算他有大军在手,也不怕他会造成什么威胁”
在江默怒不可歇瞪大了的双眸中,李若寒的笑意更浓,只不过里面多了几分冷意。
“不错,是我特意用你的面纱换得莫清风的前去相救,如此才可使他与李公公反目成仇,如此才会有这出精彩的好戏,不费一兵一卒就除掉了心中的大患又让父皇对太子有了戒心,这一切还得归功于你呢,若不是你聪明的将毒药涂在指甲上,又岂能让那个老太监死掉,而且皇后与皇上不想莫清风与李六争夺一女的丑事外扬所以在场的那几个随从也灭了口,只不过令我没想到的,莫清风竟然对你痴迷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为了不让你受到牵连,就连面对父皇的斥问都不加理会,被杖责八十大板着实令人心疼呐”
瞧着江默听到此话后惨白的脸色,李若寒心中经不住就一阵莫名的恼火,扼住她的下巴,冷笑着出了声“你是不是也很心疼呐”
此时的江默已感觉不到下颚几乎快被捏碎的疼痛,只想着莫清风苍白的面庞上冷汗直流,难怪他会那般的奇怪,难怪他不肯坐下,难怪他在马前步履蹒跚,原来他是为了自己被皇上责罚了八十大板,可他却不顾身上的伤痛硬是骑马前去看望她,现在的江默好想哭,如若不是感受到李若寒警告的目光,想必她会痛哭一场,莫清风此番的深情,她如何要的起,她如何去面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