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迅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是一间非常漂亮的大平层住宅,是他们公司自己的项目,一共有118-0平方米的五种户型。作为集团在S市分公司的管理人员,他用内部价买下了小户型中最好的一个位置。这里可以看到中央绿化,南向的楼间距是整个小区里面最大的。
此刻,他就站在米宽的70度景观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河道。这条河在项目施工前并不存在,或者说,原本的河道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开挖了很长一条沟,把水引进了整个社区,并在水景的边上人造了好几个组团。这也是整个小区最费心思的所在了。
谢迅并没有开灯,只是任由着月光铺在地上,远远的看着小区外面的霓虹。
忽然,一道车灯打在了他的脸上。谢迅一愣,这是个高档小区,道路都是人车分离的,所有的车辆进入小区都是直接从进口处开进地下车库的,而车库也有电梯可以直接入户。一般情况下,没理由把车开进小区。更何况,这里的物业费高达5.8元/月/平方米,这些保安都是干什么吃的?!
由于是自己公司的项目,外加自己公司的物业,谢迅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物业负责人:“喂,我谢迅,你们怎么一回事啊?我刚在家里看到小区里面有人开车!”
“谢总,你好你好你好,真的吗?这不可能啊,每个入口都有不止一个保安啊,我马上去看看,十分钟后给你回复,马上马上!”对方在电话里也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
时间早就过了十分钟,物业负责人却依然没有给谢迅回电话。谢迅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无名怒火,拿起手机就冲下了楼。
路过围廊组团景观的时候,谢迅被一阵冷风吹得一阵寒栗。“阿咻!”这才发现自己连外套都没穿。
可他并没有就此回大楼,而是继续朝前走去,只是这么一打岔,他的步子不再那么急促。一路上开始回想起今天工地上发生的事情:
东D8-6地块是去年谢迅亲手拿下的地王项目,当时的溢价率高达11%创下了全年的单价地王。在他走出市房地产交易中心前就有一群记者等着,甚至还有好几个银行贷款部的朋友笑的和花一样。
谢迅当场就摆手让助理去把外场等候区给清场了。他不想接受采访,也不需要银行拨款,经过和几个品牌开发商的几轮竞价,他现在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接下来的事就让别人干吧。
那批只能待在外面看录像,无法入内的记者和银行朋友,好不容易等到拍卖结束,爆出了一个大新闻点,就等人出来了,可谁知就这样被清场了。对于纸媒记者还好说,直接文字组稿也是一条短讯,而哪些视频媒体记者没有当事人采访,这新闻总不能全部用空镜头代替吧?得!转战业内专家凑个采访,今天这晚新闻还能上!
眼见谢迅把记者朋友们清了场,几个甲方靠了过来:“谢总大手笔啊!这下还没开工就火了啊,大手笔,真是大手笔!”
谢迅闻声看去,原来是刚才和自己竞价最激烈的G集团的铁娘子朱总。
“哈哈哈,哪里哪里,我们这不是看你们大家伙都赚大钱,眼红嘛?以前一直都在郊区小打小闹的,我们李总说了,这一次啊,不‘进城‘不准回去。”谢迅心里却是咒骂着,丫丫个呸,如果不是你们这几个使坏一个劲儿地抬价,我们能拿那么高楼板价嘛?面粉都快比面包贵了!
“哎呦!谢总,你可别那么说,谁不知道去年你手里的花城可是全市销冠啊,我们眼红你还差不多。”见谢迅和朱总聊着天,一旁的几个小开发商也凑了过来。
“嘿嘿,那还不是多亏了几位总都压着项目不开盘,所以就把这销冠让给谢某啦。”谢迅嘻嘻的笑着,打眼朝助理看去,对方马上就能赶回来了。
听了谢迅的话,那个铁娘子朱总那叫一个火大啊,如果不是这谢迅第一个直接降价开盘,把整个市场搅乱了,谁不想早点把项目给清掉。
可这谢迅怎么说,说现在市场不好,造一套就卖一套的时代过去了,他们这种郊区盘,就只能以价换量啦。朱总得知这番说辞的时候都快吐血了,这个人,能把可以卖0000元/平方米的项目,直接压到000元/平方米开盘,这能不抢光嘛?虽说这市场现在的确是没以前那么好了,但S市这种一线城市,每年涌进那么多人口,这房子怎么都是缺的啊!
“你看,这不,谢总眼看花城卖得好,马上就拍了个地王嘛?”朱总转头接下了话茬,“这块地啊,就在我们项目的边上,以后也算是邻居了。”
“唉?朱总,我可听说你们上头下了死命令说一定要这块地的啊,两边联合起来,体量加大也卖得出好价钱不是吗?”对方也接着话茬说到。
谢迅一听,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我啊,这地我就抢了,怎么着吧。
朱总犹犹豫豫地看了谢迅一眼:“这……”
这话还没说完,助理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过来:“朱总?您怎么还在这呆着啊?我们拍了块地王,怎么着也是个新闻,借势炒作什么的,您总比我擅长吧!难不成你们是想捂着盘等我们抬均价吗?”
“怎么说话呢?”助理的话刚说完,谢迅就出声喝止了,既然效果已经达到了,也没必要继续呆着了……
然而这块地似乎注定了“出生”就不频繁平凡,先是开工仪式的时候突然下暴雨,接着有一栋楼的地基怎么都打不进去。据施工方说,这是碰着土地公了,要祭土。所谓的“开工动土必见血”谢迅在业内混了那么多年,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每次都只是走个过场让工人们安心而已。
可这一次,却是来真的。谢迅眼见着那巨大的打桩机发出刺耳的“咔咔”声,足足钻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打不下去,整个人都快被地面的震动给抖散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