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蒙蒙的黑,携着浓浓的哀伤希望,裹着满身的疲惫幽暗,在深深吸了口凉气后江默终于是缓缓的推开了书房朱红色的雕花木门,在吱呀一声清脆的响动下,太子在柳云儿身上大幅度的动作也戛然而止,江默的突然出现,终究是引来了柳云儿的不满与太子的审视。
无论如何,见到太子与柳云儿在火热缠绵,听到他们二人粗重的喘息声时,江默的心还是止不住的一阵颤抖,略略低头错开他们盯着自己灼热的视线,抬脚进得书房,顺手带上屋门,在柳云儿错愕的目光下,江默越行越近,直到他们欢爱的桌案边才停止了步子。
“奴婢见过太子爷,见过柳主子,公子他……”
不待江默说完,柳云儿便气恼的冲她一阵怒骂
“你这个狗奴才眼瞎了么,当真是胆大包天了,如今连太子爷也不放在眼里是么”一通发泄过后,柳云儿似乎意识到在太子面前言行不妥,立马不顾江默的目光环上太子的腰际,妩媚的眼神,姣好的身段,通透的肌肤,就连江默看了也经不住心荡神怡,更别说听到她接下来的嗲声嗲气,就连骨头也一阵酥麻。
“太子爷,你看看如梦这个狗奴才,当真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呢,现如今扰了爷的兴致,您一定要好生的重罚她才是,爷,爷……”
此时的江默倒有些佩服太子还能坐怀不乱,任着柳云儿的娇手游移在他的胸前背后竟丝毫没有乱了神志,只是微眯着眼继续盯着江默。
“这个奴才的确是大胆,那就拖出去乱棍打死好了”
许久,太子才淡淡说了句,听到把江默处死的言辞,柳云儿立马得意的剜了眼怔住的江默,原本以为太子没有附和柳云儿是在年纪轻儒的旧情,可江默万万想不到,竟毫无预兆的就要把她给处死,她是不能死的,不说她死了轻儒就没救,就连她的复仇大计也落了空,她绝不能死。
“奴婢知罪,可太子爷好歹……”
“来人,将如梦这个胆大妄为的狗奴才拉出去杖毙”
或许是不给江默求饶的机会,等不及太子发话,柳云儿就抢在了前头,听到吩咐的李忠随即就出现在了书房之中,低头垂目间也忽略了柳云儿与太子的衣衫凌乱不堪。
“太子爷可是要把如梦拖出去杖毙”
由于没有听到太子亲口的吩咐,李忠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小声的问了句,只是太子依旧是眯着眼细细的打量江默,仿佛丝毫没有听到李忠的问话一般,但他怀中的柳云儿可容不得江默有丝毫的生机,见着屋中的沉寂,立马又开了口
“李公公尽管把这个奴才拉出去处死便是,太子爷早已吩咐过了”
听不到太子亲自的吩咐,李忠自然是不敢擅作主张,就算柳云儿是主子,就算刚刚太子说过什么,可是李忠的主子只有太子一人,他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对太子衷心不二得来的。
或许是李忠不肯把江默带下去处死,而太子又沉默不言,这使得柳云儿的面上多少有些过不去,然而静静立在一旁低头沉思的江默也为此感到犹疑万分,太子明明就说要处死她,为何现在又不作任何吩咐,还没等江默思虑完整,太子终于是开了口。
“如梦这个婢女,作为一个奴才就敢肆意妄为,杖毙吧”
或许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或许是太子的转变太快,在李忠上前欲带自己下去行刑时,江默这才有所反应的想要求生。
“爷,嗯,”
望着太子竟当着自己与李忠的面就与柳云儿继续亲热,经不住,江默便想到了轻儒落寞心碎的眸子,那是要怎样的伤悲才有的眸子,想到此,江默便不顾一切的愤慨非凡。
“太子爷要处死奴婢也不急于此时,以后有的是时候,可是公子他没时间了”说着便跪了下来“奴婢恳请太子爷过去瞧瞧公子吧,公子他……”
“李公公还不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作甚,趁早处死了干净,省的在这碍我的眼”
太子在江默的话语中再次的停止所有动作,柳云儿显然是恼羞成怒,她这般不顾太子的言行,江默只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冷笑的反唇相讥。
“柳主倍受太子爷的宠爱,日后有的是机会与太子爷恩爱,何苦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若是公子有什么闪失,柳主子可担待的起”
“你……你……,闪失,我看是你们这对好主仆在演戏,想博取太子爷的把你主子留在府上才是真的吧,你现在都死到临头了,还敢欺瞒太子爷,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柳云儿的不顾身份的责骂后,江默不禁瞥见太子眸中有少许的怒意稍逝即纵,若不是她瞧得仔细,都未曾发现太子对柳云儿的这般厌恶,当即,江默的心中就有了盘算,如今太子对轻儒还有感情,那么她就还有生的希望了,只要利用好轻儒这颗棋子,便能保住她也可保住轻儒。
