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青腾并不与黒柟正面交锋,只见他如一缕轻烟,围着黒柟四处打转。黑石掌刚猛,但与神木掌比起来,灵活性差了不止一点,要在比赛擂台上打中青腾,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血算是看明白了,青腾这是在游斗,以柔克刚。
“这就是半步通玄?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难道传言是假的?”秦血心中犯起了嘀咕,他想问问侯珺夫,可侯珺夫趴在擂台边缘,身体前倾,两眼发直,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秦血只好按下心中好奇,继续往下看去。
随着青腾不断催动神木掌,徐徐图之,黒柟的含愤一击,终被拦下,化于无形。
其后,黒柟的攻势,彻底瓦解,再无还击之力。
于是,黒柟转入了守势。
可久守必失。
渐渐的,黒柟被妖藤缠绕,绑缚手脚,失去反抗之力,继而被青腾扔下了擂台。
“甲组,青腾胜!”离炎宣布。
青腾告了一声“得罪”,缓缓走下擂台,打坐调息,此事不提。
第二场战斗,是秦血不认识的两个外门弟子展开了交手,不过结果并不重要,因为第三场,青腾又赢了,如此一来,青腾便率先出线,晋级前四强。
甲组之后,是乙组。侯珺夫运气相当不错,跟他交手的贾不易,在前面战斗中棋逢对手,实力遭到了严重削弱。故而侯珺夫捡了个大便宜,没费多大力气,就击败对手,赢得战斗,成为本次三堂会武的一匹黑马。
连离炎也对侯珺夫频频多看,十分赞赏。
离炎看了看天色,白云浩渺,天朗气清,日上头顶,其时临近正午时分。
“圣皇是否需要休息一下,稍后再举行剩下的六场战斗?”离炎向离皇请示了一番。
“无妨,继续比赛罢!”离皇挥了挥手。
离炎得到指示,点了点头,接着正声道:“甲乙两组都已决出胜负,接下来,有请丙组,柳婵烟,闪亮登场。”
“弟子遵命!”柳婵烟施了一个万福,而后大大方方,不卑不亢,上得场去。
无数弟子精神一振,都围到了擂台边沿,欲要一睹芳颜。古人云,食色性也,亦或是红颜祸水,一个绝世美女的威力,绝不止如此。以柳婵烟冰清玉洁不食烟火的凤姿,引人注目,有此殊荣,屡见不鲜。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你侯爷我?”侯珺夫朝秦血边走边道。
秦血摇了摇头,叹道:“当然是佩服你的好运气了,躺着也能赢!”
侯珺夫锤了秦血一下,接着道:“怎么,不服气?不服气你也来呀!你侯爷我知道,你这是嫉妒,可
嫉妒没用,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秦血想了半天,竟无言以对,只好翻了翻眼。
这让侯珺夫更加得意了,尤其是想到秦血若是败了,要喊他师傅,简直倍儿爽。看着侯珺夫那副贱样,秦血恨不得一脚踹死侯珺夫,可侯珺夫身手也是了得,居然被他躲了开去。
大庭广众之下,秦血又不能真动手,只得作罢。
两人各怀心思,观看起了比赛。
柳婵烟的第一个对手,是回春堂弟子,两人同出一峰,彼此知根知底,犹如一对花蝴蝶,在丛林上方,翩翩起舞。
“好好好!”
“漂亮!”
“精彩!”
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同峰竞技,同一种路数,同一套功法。熟悉的招式,熟悉的眼神,没有一丝杀气,没有一点敌意,这哪里是在比武,这简直是在展示一段美妙的剑舞嘛。
离炎眼中禁不住有得意之色,这种场面,绝非巧合,而是他有意为之,下过心思的。彩台上离皇等人的反应,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无形中,对他是一种鞭策,鼓励他在这条路上,矢志不渝走下去。
“好样的!”
在一片欢呼声中,柳婵烟终是技高一筹,巧胜半式,赢得比赛。后面的战斗,毫无悬念,又是柳婵烟获胜。这种打法,给秦血一种怪异的感觉,那就是,丙组的实力,普遍较弱,有放水的嫌疑。
“难道是错觉?”秦血满面古怪。
“这就完了?”有人觉得不过瘾,实在是,还没看够,就结束了。
不管众人的反应如何,丙组的比赛,到此为止。
离炎登台,叫了一声:“丁组,厉袂德,秦血,上场!”
秦血赶紧收心,上台,比武。
还没等秦血打招呼,对面的厉袂德便“噌”的一下,御兽,升空。
有人一眼认出了厉袂德胯下坐骑:“古兽,雷鹤!”
“雷鹤,居然是雷鹤,雷鹤天生对雷电有很高的抗性,十分稀有!”有人点出了雷鹤的特性。
“这是要扬长避短,让秦血的不灭轮回印,全无用武之地。这,这是要克制到死啊!”侯珺夫看出了不寻常。
秦血也感觉有些棘手,这个厉袂德不走寻常路,明显是有备而来。
“骑鸟的鸟人,你说你躲在天上,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下来,咱们公平对决!”秦血使出了激将法。
然而厉袂德并不上当,躲在天上叫嚣:“傻子才下来,有本事你上来!”
“软蛋,孬种,可敢跟我光明正大,公平一战?”秦血继续用语
言刺激厉袂德。
厉袂德确实了得,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不为所动:“谁跟你光明正大,谁跟你公平一战……看好了,神木掌!”
一棵品相不凡的神木,根在上,叶在下,自上往下,快速生长。
这在外人眼中,就变成了一棵神树,猛的向秦血扎了过去。
“要糟了,臭小子无法御气,不能远程攻击,这是他最大的弱点!”侯珺夫开始为秦血担心,尽管有赌约在身,可他还是希望秦血能保住脸面,至少不要输的太难看。
“身在空中,未战,已立于不败之地,这个外门小辈,确实有两下子!”离炎对离虹道。
离虹点了点头,也道:“他采取的策略是对的,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只要耗尽对手的元气,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一在地,一在天,秦血要如何,才能破局!
“轰”
秦血用力一跳,躲过了一击。
神树顿时落空,扎在擂台上,发出了巨大声响。
“卑鄙,无耻”,秦血一边躲闪,一边寻思克敌制胜。
“有便宜不占,那叫笨蛋!谁不知道你那破功法,无人能挡……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我就是不下来,看你能拿我怎样?”厉袂德有些飘飘然。
就在此时,秦血纵身一跃,乘着厉袂德说话的空档,朝雷鹤扑了过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这是一个放诸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刹那间,厉袂德只觉亡魂皆冒,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还算座下雷鹤机警,于千钧一发之际,振翅拔高,躲过一劫。
秦血一击不中,导致厉袂德警惕性大增:“小子,你死定了!我是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接下来,无论秦血怎么用言语撩拨,厉袂德都是默念闭口禅,不发一言。
“这都能忍?”有外门弟子小声嘀咕。
附近的外门弟子马上辩驳:“不是忍不忍的事,而是事关成败,容不得半点疏忽!”
“区区杂役弟子,也想赢我们外门弟子,简直做梦,痴心妄想!”
“以为碰巧赢了那么一两场,就觉得天下无敌了,不自量力,可笑……我敢打赌,那个贱奴是不可能赢的!”
众外门弟子指指点点,毁誉参半。
这些声音落入秦血耳中,让他瞳孔一缩,正所谓,不蒸馒头争口气,他要击败对手,他要证明自己,他要让瞧不起他的人,此生只能闭嘴,只能嫉妒,只能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