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公府的命运,某个极其重要的机缘?赵思敏不由想到,这会不会和楚天背後的那个锦绣阁仙人有关?不然,楚天一个小孩子,为何会发起这个事情?而且为何三个公府会如此配合?
赵思敏轻叹道:“即便我现在已经是郡主又怎样,还是没有资格知晓这些。你说三个公府那么鹿公府应该没有参与吧。”
“不,你想错了。你听到我说姜瑶参与便以为姜公府参与了是吧。其实,姜公府被排除在外,赵府、韩府、鹿府三府主持的。姜瑶之参与,作为裁判,是楚天那小子的要求,是以个人身份参与的。”赵琦有些嫉妒,一想到姜瑶就嫉妒楚天,如此以来姜瑶必定对那小子友好相待。
赵思敏没有理会赵琦的语气,略一思考便明白:鹿公府既然之前得罪了,此次是个好机会以修复关系。六州四个公府不是选择邀请谁的问题,而是不邀请谁的问题;如此方显得楚天之重要,也可以激起参与的三个公府的竞争之心。
四选三,是好计策;就是若是没有足够的後盾,得罪另一个公府可就不妙。不知这是那位仙人的指点还是楚天的心思?
在外人看来,楚天似乎和姜公府关系更近,先不说姜世贵与他以兄弟相称;就是姜瑶也时不时提起他,或者引用他的话或者以他举例,表现得似乎和楚天很熟悉。可是赵思敏却不这么认为,或许这些都是假象。不然何以姜公府排除在外?而邀请姜瑶之举或许是以此弥补、安抚姜公府。
而今的三个公府,必有一个是楚天极为信赖的,那么是哪一府?鹿公府不是;赵公府与他的关系,赵嬛一事以及赵琦一事已经摧毁了信任。
当所有的可能都考虑一遍并派出在外,那么看起来最不可能的就是结果。
赵思敏纳闷道:“韩公府并未与他多么亲近,先不说韩风起的阳谋之事,就说阮轻盈还在韩公府,他何以放心信任韩公府?”
赵琦微微皱眉,“不要用‘他’这个字眼,你和我说话呢。那小子有名字的,而且我们与他又没什么关系。你怎么推定他信任韩公府?”
因为你没我聪颖,赵思敏心道;对于赵琦的不快她并不理睬,而是继续道:“不信任韩公府难道信任我们赵公府?如今来想,韩风起果然是人才,在那样的时候,不被情绪旧念所束缚,立即想到了最佳的应对之策。而今果然如其算计,我们赵公府和他之间的信任很难建立了。”
赵公当然是没有错误的,他是仙人,爱惜自己的颜面珍视公府的颜面是应当的;韩风起的算计光明正大,而且当时根本看不穿,真以为他是因赵嬛的关系才那样反应。等你反应过来,尘埃落定。
可是这不是无可挽回的,只要赵嬛仍是郡主,她的请罪就仍旧有作用,可以修补与楚天之间的信任关系。
“这样重要的事情,若是没有他信任的公府参与,想来不会这么快着手。你也不要嫉妒他,三妙玲珑心若是这些都想不到是不可能的。他岁数这么小,本不必迫切做这些事情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师父让他出面。”
赵琦忍着怒气,“我不想和你争吵。若是你非要用‘他’这个字眼来代表楚天,那么我们就换个话题。青年才俊大会,反正我们又参加不了。说些其它的吧,你那位学姐回学府了吗?”
那位学姐是赵思敏的恩人,她得以如此之快修行到五脉的机缘。这样的人物赵思敏当然不会说出她的名字以及身份。
赵思敏不为所动,“明年八月,我的学期结束;明年九月,可以回到赵州。你参与不了我未必不能参与。你父亲都极为重视的事情,我们有什么资格不重视?而且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他不过三岁孩子,你吃什么味呢。”
三岁孩子?三岁孩子会有对阮轻盈那样的心思?若是当时众人发懵,一时没有思考明白何以楚天对阮轻盈如此重视,付出这么多;那么几个月过去了,知晓内情的人再笨也该想明白了。
一个仙人可以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一二百灵气丹的东西来支撑一个有几分可能是少源象天才的人,你一个二三岁孩子为何如此?就是你再富裕,也不可能如此代价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楚天对阮轻盈的感情是男女之情而且似乎很深。
这个推论令人震惊,却不得不接受。非亲非故,何以如此厚爱?有更省事的办法不用、比如楚云展娶其为妾,那么是为了什么呢?是不想阮轻盈嫁与他人。
赵琦深深呼气,平复心情,他知晓不可动怒。
尔後他停下脚步,松开拉着的手,“楚天那小子就是一个色魔,这是结论。别问我为什么,这是男人的直觉。你或许觉得他没有放弃和赵嬛的婚约是他还想维系和赵公府的关系,可我告诉你,主要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赵嬛太漂亮,他不忍心。”
“那小子,你以後尽量别和他打交道。我不知晓赵嬛是否告知他实情;若是照此趋势下去,说出我的事情是一定的。赵嬛既然可以把消息泄露给韩公府,就可以泄露给那小子以交易什么。”
“若是那小子知晓当年我是主谋,他必定会报复我的。”
“而你和我的这种关系,一定会是他下手的方式。我见过他,一面之缘,可是我敢断定他必是个极其残忍的人。因为对自己残酷的人对其他人一定残忍。当年那夜,他从昏迷清醒之後,没有任何惊叫,没有下意识环顾四周。他装作惊恐的样子,你明白吗,他一岁就可以装出这种样子!”