“奴婢敢问柳主子一句,到底是怎样的主子,怎样的奴才,奴婢前来只不过是做好一个奴才该做的本分,只要公子还是奴婢的主子一天,奴婢就得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如若现在弃公子于不顾,这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今儿个就算是死,奴婢也要请太子爷过去,还请太子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过去瞧瞧公子吧,若是不然,公子做出什么傻事来就为时已晚了”
江默语罢,沉了沉目光后便淡淡的对上柳云儿的视线,虽然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可总给柳云儿一种嚣张的挑衅意味,当下柳云儿便在江默的预计之中恼火的冲她大吼大叫
“还能有怎样的主子奴才,你的主子林轻儒杀害了小世子,他谋害的可是皇室的血脉,是要杀头的,如今太子爷把他赶出府已对他仁至义尽,至于你这个狗胆包天的奴才,早已是目中无人了,整日的公子长公子短,我看是被那个林轻儒给调教坏了,你这个狗奴才死了倒不打紧,坏了太子府的名声与太子爷的脸面那可真真是死十次百次都无济于事了”
一语完罢,江默强忍住心中的鄙夷之色,柳云儿已然是激怒了太子都还不自知,真是愚蠢至极,小心的瞥了眼太子眸中的怒火,顿时,江默心中的谋划越发的鲜明了几分。
“奴婢可以拿性命担保,公子绝不是如此心思歹毒之人,虽然奴婢不知凶手是谁,但奴婢可以确信公子绝不是谋害小世子的凶手,不过奴婢还有一事想要问柳主子,为何柳主子口口声声的说公子是谋害小世子的真凶,莫不是柳主子因为嫉妒公子受到太子爷的宠爱而污蔑于他,敢问柳主子可亲眼看到公子对那王婆子使绊子么”
“你……”
“碰”江默与柳云儿的争执不休最终在太子的震怒拍桌中得以平息下来,瞧到太子怒火中烧的双眸,柳云儿随即也跪到了地上,许久,整个书房都陷入了无尽的静默之中,时间如流水而过,等待又是等待,江默不禁觉着太子好似永远不会给出他的答案一般,若是再这么下去,也不知轻儒能不能等得急,担忧之下刚想开口替轻儒再次试图辩解,没成想却听到了太子的冷语。
“其他人都退下去,如梦你留下来”
太子终于还是如江默所预料的一般暂时没有处死她,望着柳云儿起身时很直骨髓的那一眼,江默只觉着无关紧要,无论轻儒如何,以后她与柳云儿太子妃都会势不两立,想要魅惑太子就必先除掉绊脚石。
接下来书房中只有太子与江默俩人,气氛一时间变的异常诡异起来,江默不知太子会问她些什么,是继续怀疑,还是选择信任,她真的不知。
“现在只有你我也无外人了,你倒是说说为何如此的维护轻儒,刚才不是说你自己也没看到凶手么,为何就那般的相信轻儒不是凶手,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的心里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有什么心思现在就给当着爷的面通通说出来,否则,爷敢保证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的意思很明确,是在对江默的试探也是在试图相信江默,这对于江默来说可以说是个机会也是个万劫不复的陷进,一切就看她如何应对了,若是稍有差池,她绝无机会逃生。
一时间,心中是百转千回,思虑再三,江默只深深的吸了口气便平静答话。
“奴婢是不没有看到凶手是谁,不过奴婢的主子是公子,那便要时时刻刻的替公子着想,今儿个早晨,柳主子突然来院子里让公子去园子里一同赏花,当时奴婢便觉着不妥,可是因为是主子们都在又不好推辞,所以公子在万般无奈之下就应了她们的邀请去了园子里,没想到就出了小世子被谋害的事,可是奴婢怎么也想不明白,奴婢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公子,也没瞧到公子使绊子,况且公子为人心善,绝不可能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公子绝不是心思歹毒之人,虽然奴婢人微言轻,可好歹也是证人,若是太子执意认为奴婢帮着公子开脱,那奴婢也无话可说,奴婢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绝不敢有半句假话,请太子爷明察”
一口气说完心中的谋划,江默顿时轻松了不少,成与败就在此一举了,瞥着太子的无声,任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穿梭,江默只是从容以对,屋外天色越来越黑,拐角处的轻儒脸色越发因焦急而苍白,他终究还是等不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