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黑夜吐血,对秦血彻底无语,在他心里,就只有七个字:“榆木脑袋,不开窍!”
黑夜自觉口才蛮好的,可遇上秦血,他也感觉理屈词穷,聊不下去了!得得得,话不投机半句多,黑夜管事大袖一甩,吼了一声:“小六子,你先带带他!”
“好勒!”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前方小楼里响起。
转眼。
一个小伙子跑了出来,脚下生风,逢人便笑,好似吃了蜜糖。
一看,就长的非常机灵。
小六子很有眼力见儿,一眼瞧出了管事的心思,不必细说,手脚麻利,很主动的帮秦血拿起了行李:“走走走,跟我回客房,以后咱俩,做邻居!”
伸手不打笑脸人。
秦血只得跟着小六子,去了客房。
客房不大,有八个平方,摆放着桌,椅,柜子,还有一张床,与莫问心的房间相比,要简陋的多。
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一个是戒律堂的首席大师兄,一个是杂役弟子,身份地位的差距,摆在那里。
小六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回龙峰的地理方位,以及杂役弟子须遵守的规章制度,见秦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秦血收拾好衣物,用旧衣服给偷天弓做了一个外套,再把偷天弓放在枕头下,关门就睡。
躲进小楼成一统,哪管春夏与秋冬!
什么烦恼,都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秦血在睡梦中,感觉有人站在床头,拍了拍他胸口。
于是,秦血睁开了眼睛。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
借着皎洁月光,秦血发现,屋里来了两个人。
一老,一少。
老的身着青衣,少的虎头虎脑。正是青衣道人,与许久不见的青云。
“是你们!”秦血睡意全消。
青衣道人随手抓过一张椅子,往上一坐,以极低的声音道:“你今天的表现,尚可!碍于身份,我们不便抛头露面,但你的一举一动,我们在暗处全看见了!”
“可惜我没有内气,在最后一关,失败了”,秦血不无沮丧。
“我父亲与回春堂的凤青儿堂主,临时去了麒麟大泽,否则,倒是可以找她们帮忙,至于戒律堂,还是免了罢,我可不敢触霉头!”青云说到戒律堂,一脸苦色,苦大仇深,十分忌惮。
“麒麟大泽?”秦血想起了陈瑶湖,可那里的妖潮,早已平息。
按照以往的惯例,再起劫兵,已是千年之后。
为何两位堂主会缺
席收徒大典这等重要活动,独独去了麒麟大泽?这其中,必有说法!
果不其然。
青衣道人很快道明了原因:“据说,陈瑶湖中的妖物又开始兴风作浪了,而且,枯魂岭的鬼物也有异动,二者同时发难,必不寻常!皇城派来特使,专办此事,故二位堂主联袂去了麒麟大泽,陪特使一探究竟!”
秦血翻了翻眼皮,只觉这等大事,与他无关,离他很遥远。
天塌了,自有高个子顶着!
他一个蜕凡境杂役弟子,操个什么心?
倒是青云,唯恐天下不乱,跃跃欲试:“我现在可是外门弟子了,我要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听青云一说,秦血这才注意到,青云身上的衣服,早已换成琉璃宗外门弟子的服饰。
秦血眼神,顿时痴了!
青衣道人怕秦血睹物伤情,故此安慰秦血:“做一名杂役弟子也好,至少杂役弟子不用下山历练,没有那么多负担,没有那么多危险。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等青木族长回来,再从长计议。”
秦血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青衣道人见机不对,为免加重秦血悲伤,赶紧找了个由头,带着青云,遁去。
“唉”,秦血叹息一声。
人比人,气死人!
索性不睡了,把参加试炼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尤其是三才法阵,重中之重,重点巩固。待总结,梳理完毕,秦血开始修炼不灭轮回印。
“咦”,秦血忽然目露奇光,他发现,功法运行的速度,有了不小提升。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气机通达,经脉拓宽,肉身凝练。而且,魂力,似乎也有了增长。
“这是什么原因?”秦血细细思索起来。
采用排除法。
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不放过每一丝可能,最后,秦血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定是在鸡冠山上,顶着雷电攀爬,肉身被雷电之力淬炼,炼去了杂质,连带着魂力,也得到了加强!”
秦血的一番猜测,与事实真相,却也相去不远了。唯一没有猜到的是,轮回盘吞噬十万幽魂,反哺宿主,受益无穷。
理论上,肉身的强化,也能带来魂力的增长,但那是潜移默化的过程,效果,绝对没有现在这样明显。
察觉到这种变化,秦血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虽然和预期,有很大差距,但结果也并非不能接受,只要进来了,难道还怕没有机会吗?”
杂役弟子也好,外门弟子也罢,说到底,都只是一个身份,有了这个身份,就有了名正
言顺出入琉璃山的资格。两者的区别,无非是待遇上差了那么一点,但其实,并不影响他的修炼,也并不影响他的计划,殊途同归。
这般一想,缠绕在心头的阴霾,尽去。
颓废,也不见了。
秦血重新振作起来。
功行大小周天,如往日一般刻苦修炼。
这一练,就忘了时间流逝。
翌日,清晨。
“咚咚咚!”
小六子敲响了秦血的房门。
秦血这才收功,出门。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身为一名杂役弟子,咱们比别人落后很多步,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有可能脱颖而出。古有闻鸡起舞,引锥刺股,咱们,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否则,一步晚,步步晚,永无出头之日!”小六子如此说教。
秦血不知所云,不知所谓。不过本能觉得,小六子应该是在劝他勤学上进,痛改前非。
既是一番好意,且听他唠叨唠叨。
“不要以为当了杂役弟子,就破罐子破摔了,这种心态,千万要不得!”小六子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神秘兮兮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杂役弟子之间,也有说法,也有好坏之分!”
秦血一愣:“什么说法?”
小六子朝四处瞧了瞧,确定四周无人后,才道:“要知道,琉璃宗可是有教众数千人,指望这一大山的人不吃,不穿,喝西北风修炼?”
小六子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要给秦血一点思考的时间。
秦血似有所悟,点了点头,一副“你请继续”的表情。
“那不现实!”小六子自问自答。
“杂役弟子的职责,就是为这数千人服务,维持整个宗门的日常运转,提供保障。根据职责不同,主要分为采购,种植,炼药,打杂等等业务。这中间,又有说道,譬如采购,种植,还有看守药田,这些,都是比较好的差事,油水相对也大些。”
“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一点,好的差事,能抽出更多的时间用于修炼;而那些没人肯干的苦差事,整天都要面对琐碎的杂务,哪里还有时间修炼?”
“你知道最坏的差事是什么吗?”小六子卖了一个关子,见秦血答不上来,又道:“最坏的,恐怕要数担山工了,劳心费力,极难出成绩!碰上了这等苦差事,前途堪忧,前途堪忧呀!”
“这,就是潜规则,潜规则!”小六子愁眉苦脸,说起潜规则,他也颇觉无奈。
既然改变不了它,那就只能适应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