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白毛小猫尾巴摇曳在空中划出弧线,接着就在阴重阳面前跳入地面,步伐轻盈,像是优雅的芭蕾舞演员,高傲的扬起了它的头。
"你们不去,我可是自己去了。虽说秦若让我护着你们,不过我想凭你们自己的本事只要不出这破屋子,傀儡们便不能拿你们如何。"小猫身子挺拔,对着这二人的时候和对着秦若那是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容,别说是撒娇耍赖,单看它的模样也明白这是完全不将两人放在眼中。
说完了话,更是环视四周,顺着屋脚的纹路细细走了一圈。阴重阳始终视线随着这只白毛小猫,看到这里似乎是稍稍有点明白它的意图。
"你这是要对我们下保护?"出生在地府中的阴重阳,就算是没见识过高深的术法可简单的原理他还是略通一二的,书中对于这方面的描述也尽是三言两语的敷衍之词。进京凭借着有限的动作和环境,阴重阳居然一语道破小猫的意图。
小猫这才略有惊异抬头望他。"算是吧。至少秦若的吩咐,我不能不听不是吗?"显然,就这只在秦若面前一贯笨的要死的小猫也是有些头脑的。"你们只要不出屋,傀儡们绝动不了你们分毫。好了,我酒仙去看秦若大展身手了。"它做完这里的工作,连带着和阴重阳的几句对话算下来也只耗费了丁点的时间。尾巴随意的在身后耷拉着,眼看就要从阴重阳的身边溜出屋子。
"嘿。你带上我们一起。"阴重阳眼疾手快,趁着小猫溜走的瞬间从他身边一闪而过,顺势抓住了它的小尾巴。小猫炸毛,扭过来的脸上胡须根根直立。
"你不知道我的尾巴不能碰吗!"那双平时充满戏谑的眼睛,此刻居然带着幽光。看向阴重阳的同时,阴重阳编觉得心头压迫重重。
可他没有退让。手中更是抓紧了那摸起来相当顺滑的尾巴,"你不带我们走,我是不会松手的。"
对付这泼皮猫,阴重阳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和小猫打过两次交代,他能感觉到这只小家伙绝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驮着他们飞速来到边界线只是它众多表现中的一种,在房中发生的这些事情更是让他笃定起来。对于这样踹着明白装糊涂的家伙,阴重阳自然是有治它的办法。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
小猫眼中锋利的如出鞘之剑的眼神,渐渐在阴重阳不动如山的面前败下阵来。这尾巴它爱惜了那么多年,没道理只因为面前这家伙就生生抛弃了。在小猫的心中,显然尾巴的重要性要大过于阴重阳父子。"行吧。带着就带着。可我有条件。"
条件,又是条件。阴重阳不愿和他贫嘴。眼下都到了什么时候,他还担心着秦若,更想亲眼目睹这场退敌。"行,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快带我们走。"
耽误了这么久,真不知道还能不敢赶上秦若。
小猫那双猫眼中变幻出几种颜色,阴重阳牢牢抓着它的尾巴,绝没有一丝要放弃的意思。它无奈下,最终又化成了那只驮着秦若到来的大个头。"你们自己悠着点,我可不保证全部的注意都在你们身上。"歪了头略一点,阴重阳明白,这是在示意他们父子都上它的背上。
秦若站在城池不远的空中,俯视着地下无穷无极的傀儡。放眼望去,那些在月色中只像一个小点的傀儡们不断延伸,从她所站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边境的另一端。
这些不死不休的傀儡们,究竟有多少?
她能感觉得到那些傀儡们刻意放缓的速度,带着不同于上一次的谨慎小心在慢慢的接近这座城市。这就是对方的目的吗?小阎王抛出了秦若和他再无瓜葛的信息,这些傀儡们应该是声势浩大,不可一世的。
她在傀儡们离城市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时,闭上了眼睛。
耳中更清晰的传来,是风的讯息,傀儡们的脚步声。有别于前一次的杂乱无章,这次的进攻就连那些脚步显然也做了更改。傀儡们踩着相同的步伐,犹如一个人行在夜色中。
她飞身而落。终于在傀儡们缓慢的行进中,最终选择了一头扎进城市。
夜色茫茫无边,整座城市生机盎然。经过了上一次的傀儡围城,这座城市似乎正在延续着他们的欢乐,庆祝他们从魔爪中逃过一劫。
秦若随即选了条街道,入目的正是不少红润的脸庞。
这样深重的夜色,也成了秦若的掩护。即便此刻城墙上同样高高悬起关于她秦若的通缉令,夜色中又有谁能看清楚她的样貌呢。
她的行动非常快,脚下的每一步也是如风。仅仅是对着周围张望过一次,接下去就是埋头沉入这夜色中,混入那些带着胜利笑脸的人们。
"嘿,这次咱们还能活着,可要多亏了小阎王来的及时。"有阴家驻扎在城中的人和身边人欢快的聊着天。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在这座城市中驻扎了不知多少个年头。头两年战争刚一开始的时候,也经历过恐慌,惧怕。更是见识过他们兄弟城市在一次次战役后沦陷成为活死人的地盘。
对阴家这些旁系的人来说,那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耻辱。
再度过了上次那样险要的关头后,还能在城中和自己的亲人说着话,感受这片祥和的气氛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恩赐。
身边那人当然也同他一样,有着一颗感激的心。"可不是吗,那时候我恰好有幸远远的看上一眼,小阎王还是和当年一般,风采依旧啊。"说着话,眼光早已投向那日遇到小阎王的街道。他的回忆中,那几乎成了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风采依旧?秦若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这段对话不请自来传入了她的耳中。她犹如游走在黑暗中的幽魂,仅是在他们身边带起了几缕清风,人便消失在街道的下一个拐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