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三伏天终于过去了,天气慢慢转凉。紫玉坐在炕上边做着针线活边哄着女儿玩。小文秀已经两个多月了,躺在炕上蹬着白白胖胖的小腿,看着妈妈开心的咧嘴笑着,嘴里还嗯啊嗯啊直叫,好像在和母亲说话。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紫玉放下手里的活计,弯下腰也和着女儿的声音,嗯啊嗯啊的跟女儿唠起嗑来。
门轻轻的推开了,兰儿伸着脑袋朝屋里望着,看见小侄女没睡觉,高兴的一个高就蹦进屋里。自从有了小侄女,兰儿一改往日推门的习惯,变得轻手轻脚的了。兰儿进到屋里,一屁股坐在文秀身边,顺手举起一个拨浪鼓,崩噔蹦噔摇起来。文秀高兴的舞着小手,咧着小嘴啊啊叫着,兰儿也高兴的咯咯笑着。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紫玉也笑了。
自从有了文秀,紫玉把一颗心都扑在女儿身上,女儿成了她生活中全部,看着女儿她就想起了守成,女儿的眼睛跟守成的眼睛一模一样,都是又圆又亮那么有神,紫玉把对守成的思念,都融入到对女儿的痛爱中。
院里的大门哐当响了,紧接着就听有人高声喊着有人吗?紫玉顺着开着的窗子望去,脸色立时吓得煞白。转过头急急地对兰儿说,兰儿赶紧到后院去叫大嫂和二嫂,鼠崽子来了。兰儿一听顾不上哄小侄女了,扭头朝窗外看了看,只见鼠崽子带着两个人,正向屋里走来,兰儿扑通跳下地,拔腿就向后院跑去。
这里紫玉赶紧把孩子推到炕里,然后急忙翻起针线笸箩,从里面翻出一把剪子拿在手里,紧张的望着走进院来的三个人。
前院现在只有紫玉一人在家,老仲太太病了,老薛太太提溜两斤槽子糕去探病去了;老德贵领着大孙子遛弯去了;伙计在后院拾都院子;没到做午饭的时间,刘嫂还没上工。整个前院静悄悄的。
紫玉下了炕,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有人没有呀?鼠崽子的跟班站在门口,直着脖子大声叫着。紫玉咬咬牙把剪刀藏在身后,硬着头皮走出屋去。看见紫玉出来,三个人楞住了,眼光齐刷刷望向紫玉。
紫玉身穿一身紫红色织锦缎带暗花衣裤,衬托着俊美的脸庞,更加光彩熠熠,明媚的阳光照在紫玉身上,使紫玉显得更加美艳动人。
紫玉双手背在身后,望着鼠崽子说道,是邱公子呀,不知邱公子驾到有什么事吗?
三个人张着嘴看呆了,紫玉问话竟没人回答。
喂你们有事吗?紫玉抬高声音又继续问道。那鼠崽子一愣才慌忙开口问道,怎么是你,你们家里其他人呢?
他们有事,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吧。
鼠崽子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那也行,你听着我们--我们是来收护国费的,按人头算,你们家得捐七十块大洋。
紫玉一下子愣住了,护国费什么护国费,还要怎么多。不知这邱家父子唱的是哪出戏,弄不好这邱署长真的就是借抗日之口而暗中敛财呀。
紫玉不敢惹恼鼠崽子,只得开口说道,邱公子我爹不在家,等他回来你再来拿吧。
鼠崽子看着紫玉嬉笑着说,我可没有时间老来,如果是你叫我来,我还愿意来。
紫玉瞪了鼠崽子一眼说,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邱公子是忙人,我可不敢打扰。
别人不行,你行。鼠崽子仍涎皮涎脸的说着。
对不起邱公子,请你先回去吧,等我爹回来我告诉他,让他给你送去。
鼠崽子怎么舍得离去,咔吧着眼睛看着紫玉说,你也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要不你先给垫上吧。
邱公子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家里的钱都是爹和妈掌管着,再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护国费。
鼠崽子又使劲眨巴眨巴鼠眼,不错眼珠的看着紫玉高声说道,日本人就要来了你知道吧。我爹组织了护国队,那是要保护咱们镇的。我们不能拿着烧火棍跟日本人打吧,总的要买枪买子弹吧,还有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需要钱,这些钱当然得大家出了,所以全镇的人都得出钱,谁不出都不行,谁不出那就是卖国贼就是汉奸。
鼠崽子越说越兴奋,到最后竟舞着手喊起来。
紫玉只得耐着性子说,你说的都在理,不是我们不拿,只是我爹和我妈不在,我这手里没钱。
鼠崽子看着紫玉涎皮涎脸的说。那我们就等一会,你陪我们唠唠嗑吧。
看鼠崽子的样子,不拿到钱绝不会走人。紫玉只想快点打发那鼠崽子走,她一眼都不想瞧他。听到鼠崽子这么说,紫玉脸一沉说,我可没时间,要不我先把我们这房钱给你,剩下的你等我爹和我妈回来再来拿。
鼠崽子嬉笑着看着紫玉说,那也行,我总不能空跑这趟吧。
好吧那你们等着,我给你们拿钱去。紫玉说着转身走进屋去。
望着紫玉那俏丽的身影,鼠崽子的欲火又升腾起来了,听说老德贵和老薛太太都不在,又没见有其他人,鼠崽子胆子大了起来,摸着脸上曾经被紫玉划过的地方,一丝奸笑掠过鼠崽子的脸颊。看着紫玉迈步走进屋去,鼠崽子对身后的两人说给我守着门。说完也迈步向屋里走去。
跟鼠崽子来的两个人,一个是鼠崽子的跟班,另一个是李金福。那李金福看着鼠崽子要进屋,忙小声阻拦,少爷你别胡来,我们是来收钱的。鼠崽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小声说,你他娘的少管闲事。说着紧随紫玉身后走进屋去。
李金福看看劝不住,急得一跺脚,转身走出院去。
紫玉走进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准备拿钱,听到屋门的响声心头一震,忙扭过头朝门口看去,只见鼠崽子狞笑着走进屋。紫玉的心立时狂跳起来,厉声喊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赶紧出去!
鼠崽子并不答话,身子一窜就向紫玉扑来。紫玉闪身一躲,顺手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剪子,对着鼠崽子就扎。这东西可不是好玩的,那是要见血的。眼见紫玉的剪子朝自己刺来,鼠崽子一个急转身躲过。紫玉哪里肯放过,举着剪刀又朝鼠崽子奔来,鼠崽子一个高蹦到炕上。紫玉的扑了个空,剪子一下扎到炕上。鼠崽子见此机会,一下子扑了过来,把紫玉压在身下,两个人就在炕上翻滚起来。两个人的厮打碰到了秀秀,秀秀哇哇大哭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