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三世?
即:投胎转世三次。
何为怨婴?
即:刚刚进入母体等待出生,却因为种种原因而胎死腹中的婴孩。
何为三世怨婴?
必须满足三个条件:其一,刚刚出生不久便夭折的婴孩;其二,以此婴孩魂魄连续投胎三次,却都因为种种原因,还还未出生的时候便死去;其三,连续三次轮为鬼魂之后,均不被生母所祭拜。
在以前,腹中胎儿不管什么原因在未出生便死去,大部分生母必定会立牌位,或日日焚香祈求来世再聚母子缘。更有甚者因为悲痛欲绝而心生轻生之念,或者积郁成疾,再也无法生育,不管如何,那孩子必定是母亲心中永远的痛楚。
现如今,随着人们生活水平和开放思想的提高,享乐主义滋生蔓延,为一时之欢而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而不得不堕胎的事情越来越频繁,甚至已经到了习以为常的地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不算什么事情。
却不想,这种事情对那些等待出生的孩子是多大的伤害,一想到那些翘首以盼出生的孩子,却一个个带着无穷遗憾再一次魂归地府,罗天的心就隐隐作疼。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何罪之有?却要承受这种的磨难,殊不知投胎的机会是多么珍贵。
魂魄进入地府投胎可不是工厂流水线一样的简单直接,需要核实上一世的善恶,而后经过审判,再对应上一世的善恶承受与之对应的因果,等到一切都完毕之后才有机会投胎,而且就算是投胎还不一定就是做人。
试想一个魂魄在地府游荡了许久,好不容易轮到自己投胎了,结果兴致勃勃的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结果没几天又回到地府,然后继续那些流程,他能没有怨气吗?
三世怨婴,以婴孩魂魄投胎,结果连续三次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不用想就知道他的怨气有多大,而且每一次化为魂魄的时候,自己的生母居然无动于衷,根本就好像忘记了自己存在过一样。
只需五分钟,轻轻松松解决问题。
广告做得好,你他妈几分钟的事情,然后拍拍屁股就走,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怨婴身后的那三个血红色的气团就是三世的怨气,整整三世都是如此被对待,换做是自己,罗天恐怕也会忍不住想要报复。
李玉啊李玉,你难道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悔意吗?
看着空中漂浮的人影,罗天只能报以苦笑,如果李玉有悔意的话,哪怕是做了一点点能够减弱怨婴怨气的事情,恐怕第三个红色的气团也不会浓郁的快要滴出血一样了。罗天的目光一直盯着空中漂浮的人影,左手松开白月卿,并且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篆递过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拿好站在墙角,将符篆贴在心口。”
空中漂浮的人影白月卿也看见了,足以证明怨婴的怨气有多大,那惊恐的画面让白月卿脸色更白,而且刚才自己被附身的事情她也隐隐约约记得一些,特别是胸前和大腿那处的温热,更是记忆犹新,看着罗天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一抹复杂。
那些符篆白月卿急忙缩到墙角,反复看了看手中的符篆,黄色的纸张,上面用红色的笔画着自己看不懂的图案,想来那红色应该是朱砂所留。符篆后面并没有胶水,用手摸摸也没有粘性,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白月卿将符篆用力压在心口。
说来奇怪,明明符篆并没有粘性,可是刚一放上去白月卿就发现符篆已经牢牢黏在上面,好神奇。
罗天并没有让白月卿去卧室,是因为卧室那边根本就不能打开,不然怨婴一定会感受到李玉的气息,那简直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绝对是不顾一切的攻击李玉的。作为始作俑者的李玉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毕竟李玉是人,而怨婴是冤魂,站在自己的立场必须保护李玉。
只是罗天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是想不管不顾的,特别是在看见怨婴身后的那三个血红色的气团之后,他更是想直接一走了之。可惜他不能走,因为这是驱魔道士的责任,驱邪退魔,牧守一方,既然学会了一身通玄道术,自然便背负了道家的使命。
在罗天让白月卿躲到墙角的时候,三世怨婴可没有闲着,只见那三个红色的气团渐渐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血红色的气团最后化作一捧血红色的雾气,好像棉花糖一样在怨婴后背不断蠕动,然后“咻”的一声冲进怨婴的脑后。
“啊!”
血红色的雾气入体,那怨婴立马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带着一股股的怨恨和痛楚,一股无形气浪以怨婴为中心猛然扩散,罗天首当其冲,只觉遍体生寒,脑袋嗡嗡作响,好像自己身边有一个巨大的撞钟,刚刚有人拿着巨锤狠狠的敲击了一下。
单单只是一声尖啸,罗天就感觉一阵气血翻腾,差点灵台死守,可见三世的怨气有多磨强烈。
冲天怨气中,罗天的腰杆挺的笔直,一手符篆一手金钱剑,仿佛傲立于尸山血海的不败战神,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亦面不改色。好男儿当如是,横刀立马披靡天下,持剑斩妖,怒目退魔。
长啸过后,那血红色的雾气完全进去怨婴体内,已经和怨婴自带的怨气融为一体,而那怨婴也变得通体血红,宛如一块血玉,视线中,血红色的人影忽然一阵模糊,接着又出现了类似水纹的波动,而后居然开始自信揉捏,一眼望去,简直如同一块血红色的橡皮泥正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把玩。
眨眼间,那一团血红色的橡皮泥便初具人形,很快就变成一个血红色的婴孩形象,只是这婴孩通体血红,浑身长着倒刺,额头更是有三个勾角,耳朵尖尖的宛如猫儿,双目一片碧绿,周围带着绿色的鬼火氤氲,十指如钩,带着阴冷的冷芒。一张大嘴占据半张脸,此时咧着一张大嘴,开口几乎已经到了后脑勺,满嘴都是尖锐的犬齿,看上去恐怖异常。
那满口的牙齿,怕是钢铁都能轻松咬断。
“呜呜。”
墙角的白月卿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空中的怨婴,此时正用一双手死死的捂住嘴巴,将嗓子眼的尖叫生生的咽了回去,发出一阵呜咽的怪声。娇躯乱颤,两股战战,抖动如筛整个人几乎快要晕死过去。
这怨婴的形象实在是太恐怖了!
