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寝宫冰冷压抑的空气,感受着无尽的窒息,转身闭眼之际,江默已然红了眼眶,她的心很痛,痛的无法呼吸,痛的无力顾忌其他。
“既然若寒等不及了,那就依他的意思吧,我这就随你离开”
转眼环视寝宫,这里是她与当今皇上李明炎恩爱的地方,如今即将离开这里,离开的岂是她一个人,也带去了那个男人的一整颗心,当往日的种种浮现在眼前时,江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压抑许久的情绪,泪水伴着心痛齐齐砸在了地上。
以前的太子府,今日的皇宫,明日会是在李若寒的怀中了吧,如此想想,江默不禁觉着自己万分的肮脏。
“夫人,咱们该离开了,万一待久了,事有变故就不好了”
在饮血的催促下,江默这才深深吸了口气也收回了满心的伤痛与不舍,以后,她便与李明炎与往日那个对自己百般柔情的太子再无瓜葛,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沉了沉眼眸便率先开了屋门正身迈了出去。
待江默快要出了寝宫院落大门的时候便想到了云儿与宏儿那俩个孩子,他们俩时常缠着自己给他们说故事玩耍,若是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怕是会闹的整个皇宫都不安宁,一想到云儿与宏儿俩个孩子,江默的脸上随即就溢出了丝笑意,想到此,不由得就冲身后的饮血说了句
“你们在这儿等会儿子,我去瞧瞧那俩个孩子,否则他们会哭闹好一阵子的”
不等说完,饮血还来不及阻止之际,江默已经折到了皇子公主的宫殿,刚刚推开屋门便瞧到了那俩个小人跟婆子做鬼脸的俏皮模样,止不住就笑出了声来
“你们这俩个孩子,这么早就起来了,还跟奶娘这样闹腾,真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在婆子奴才的跪拜声中,江默边将俩个孩子搂进了怀中,点了点云儿跟宏儿的脑袋这才笑着替他们整理好了皱褶的衣衫。
“母后,母后,母后给云儿梳头吧”
“母后抱抱,宏儿要抱抱”
瞧着俩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腻在自己怀中笑闹,江默把宏儿抱在自己的腿上便小心的给云儿梳起了头来,边梳边道
“云儿,你现在可是一个大姑娘了,若是母后不能给你梳头穿好看的衣服,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的哭闹了,你父皇劳累,扰了他该是不好的”
瞧着自己扎好的发髻,云儿美滋滋的对着镜子照看了好久这才不解的问道
“母后为什么不能给云儿梳头了,母后以后不再跟云儿待在一起了么,是不是云儿惹母后生气了,所以母后不愿意给云儿梳头”
瞧着云儿如此的不解,江默的心中自不是个滋味儿,揉了揉怀中的宏儿后便瞧着宏儿也满脸天真的说道
“宏儿没有惹母后生气,宏儿最乖了,母后最疼宏儿了,母后抱抱,抱抱”
瞧着这俩个孩子依赖自己的亲昵的样子,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他们,江默的心中甚是不舍,当下就红着眼眶道
“对,宏儿最乖了,云儿也乖,以后你们俩个要听父皇的话知道么”
正当江默想再嘱咐一些的时候,就被饮血的声音打断
“皇上的事儿可耽搁不得,皇后娘娘可要快些过去才是”
一听到饮血的催促,一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里,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俩个孩子,江默的心早已痛到了麻木,好半晌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放下宏儿后满是不舍。
“母后先去见一见父皇,你们可要听话,可不许胡闹哦”
从宏儿与云儿的寝宫出来,光已很是灿烂,心中满怀着伤痛,江默早已觉着疲惫不堪,随着饮血的步子,江默已随着他们一行人到了皇宫的御花园,再往前穿过俩个长廊就到了宫门处了,这一走,怕是今生就难以相见了,她自己真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女子。
不过多少功夫,江默与饮血便到了宫门前,瞧着守城的侍卫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江默的整颗心立马悬到嗓子眼,他们莫非也是李若寒的人,否则,为何他们要给自己使眼色,不等江默细想,便举着手臂一紧,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被几个侍卫护在了身后。
“果真是寒王派过来的细作,饮血受死吧”
只听得这一句,江默便瞧见饮血一行人与侍卫缠打在一起,或许是江默的惊慌太过明显,竟连她身旁的侍卫都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宁,随即就恭恭敬敬的说了句
“天还不大亮被太监撞见的时候,就觉着饮血眼熟,后来想了许久这才觉着大事不妙,所以禀报了太后,幸而皇后娘娘没有被寒王带过去做人质,那可就真真是变了天儿了”
