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对自己狠,才能对别人狠。
这一次,他吻得特别深情,特别缓慢。
舌尖抵着她的,唇齿交缠,吻到让人想要落泪。
慕暖安突然觉得心里好难受好压抑,干脆什么都不想了,迎合着自己的心意,吻得更加投入忘我……
……
两个小时后。
某头饿狼还要欺身而上,慕暖安用力推了他一下,“不要了,我好累,好困。”
“好吧。”
薄季琛也笑着闭上眼睛,双臂将她圈的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他轻抚着她的秀发,闻着她馨香的头顶,心里有无限的满足和温暖。
慕暖安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感受这温暖的怀抱,还有这柔情的抚慰,像是回到了过去的甜蜜时光,困意不知不觉袭来,脑袋昏昏沉沉,即刻便进入了梦乡。
良久,薄季琛张开眼睛,看着怀里的女人,早已经睡熟了。
她像个孩子一样窝在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面容平静安宁,非常的依赖他。
伸手摸摸她的脸,慕暖安,你也还记得,也还是眷恋我的怀抱对不对。
他内心冷热交加,舍不得的背后是折磨,折磨的背后是放手。
动情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这一刻,他只想用力抱着她,直到天长地久。
*
晨光明艳,如数挤了进来,将房间挑染成千丝万缕的金亮。
接踵而来的是一声紧过一声的手机铃。
慕暖安迷糊睁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不是她的手机,她的手机铃声可没有这么枯燥难听。
身旁的男人动了动,一条古铜色手臂很快伸了过来,拿过手机时再次经过她的眼,结实有力,还有清晰的掌纹,智慧线尤为深长。
床榻的一边微微晃了晃,紧跟着落下的是男人沉稳磁性的嗓音:“喂。”
哦,要命了简直。
慕暖安被这大清早的低哑嗓音蛊惑,睡意顿时散了大半,悄然扭头过去,微弱的线条完整无缺地打落在男人高挺的鼻骨上,他健硕宽厚的胸膛完美地分割成半明半暗的两面,如同镀上了一层瑰丽的暗光,纸醉金迷透着华丽的诱惑。
他正在通电话,房间很静,她又离得他那么近,不想偷听都难。
电话那端的嗓音很熟悉,似乎是肖尚宇的。她听到对方在说,有消息了,老狐狸收养了个义子,你速来公司,具体的事儿我再和你说。
慕暖安微微皱了眉,她当然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商场的勾心斗角吧!
通话的时间不长,大约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薄季琛再次开口,惜字如金:知道了。
紧跟着对方的啰嗦被他掐断。
房间陷入安静。
当男人将手机重新放置一边时,慕暖安反倒可以大大方方地从床上坐起。
柔顺的长发垂落胸前,遮住她姣好的丰满,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你要去公司,还不快起啊……”
她的嗓音慵懒地如同迷糊的猫。
薄季琛没说话,只是那么看着她,他们大眼瞪小眼的彼此看了一会儿,慕暖安直发愣,冷冰冰的开口,“你干嘛?”
“我在看,某人今天真是漂亮极了,小脸可真有光泽,美呆了,看的我一阵心神荡漾的。”薄季琛亲密地抱住她的细腰低语,深眸柔情似水。
自打他去山区找她以后,这男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高冷啊,矜持啊,狂拽霸气啊通通都被狗吃了,甜言蜜语说的一套一套的,着实撩人不浅。
这样好听的话,不管可信度高不高,但真的是可以打动人的,起码慕暖安感觉还不错。
“每天我都很漂亮,你别看傻眼了才好!”
没有女人不喜欢听好话,慕暖安高傲的扬起小下巴,眼角眉梢充满着喜滋滋的笑意。
薄季琛魅力一挑唇,迷惑众生,“平时是美,但今天更美,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得到了我的滋润,所以功劳全在于我。”
“切——”
说到底,不过是想兜着圈子变相夸他自已嘛!
慕暖安哼哼两声,“放开我,把衣服穿起来,光着身子,非常有碍观瞻。”
薄季琛置若罔闻,反倒把她搂的更紧一些,“会么,我觉得光着身子挺好的,跟你这样抱着也挺好的,对了,我们今天做什么?要不去民政局领证吧。”
他这话说的水到渠成,语气轻松自然,似乎就跟讨论平常天气般随意。
在这么一瞬,慕暖安的眸光竟出现了小小的震荡和波动。
她不言,敛眸沉思了一会,像是下定很大决心似的,开口道,“过几天我得回去,支教的期限还没到,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薄季琛本以为她会直接拒绝他的,或者怒骂他神经病,那么现在,她这话是表示再给他一段时间是吗。
心头的喜悦宛若烟花般轰然炸开,连带着搂着她的手臂都在微微发抖,“好……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慕暖安这次没有反驳。
薄季琛知道她这是默认了,激动地收紧臂弯,“我爱你,余生只爱你一个人。”
他的气息落在她的额头,滚烫,炙热。
*
薄季琛去了公司,慕暖安随后打车去了赵莓的蛋糕店。
赵莓正在催促着厨房做蛋糕,看到门口的暖安,眼睛眨巴眨巴,“小安?快进来,快进来。”
赵莓上前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地猛瞧,“啧啧,你这去了一年,瘦了点,黑了点,是不是生活挺苦的呀?”