“当时我太激动而没注意,後来想想,他根本不怕的!他为什么不怕,他一个一岁孩子黑夜被带到一个陌生的郊野,陌生的两人,他为何不怕?他才被人掠走,为什么会不恐惧呢?”
“他的胸口处的血迹,是他要用短剑自杀以逼迫万煞阁的人放过楚依。一个一岁的孩子敢对自己如此残酷,只要差一点他就会死!而且他根本不确定万煞阁的人能不能救下他!这些你能想象到吗?”
赵琦情绪很激动,这些已经憋在他心里许久;楚天形势越好,他越担忧。若不是他现在锦绣阁仙人弟子身份,就是拼着被楚云展追杀也要绝了此患。
这些隐秘的事情,赵思敏第一次得知,也是震惊地神色不能控制。不过与赵琦心里的恐惧不同,她的心里反而非常兴奋!
先不说楚天的气运以及天资,单这份心智和意志,就绝对不是平常之人!没有任何生灵会不珍惜生命。只有一种原因,为了更重要的存在。
赵思敏并不认为,在当时的楚天眼中,楚依是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的存在,而他如此行为,说明他的意志要远超常人!这样的人在修行道路上几乎如顺水行舟,更快就能到达更高的境界。
为何呢?放得下自己才放得下世界,放得下世界修行才是唯一。一个把修行当作唯一的人,如何会修行进度缓慢呢?
人生小于生命,生命小于修行。超越生死之外才有修行的大道!
生活太枯燥了,人生太无聊了,他人太没趣了,而现在竟然有一个如此气象的天才她如何不兴奋!这才是大时代应该有的气象,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事。她现在的心情就好比在一个郊野走了许久,忽然发现一个陡峭的断崖,危险但美妙。
赵思敏微微一笑:“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也是没必要的。即便他记得当年的事,也未必会向你复仇。或许他还要以此感谢你呢,若不是你,他如何会遇到那位仙人如何会被其收为弟子。即便他想复仇,我如今是郡主,你有你父亲的保护。”
“短期是这样,那么长期呢?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
赵思敏看着远方平静道:“十年之後的事情,你看得见吗?若是他成仙,那么死在仙人的手中,那也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人生结局。”
赵琦忽然感觉赵思敏很陌生,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她现在的想法,她现在说的话,让他难以置信。死在仙人手中是美好的人生结局?他不想死,至少不想寿命结束之前死亡;他不觉得死在仙人手中美好,那很残忍。他一个凡人都可以有那么多折磨人致死的方法,仙人的岂不是更残忍?
然後他又非常感动,赵思敏如此之说的意思是她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她本不必卷入此事的,她与此事也没关系;为了自己,她愿意死在仙人手中?
“思敏,此生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赵琦诚挚说道。
赵思敏笑笑没有回应。
“好了,我们还是说回学府吧,学府之外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了。学府筹备进入荒芜之地的队伍,据说即便大规模凶兽潮也不会停止。如此,我是不打算报名了。而且你明年回去赵州城,你也不能参与。”赵琦努力转变话题。
学府每年都组织队伍进入荒芜之地探索,学生自己也可以自己组织、不过只有六脉修为的人才可以,四脉、五脉修为的人参与都要学府组织。
赵思敏却道:“我要报名参加此次的青年才俊大会。”
赵琦没有听懂,不是没有邀请你、赵公也没命令,何以参与呢?
赵思敏继续道:“六州人士,二十岁年龄以下,我都合适。我会以普通报名者的身份参与,而且我并不认为有**份;即便姜瑶、赵让等人是裁判,我相信最有话语权的还是楚天。明年此事结束之前,我正可以赶上。”
这些赵琦听懂了,却更不理解了。
“先不说身份的事情,你参与此事有什么打算?你要明白,虽然你不用一层一层面临许多裁判的检验,可是你又没有什么异象,如何参与呢?还是说,你要把你的体质天赋让众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