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打在身上,江默早已麻木,可望着她身旁的张氏也与自己一样受着相同的责罚,她担心以张氏的柔弱可能受不了四十板子,不过仔细想想她自己现在的身体也不能支撑许久,倒不如共赴黄泉有个伴,只是望着站在那满脸嘲笑的母女二人,她真的很不甘心。
“爹爹,爹爹,不好了,出事了,莫将军那出事了”
江风急急忙忙的跑到江正身边,届时,只见江正打着江默板子的双臂随即僵在了半空,立马拉过他的儿子小声嘀咕了几句。
过了许久,江正才从大惊失色中回过神来,匆匆往书房的方向走了几步才想起江默母女二人的事来,不免皱着眉说了句“先把他们关入柴房中”话音还未落地就见江正父子二人大步离去,届时,夫人与江媛也觉着情况不对,狠狠剜了眼被拖走得两人才肯离开。
柴房中,江默虽感觉疼痛难忍,不过瞧到浑身是血的张氏后就硬是靠着墙到了她的身边。
“娘亲,你感觉如何了,默儿这还有药没用完这就给你敷上”颤抖着双手掀开张氏的衣衫,便瞧见一团血肉模糊,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泪水也随之落下。
“默儿,别浪费了这些药,娘亲恐怕撑不住多长时日了,你还年轻,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咳了几声已是气喘吁吁,握着江默的手也有些无力“默儿,老爷始终是你爹爹,你在府上再熬些日子就会苦尽甘来的,你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到时候虽然夫人她们会为难你,替你选个不好的人家,可是这也是你的福分,往往嫁给那些清平的人家,他们懂得知冷知热,像咱们默儿这般漂亮,以后的丈夫定会疼惜你,咳咳……”
“娘亲,娘亲……”望着张氏咳出的血色,江默口中只喊着娘亲二字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半晌才敢伸手摸了摸张氏的额头,烫手的温度使得江默心中大惊着便缩了回来。
“娘亲,你别吓默儿,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能丢下默儿不管,现在默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娘亲你千万不能睡,娘亲你听到默儿的话语了么”
说到最后嘴里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可是她的心痛没有人可以了解,听她那个所谓的大哥说莫将军出事了,这对于她来说本来倒是个好消息,只可惜,现在的她满心只想让张氏赶快好起来,其他的一切都没什么要紧,只要她能好。
现在小叶儿也没能回来,想要从柴房出去简直难如登天,望着怀中的昏迷过去的张氏,若是再不去找大夫看看,怕是果真没有多少时间了,想到张氏往日待自己的好,江默强忍着身上撕裂的疼痛与无力,使劲的敲起了门。
“来人,快来人,我娘亲快不行了,快找个大夫来呐……”
江默的呼救只换的看守奴才的满是不屑的怒骂。
“吵死了,你还以为自己真的是江家二小姐么,你就连江家的一条狗都不如,还我给我闭嘴,否则我就去告诉夫人,让夫人来收拾你,还想找大夫,凭你们的身份也配找大夫么”
听着门口那婆子的话语,江默被气的踉跄了好几步,不过为了她娘亲也要撑下去
“丞相说的可是把我们关进柴房,我们俩的命是不值一提,不过若是我们娘俩都死了的话,你们这些看守的奴才虽不至于陪葬,可也难免会为了保住他们的颜面而处罚几个奴才,要是让他知道我们是因为你这个奴才知情不报才死的,那你们就是罪加一等,到时候夫人想保你们也保不住了”
门口的婆子听到江默咄咄逼人的语气本想发作,可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如此一来,夫人定不想让别人说她容不下人,定会连累到自己。
“你……喂……二小姐跑了,快来人抓住她啊”
那个婆子也只想开个门啐她几句然后再娶禀报夫人,没成想却让她跑出了柴房当即就急着大呼起来,听到她的呼喊后,又出来了几个婆子循着江默的足迹便追了上去。
江默现在只想救张氏,出府请大夫是不能了,眼下能救张氏的唯一法子便只有她爹爹,只要江正肯救人那便什么都好说,心里如此想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甩开了一个婆子跑上来抓住自己的手。
经过一番疯狂的奔跑,终于到了江正的书房外,由于实在没力气推开那几个家丁,瘫软在地的江默不禁朝书房内大声喊起来。
“娘亲她快不行了,求求爹爹让大夫过去看看娘亲吧,再不找大夫过去,娘亲真的会不行的”
下一刻,江正便从书房内跨了出来,瞧着跪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江默心中不由得就升起一团无名火。
“你这个逆女,定是借着那个贱人病重的幌子,自己想从柴房里出来才是真,你当我是傻子么,我怎么会有你这个逆女,还不给我滚回柴房去,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将你乱棍处死”
江正的绝情使得江默的心一阵彻骨的寒凉,若是平时她定会头也不回的走掉,可是事关娘亲的生死,她如何能任性的离去,硬是挣脱开上前欲带走她的婆子们,抛掉她的傲骨,这些年也只有这些傲骨在一直支撑着她在苟且偷生。
“爹爹,女儿求求你了,娘亲她真的快不行了,求求爹爹找个大夫来给娘亲瞧瞧病吧,爹爹……”
面对江默的苦苦哀求,瞥到她死死的抓着自己的下衣摆,江正随即不耐烦的一脚将她踢开,只是好歹是父女一场,看在她楚楚可怜的份上,随即就想开口找个大夫来瞧上一瞧,不过却被得知消息匆忙赶来的夫人与江媛阻止了下来。
“老爷,你怎么还在这儿啊,风儿明天就要去面圣了,有好些个规矩都不懂,老爷还得亲自去教教他才是,那边儿的晚宴都准备好了,老爷还是快些个去,至于张妹妹么,妾身也差人看过了,那些婆子说并无大碍,今儿个天都黑了明儿个再去请大夫来不就行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是啊,爹爹,娘亲说的极是,哥哥明日要进宫见当今圣上呢,事有轻重缓急,你就去嘛,爹爹,爹爹”
瞧着在江正怀中撒娇的江媛,瞧着江正轻柔的抚着她的发丝,点了点她的鼻子笑说了她几句,江默的心中寒意更深。
“好,咱们的媛儿都发话了,爹爹啊这就去”转眼瞧着跪在地上的江默皱眉说“你该跟你姐姐学学,别整日的竟知道惹我心烦”
望着江正欲大步离去,江默立马用尽自己的气力挡在了他的身前,这可是她娘亲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等到明日那对母女不知又会以怎样的借口搪塞过去,更何况看她娘亲的样子已然坚持不了许久,她不能放弃。
“爹爹,你就发发慈悲救救娘亲吧,她真的撑不到明天了,爹爹,女儿求求你了”由于全身的无力又重新跪坐在地上,虽然身上是无法言语的疼痛,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她愿意再试一试,或许再试一试,她唯一的亲人便能活命。
“老爷,你看看她,不知她是有意在风儿即将进宫面圣时说晦气话,还是拿老爷的话不当回事,妾身整日里都受尽了她的气,现在她在老爷面前也敢如此放肆,真是没了章法了”
“还不滚开,见着你就晦气,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把她给我带下去”江正的大手一挥,婆子们蜂拥而上。
江默已经看不到江正的决绝以及夫人与江媛的鄙夷的嘲笑,此时的她只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就在那个爹爹那个夫人与那个江家大小姐的说笑中即将断送了性命,她好冷,身体或者心都冷的发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