三世怨婴碧绿的眼眸死死瞪着罗天,满脸都是狰狞的怨恨,沙哑的嗓音如同破铁片在剐蹭,“臭道士,你……”
“我去你的。”三世怨婴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罗天拔地而起,一脚踹在三世怨婴的心口,顿时将他踹飞出去。
“混蛋,居然偷袭。”三世怨婴被罗天一脚踹飞出去,身体狠狠的撞在墙壁上,可是却马上稳住身形,嘴巴发出一阵时候,如出膛的炮弹的飞向罗天,“去死吧。”
罗天刚才那一脚可谓是精、气、神三者合一,而且在三世怨婴化形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聚力,虽说罗天不敢说自己是武道大家,可是方才一脚已经做到了腰马合一,意到形到力到,三元归一,臻于化境。
多少年都没有踢出这样畅快淋漓的一脚了,可以说一脚踹出浑身舒爽,简直和憋了七八天的大便,忽然拉出来一样,差点就想要呻吟出来。
要是罗霄还活着的话,看见罗天这一脚,也是要竖起大拇指说一个“好”字。
可是三世怨婴被这样一记冲天炮般的飞脚踹中,瞬间就和没事人一样,立马做出反击,简直就是在挑战罗天刚才那一脚的威力。而罗天面对这种情况,却只能大叫一声“我去,好强。”然后一个横移,避开了三世怨婴的攻击。
罗天刚刚避开三世怨婴的攻击,那怨婴忽然化作漫天血红色的流光,在客厅这样狭小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飞速移动,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无数的红色利刃在空中跳舞一般。
面对三世怨婴的飞速移动,罗天忽然脚下一滑,身体重心偏移,一个趔趄向一边倒去。那三世怨婴看准时机,瞬间冲到罗天面前,抬起双手,天哪,这哪里是手,只见十根手指简直就是十把弯刀,十分凶狠的抓向罗天的心口。
噗嗤!
霎时间鲜血飞溅,罗天的心口被撕开了一个血洞。
看着罗天心口的血洞,三世怨婴发出一声得意的轻哼,而后在空中不停的拍掌,放肆的大笑。
只见罗天空洞的眼眸渐渐失去光泽,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罗天!”白月卿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听得卧室里面的张凝雪直接就要冲出去,可惜却被李家三人死死抱住。
“放开我,放开我。”
“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就在三人扭成一团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宛如晨钟暮鼓的声音,带着一股压人心魄的威势。
“北斗七元君,天罡大圣神,通明三界路,照彻北幽宫,吾奉天地敕,破灭九幽鬼,吾奉天尊令,碎开重怨路,急急如太乙天尊律令敕。”?
白月卿和三世怨婴同时向发声处看去,只见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罗天好端端的站在不远处,右手持金钱剑,左手持符篆,周身金光大作,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念完,只见罗天猛的睁开双眼,一道灵光在眼眸中一闪而过,接着张开嘴巴一口热血喷在金钱剑上面,顿时金钱剑金光四散,隐约更是透着紫光。
看见这一幕,白月卿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而三世怨婴本能的觉得危险,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地上刚刚被自己杀掉的罗天此时变成了一张符篆,原来是替身符。
罗天将符篆在金钱剑上面一抹,而后猛的将符篆丢出去,那符篆吸收了金钱剑上面的发力化作一道金光,在三世怨婴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杀我,为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
中了这一招,那三世怨婴却只是不断痛苦的嘶吼,发出怨念十足的叫喊。见此罗天不敢大意,飞身而上,用金钱剑直接打在怨婴的后脑。
啪啪啪!
一连三下,每一下都有一捧血红色的雾气被打出。
当三下过后,三世怨婴已经变回原来黑色的模样,只是那可怕的形象依旧如斯。
“看我的八卦。”罗天飞速从后背摸出一张黄布,一面是八卦的图案,另外一面这是玄奥的道印。八卦布原本只有一块毛巾那么大,可是靠近三世怨婴的时候瞬间暴涨,直接化作一张桌布那么大,对着三世怨婴当头罩下,直接将他困在里面,而后又瞬间缩小,变成原来毛巾大小,落在罗天手上。
困住三世怨婴之后,罗天急忙又拿出最后几张符篆,全部贴在八卦布上面,这才压制住想要冲破封印的三世怨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发现自己出不去,三世怨婴在里面不断的发出嘶吼,也不知道是在质问罗天,还是在质问苍天。
低低一叹,罗天回答不了三世怨婴的问题,刚刚将八卦布收起来,便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恍惚中,似乎听见了两个不同的声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更是有两道倩影扑向自己。
“罗神棍?”张凝雪你才是神棍,好累,好累……
“罗天?”呵呵,这声音可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