“还行吧。”
“不过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啊,哈哈——”
“赵姐,你也变坏了。”暖安佯装揶揄。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她这才打开包,拿出用纸袋包裹好的两千块钱,“赵姐,这钱,还你。”
“哎呀,服了,你这人真是——”赵莓直瞪眼,“当时我就知道你不会要,才偷偷塞进去的。”
“我知道。”暖安心里暖烘烘的,“我在那里真的花不动什么钱,我孤家寡人一个也用不上,你还是拿回去吧,万一以后有什么事儿好应急。”
赵莓见状只好收了回去。“对了,你怎么回来了?支教完了?”
“没,还有一个多月,这次回来有点事情。”
“哦,那你以后什么打算?”
“我应该……还是会回来这里,然后可能会结婚。”
“结婚?”赵莓一愣,“跟谁啊?薄总?”
慕暖安没说话,赵莓一下子就懂了,轻叹了口气,点点头,“挺好的,其实能看得出来薄总待你是真心的,说实在的,我是挺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的。”
慕暖安老脸一红。
当初是下定决心不会再和他有交集,可现在,立场怎么不那么坚定了呢……
她不得不承认,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一点一滴的真情累积起来,就如同水滴石穿般,感动渐渐融化曾经固执冰冷的心房。
只要他还是像现在这般一心一意对她好,那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毕竟除了他,她根本接受不了其他男人的触碰啊!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猥琐。”赵莓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你才猥琐呢!”暖安没好气地蹙眉,然后抹了抹嘴角。她没有流口水吧?
“对了赵姐,你以后什么打算?”
“嗯……我啊,过几天我想把这蛋糕店重新装修一下,这店我就转让给我的表妹了。”
“啊?为什么?”
赵莓轻轻抿唇,“因为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呀。”
暖安恍然,点了点头。
赵莓一直比她有主见多了,生活各方面都很有自己的打算。
两个人又叙旧了一会,慕暖安便回去了,然后开始在厨房忙活做便当。
想着那个男人的一眉一眼,想着他唇际的宠溺和温情,想着等下他吃到她做的饭笑意满满的样子,心底就止不住泛起蜜糖般的喜悦,丝丝缕缕甜入心尖……
*
帝峰集团总裁办公室。
肖尚宇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最中央的主席椅上,薄季琛不怒不闹,对他反客为主的行为表示习惯,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
肖尚宇点了一根烟,雾气袅袅,灰色的烟圈从他嘴里吐出,模糊了他刚毅的侧脸,他递给薄季琛一根,男人没接。
他低笑,“怎么,又戒烟了?”
“今心情好,不抽。”
肖尚宇笑着把烟收回,吐了一口,长指慵懒地敲击着桌面,然后把放在旁边的档案袋推到男人面前,“这是姜犷坤收养的那个男孩的信息。”
薄季琛接过,面无表情地一页页翻阅着。
肖尚宇抬手弹了弹指尖的烟灰,淡淡道,“这个男孩叫徐浩,无父无母,从小住在孤儿院,十岁的时候被姜犷坤收养,后来改了名改了姓。对外没几个人知道姜犷坤这老狐狸收养这件事。”
薄季琛微蹙着剑眉看着档案袋里模糊的照片上男孩清秀的脸,肖尚宇抬手指了指男孩脖颈处锁骨的位置。
一条长长的疤痕,蜿蜒着,像是盘曲的蜈蚣,狰狞可怖。
“他九岁那年,跟人打架。对方比他大了整整十岁,他倒是也厉害,竟然拿刀划伤了对方的脸。”
薄季琛挑眉,“同时,对方也划了他一刀?”
“不。”肖尚宇摇了摇头,“这是他自己划伤的。对方来头不小,有点势力,作势就要拿孤儿院撒气。他眼睛连眨不眨的狠狠给了自己一刀,对方吓傻了,跑了,这事儿才过去。”
薄季琛深邃幽黑的眸微微眯起,“对自己狠,才能对别人狠。也难怪姜犷坤会收养他。”
“呵,在姜犷坤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这男孩应该磨砺了不少。不过我倒是想不明白,单单只是生意场上的赶尽杀绝,他大可不必这么处心积虑。”
薄季琛没说话,眸底的光愈发沉邃骇人。
“哎,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
肖尚宇停顿了几秒,身子前倾,狭长的桃花眸望进男人的重瞳,然后缓缓吐出三个字——
“姜、蓉、儿。”
薄季琛依旧一言不发,平静眼眸与他对视,只是神色染上了一丝复杂。
“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如果真的是因为姜蓉儿的话,他定是把她的死都怪罪在你的头上,找你复仇来了。”肖尚宇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
薄季琛盯着他手里未灭的点点星火,半晌后才淡漠吐出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呵。”肖尚宇勾唇,把手中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不过他怕是没想到你是故意引他出洞的吧,啧啧,还真是难为你过了那么多天苦日子了,要不谁傻不拉几地放着大好江山不要,去那种鬼地方受罪啊,哈哈——”
他放肆地大笑着,殊不知,门外一抹倩影顿然僵住,从头到脚像被人泼了冷水,全身动弹不得。
孟攀峰拿着合同走过来,看到站在门外傻愣愣的慕暖安,又看到她手里类似饭盒一样的东西,蹙眉,“怎么不进去,在这站着干什么?”
