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晴了,长官们同意士兵们上山打猎,只是坚决不许动枪,不许穿军装,而且每次只能去三个人,这对于盼望打牙祭的士兵们来说,已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吃过早饭,守成就带着拴柱和门挡子上山了,三个人在树林里下了不少套子,然后又找了块林中空地清理出一块地方,在上面撒了一些从事务长哪里要来的黄豆,悄悄躲在树后拿出一张用绳子编成的网,等那些山鸟过来吃豆,好甩出罩上。这是一个技术活,必须手疾眼快,还得有耐性,这个技术活就落在了拴柱头上。
下了好几天大雪,大雪覆盖了一切,山上的鸟儿已经好几天找不到吃的了,看到林中空地上的豆子,不顾一切涌了过来,开始时只有两三只飞过来,一边吃着地上的豆子一边警觉的四处挲么,看到四周没什么动静,变放心大胆的吃起来,其它鸟一看也都放心大胆的飞到地上,争抢着吃起来。看时机已到,拴柱抡圆手中的网,唰地罩了过去,那些鸟儿惊叫着四处逃散,网下还是罩住了几只鸟,三个人兴奋的跑了过去收起网,网里罩了两只野鸡,和两只不知名的鸟,还有一只山老鸹。第一次出手就有收获,三个人乐得合不拢嘴。
门挡子高兴的说:“这回事务长不会不给我们豆子了吧,我们要他点豆子,就像割他的肉似的,磨叽了那么半天,才给我们那么点豆子,这要是多给点,我们还能多逮几只。
”别不知足了,事务长能给我们,已经好大面子了,我们今天第一次狩猎,没空手而回,老天已经很照顾我们了。好了我们赶紧下山吧,明天来起套子。”三个人拎着几只鸟,兴高采烈的下山了。
第二天三人吃过饭,忙着上山起套子,收获真是不错,套到了两只野兔,三只野鸡,还有一只傻狍子。看到这么多猎物,三个人比捡到金元宝还高兴。卸下猎物,又安放了一些套子,三个人这才扛起猎物准备下山。身后的草棵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又有猎物了,守成肩上搭着两只兔子,猛地转回身。只见两只如小牛犊子大小的灰狼,正贪婪的盯着他们手里的猎物。“狼!”守成高声尖叫着,立时觉得头皮发麻身子发颤。拴住和门挡子也转回身,三个人和两只狼,互相盯着对持上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猎物,怎么肯去喂狼,饿的眼睛发绿的恶狼,看到猎物也不肯放弃,这冰天雪地的找点吃的多不容易。可这样对持下去也不是事,万一这两只狼再招来群狼,三个人就危险了。守成急中生智,把小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长长的口哨,尖锐的哨音吓得两只狼一怔,接着掉转身急速跑掉了。三个人像虚脱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片刻三个人这才拿起猎物爬上山岗。
山风硬的像刀子,旋转着掀起地面上的雪粒劈头盖脸打来。三个人低着头,沿着山脊往下走,拴住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出溜溜滑出好远。拴住肩上扛着狍子,虽说那只狍子已冻得半死,可拴住还是紧紧拽住不放,生怕它跑掉。
“你们也坐着下来吧,省劲多了。”坡下的拴住扭过身向着两人大声喊着。
“好的”守成站住脚四下打量一下,也准备坐着滑下去。不经意间发现远处山口,白皑皑的雪地上有点异样。守成忙揉揉眼睛再看,一条黄线在雪地上缓缓移动。不好怕是小鬼子进山了吧,守成的心急速跳动起来。
“快下来呀,看什么呢?”已经滑下去的门挡子冲着守成大声喊着。
“你们俩快看那是什么?”两个人顺着守成手指的的方向望去。
“不好,好像小鬼子进山了!”门档子大声喊着。来不及多想守成急忙坐着滑下去,没等站起身来就忙着对两人说道:“快!赶紧通知部队,我们快走!”说着三人扔掉手中的猎物,连滚带爬奔山下而去。
紧急集合号声吹响了,部队迅速集结准备撤退。救国军的武器弹药现在不足,很难跟鬼子相抗衡,而且鬼子到底来了多少兵力都不得而知,不能打无准备之仗。王司令下达了命令,命令警卫营想办法把鬼子引到二道沟去,因为救国军的队伍都隐藏在头道沟里,头道沟里的村庄比二道沟多,人员也比较密集。为了保证部队顺利撤退,避免给百姓带来更大的伤害,最好的办法是把鬼子引到二道沟里。二道沟沟深林密,到处都是原始深林,把日伪军引到哪里,没有个两三天他们转悠不出来。远处已传来枪声,是住在头道村的队伍跟小鬼子交上了火。此刻小山村里乱成一团,救国军的队伍已经出发,沿着山路向密云方向行进。而那些拉家带口的村民则背着大包小裹,带着全家老小准备到山里躲避。这里的村民曾全力援助过救国军,在这非常时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警卫营担任着阻击敌人的任务,于是守成奉命带领一个班的士兵,帮着这些村民转移。守成带着士兵们,指挥着村民们向后山移动。扛着大包小裹的村民们,携家带口爹喊娘叫的慌成一团。“大家不要怕,鬼子离着还远呢,前面还有队伍在阻截他们,大家抓紧时间快走。”
“薛副队长,有人不肯走。”有人在山下使命的喊着。
不走等死吗?小鬼子的凶残天下皆知,让他们抓住的人根本就没有活路。守成心急如焚,大声朝着拴住喊道,“拴住你带两个人去看看,务必带他们出来。”拴住答应着领着两个人向山下跑去。
不肯走的是几位70多岁的老人,这些老人腿脚都不怎么灵便。他们说自己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小鬼子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现在天寒地冻,他们跟着只能连累大家,所以死活不肯走。情况紧急已经没有时间拖延了,拴住看劝不走这些老人,只好把他们分别藏到几个地窖里躲避,嘱咐他们千万不要擅自出来。安排妥当拴住领着两个弟兄要走,低头看到雪地上凌乱的脚印,拴住一怔小鬼子如果顺着脚印找到村民藏身的地方就糟了。怎么办?拴住四处挲么,看到村民们用来扫院子的大扫帚,灵机一动抓了过来,又叫另外两个兄弟也找来两把,三个人倒着身子边走边划拉,脚印不见了,虽然能看到扫帚的印记,那雪地上旋转的大烟炮,会把痕迹抹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