听到这一句,江默这才想起了早晨与饮血撞个满怀的小太监,难怪觉得他眼熟,原来是太后宫里的,想必往日里在宫中见过饮血跟在李若寒的身边,这才识破了饮血此行的意图,望着随着饮血的杀手一个个倒下,江默也越发没了主张,现如今饮血就连自己也无法自保了,她怕是走不成了,思及此,江默的心里也是一片混乱,只能任由着侍卫护在身前。
许久,仿佛天地就静了下来,在这个时刻所有的厮杀所有嗜血的残忍都仿佛静止了一般,望着随着饮血的杀手尽数倒下,望着饮血负伤独自离去,一时间,江默也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个怎样的感觉,又一次的老天作弄,她还是留了下来。
午后,跪在地上听着太后肆意的指责谩骂,江默早已陷在了李明炎与李若寒之间的抉择之中,哪里还顾得上太后的责难。
“如梦,如梦,你没事儿吧,听来人禀报你差点被寒王的人抓去做人质,伤着哪里没有,还跪着作甚,快些起来让我瞧瞧伤着没有”
下一刻就落在了太子温暖的怀中,感受着太子的温柔,江默随即就湿了眼眶,而她这一落泪,太子更是心疼万分。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有我在就没事儿的”
望着自己的儿子对江默的柔情,望着他不顾江正在场就不合时宜的把江默搂进怀里体贴无比,太后当下就恼火至极。
“皇上也太过宠爱皇后了吧,现如今就连老六的人都知道皇后是你的软肋,迟早这个江山得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虽说老六暂停了攻城,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依哀家瞧,皇上这些天就随着清风驻扎在东城那里好了,皇上哀家替你好好的看着,绝不让她掉一根的头发,省的你无心战事,误了大事”
听到太后的责怪,江默随即就想挣脱太子的怀抱,可不成想却被太子更加用力的紧紧搂在怀中。
“母后,如梦都被吓着了,你就别再责怪她了,况且这一次的事,她哪儿知道什么,还以为是我差人过去的呢”
一听到这些子话,太后更是气急,就在太后欲发作的时候却被江正的言语阻断了下来
“启禀太后,启禀皇上,老臣以为,当今之计理应加强皇宫的侍卫巡查,此次皇后娘娘的事儿只是个提醒,下次指不定寒王的人会前来宫中行刺,若是到那个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江正的这一番话无疑是说中了太后心中的担忧,赞同的同时也对江默恨意连连,不过江默总觉着江正此次的出言倒是有些偏帮了她,莫非是她会错了意,还是江正不想因为自己让太后与皇上之间闹的不愉快,或许是为了大局着想才这样的吧,那个男人怎会帮着她说话,她真真是糊涂了。
这次饮血欲将她带离皇宫,所有人都认为是寒王要拿她要挟当今皇上,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次李若寒是为了将她带走才做此决断的,瞧着躺在软榻上歇息的太子,瞧着他安心的入睡,这些日子定是累坏了,就连她起身起来也不曾有半丝的察觉。
本想随意的逛逛,本想静静的理一理今天的事情,可却见到了莫清风的立在柳树下的身影,他仿佛是在等着自己一般,又仿佛在想着他的心思,瞧见自己只是无力与疲惫,看来她想错了,莫清风是知道实情的,李若寒的目的他能猜出来么。
“你来了,我知道你会独自出来透透气儿,所以想在这儿等着,若是遇见你就把心中的所想说出来,若是没遇到就什么也不说,只把那些事儿烂在自个儿的肚子里”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猜到了李若寒真实的意图,心中暗想了千万遍后,江默只安静的听着莫清风后面的言语。
“寒王让饮血来,是想把你带走吧,根本就不是为了挟持皇上,而是担心攻破京城,他的大军进入皇宫后会误伤了你,看来寒王对你也不是那般的无情无义么,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你到底跟他有着怎样的过去,我只想劝你一句,别让皇上伤心,其实你今天选择跟寒王的人走就已经做了决定,我就是不明白,皇上对你那么好,你为何偏要选择寒王,是怕你与寒王的关系败露,还是担心寒王的大军会攻破京城,其实这一切你都不要担心,你与寒王的关系只有我一人知道,我说过会保护你,绝不会向旁人透露半个字,就连皇上误会我欺辱你,我都没有说出一个字,你到底还在害怕什么,我可以向你承诺,只要有我莫清风在,就不会让寒王的大军攻破京城,若是有那么一天,京城失守之时,便是我莫清风将死之日”
莫清风越是如此,江默的心下就越不是个滋味儿,这个男人是注定要辜负的,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忠贞不二的女人,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细作,他竟然可以不顾一切的为自己承受这么多的屈辱,甚至是差点死在从小一起长大最为亲近的兄长手中。
“清风你说的可当真,这个女人跟老六那个叛贼竟然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是太后,太后怎么在此,望着太后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时候,江默与莫清风都愣在了当场,他们不知道太后何时来此,他们更不知道被皇上知道此事后,江默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