慕暖安这才回过神,用力咬了下唇,把饭盒塞到孟攀峰手里,“我就不进去了,你帮忙给他吧,我先走了。”
她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
孟攀峰抱着饭盒推开门进去,薄季琛挑了下眉稍,嗓音寡淡,“谁拿过来的?”
“小嫂子啊。”鉴于薄季琛的警告,孟攀峰已经收敛了心底对慕暖安的诸多异议。
他说着把文件和饭盒一同放在桌上,“刚刚她就在门外,我问她怎么不进来她也不说,急急忙忙走了。”
“什么!”薄季琛大惊,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身,“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嗯……十点左右看见她在大厅门口傻站着,我同她说了你办公室的位置,应该上来一段时间了吧。”孟攀峰如是说。
完了完了,她定是听到那些话了。
薄季琛额角隐隐有鼓动的青筋凸起,“肖尚宇,我他妈要杀了你!!”
*
薄季琛赶回薄宅的时候,慕暖安已经坐上回去的火车了。
她什么东西都没带,打她电话也不接,薄季琛愤愤地踢桌子、踢茶几发泄,最后只能无奈地扶着额头直叹气。
临近傍晚的时候,慕暖安拎着从A市买的蛋糕回到村里,远远就看见闵阿婆站在门前张望。
“小安,你回来了!”
闵阿婆喜出望外地上前拉住暖安的手,“好孩子,你这几天去哪了,元秋可天天念叨你!”
“阿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回老家办了点事情。”
闵阿婆的女儿不在身边,而慕暖安在这里又无亲无故的,闵阿婆待她像待亲闺女那般。这也是暖安为数不多的,一想起就会浑身暖洋洋的宝贝之一。
她已经记不清阿婆为她等门的次数,老人家总是要看见她平安回来,才能安心睡下。
而今天,闵阿婆显得特别开心,握着暖安的手就把她拉回屋里,“小安啊,你菊芳姐要回来啦!”
菊芳是闵阿婆的女儿,这几年在外打工很少回家,留着阿婆自个照顾小元秋。
暖安乍一听也是惊喜,“不是得年底吗,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闵阿婆笑眯眯,眼角处深刻的皱纹都染上了笑意,“他们老板今年给老员工放假,让回来过中秋。”
慕暖安抬眼看墙上挂着的泛旧黄历,不由感慨,是呢,这么快就到中秋了……
闵阿婆接着说,“你姐夫也回来呢,俩人一块!咱家元秋高兴得睡不着觉,我抱着哄了好久才睡着。”
慕暖安看看床上睡的呼呼很香的小元秋,莞尔,是不是在梦中已经坐在爸爸的臂弯里跟妈妈撒娇了?
她将蛋糕放在了桌上,说明天元秋醒来给元秋尝尝。
阿婆“哎”了声,慢悠悠挪着步子送暖安回去,月光洒落下来,暖安看到阿婆鬓角一撮亮眼的白发,心底发酸发涩。
时间过得很快,可现在仿佛慢了下来,一帧一帧的。
“阿婆!”暖安唤道。
闵阿婆顿住步子,看着暖安,眉眼堆着深深的笑。
“菊芳姐回来,我去接她!”暖安的喉咙突然哽了哽,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闵阿婆点点头,抬手将散下的白发别在耳后,那扇房门轻轻闭上。
暖安在自家门口站了半晌,笑怪自己神经质。
回到家,她这才打开手机,几十条未接来电,全都是薄季琛的。
他应该是很担心她的吧……
可是想到肖尚宇那些话,心口依旧闷得发堵。
哼,臭男人,你说的爱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看来还要再磨你一阵子才行!
不过想了想,她最后还是编辑了条短信,“我回去了。”
发送出去,再次关了机,然后洗漱,睡觉……
*
“宋老师,明天你想怎么过呀?”杨馥含托着腮问宋玮哲。
宋玮哲正低垂着眉睫给一个小孩子洗手,水溅到了他的眼镜上,他头都没抬清冷说道,“什么怎么过?”
“明天是中秋节呀!”
宋玮哲顿了顿,“还能怎样,自己一个人过呗。”
“要不,你来我家,咱俩一起过吧,我买了月饼,我还可以给你做饭吃!”杨馥含站在一旁期待地问。
“不用了。”
宋玮哲拒绝地很干脆,给孩子擦了手,然后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慕暖安,她正在洗脸,揉搓地很大力,丝毫不注重形象,像是要搓掉一层皮似的。
阳光下,女人素面朝天,清雅面容干净如晶,她算不上倾国倾城,第一眼看上去不会让人觉得惊艳,但时间越长越耐琢磨,很耐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