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开口,干巴巴说道:"玉树山庄的玉公子,共计使用了七百二十颗药丸。此次比试,玉树山庄的玉公子独占鳌头。"
大家似乎都是过来人,早就知道了小童的话,并无人质疑。陡然间山坳中传来张有的一声痛呼,却是天佑没见过世面,经受不住这奇葩说辞掐在了张有胳膊上。
张有自知失礼,忙对大家赔笑。不少人纷纷送来鄙视。
队伍不算长,从山坳排到山间而已。秦若和天佑遥遥望去,擂台上的一举一动都能瞧得清楚。
"这是什么狗屁收徒大会?"任天佑再能忍,看到这里也真是觉得忍不下去了。纵观身边的张有和秦若,一个麻木,一个沉默。好像满世界,就他一个不满意的。刚念叨完,穿着道服的小童飞身而来,直接将他提到了擂台之上。
"这位道友既然觉得我们收徒不公,便亲自上来和我比试一番?且看我帝清观到底是不是养废物的地方?"
帝清观收的这些个徒子徒孙,几乎可以说全是世家子弟家的孩子,不乏年纪小小就来山上拜师学艺的。将天佑拎上擂台的,便是去年新收的一个小子。
"比就比,谁怕谁。"天佑不怯场,可让他逮着药丸子当糖吃,这本事他可是没有。
白衣飘飘的小童,腰系同色缎带,帝清观的仙风缥缈,到了他身上演变成荒诞。正是因为追求和三位长老看齐,这八九岁的孩子穿着和长老同款的服装,只有大写的尴尬。
天佑被扔在台上,一骨碌爬起来。只对小童说了那六个字,眼神就在人群中寻觅到了秦若,冲着那方嘿嘿笑起来。
小童在后,哪里容得他这样放肆。
叮,一个空瓶扔了过去。
这些前来拜师的,大家心中都有数。越是排在后面,本事越是不行。
小药瓶空中打着悬,呼啸朝着天佑而去。
秦若手指一勾,小东西霎时掉头,砸在了小童自己的头上。
小童额前一红,也不提比试了。眼泪汪汪就下了擂台,直奔自己的师傅而去。"师傅,这坏人打我脸。"
天佑只觉对帝清观最后那点仰视也成无奈。
站在台上,也不知道下还是不下。
却说,刚刚只是闹剧。那小童去年新入门,虽然是仗着身价权势,毕竟年纪尚幼,帝清观的功法心得就算日日苦练,也要个十年二十年才能看出效果。这小子往日里非常受他师傅喜欢,在山中闹惯了今日才临场加了一出。
大长老脸色沉下来。
秦若的小动作,三位长老自然都尽收眼底。
"明清,管好你徒弟。"大长老一开口,山坳中肃静起来。
天佑被他扔下擂台。"现在是收徒,谁再管教不好自己的徒弟,等会自己来我房中领罚。"大长老招招手,一排伺候着的小童,到他身边了一个。
众人听不到大长老对小童的吩咐。
只见那孩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秦若身边,以手掩口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神神秘秘。
只有张有零零散散听到几个字,可却是也解不了。
大长老重新让失控的局面平静下来。三位长老并排坐在人前,却不再说话。
擂台上如火如荼的互仍瓶子,比拼吃药丸。
台上被扔下来的天佑,从始至终只保持着噘嘴的动作。
排的长长的队伍,比试过后的人随意走动,山坳中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瓜果,本就是供给这些前来拜师人分食的。有的公子哥随手捡一两个果子,咬上一口意思意思。有的,便如张有这般,那就是连吃带拿,好不惬意。
临近中午,总算是到了天佑和秦若。
"你跟着我来这台子干嘛?"擂台上,天佑一站,就看见对面是秦若。
两人明明早被分到了不同的擂台。
原来,那小童吩咐的,便是让他们两人自己打上一场。
张有在另一方擂台上冲他们摆摆手,彻底无视眼前的对手。
三声鼓点。
天佑呼啸着就朝秦若张开了双臂。
别说是擂台下,看比武的掉了一地水果,就是擂台上的秦若,也在刹那间迷茫了。
虽说两人分到同一擂台,可打擂这件事,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他们两人虽然没商量,可心中都很清楚。明明在排队上,早已经是被踢出了收徒的圈子,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三位长老现身,不好直接跑路。
可天佑现在这招是要闹哪样?
秦若纹丝不动。尚在考虑。
天佑一把抱住秦若,喜滋滋的蹭在她身上。
...
小童捂脸,长老拂袖。
擂台下哄堂大笑。
天佑一脸享受,哪管台下人的百态,理直气壮说道:"若若,我逮到你了。"
好嘛,合着好好的擂台比武,天佑硬是当成了表白大会,表白就表白,这厮还要来个亲密的身体接触。往昔秦若近在眼前,碰不得摸不到。今日擂台之上,却让他占了便宜。
软软的,凉凉的,不过是抱着秦若,就让这厮心猿意马,只想直接扑倒。
二长老咳嗽一声。
天佑懒得搭理,兀自说着:"若若,这么多人都看到我抱住你了,这次你是一定要嫁我了吧。"
嘿嘿。
旁边擂台上,张有也不打了。跟着鼓起掌来,"兄弟,好样的。"
称呼直接从道友变成了兄弟。
张有自知,自己也是绝对落选的那一个,无视对方挑衅,自顾跳下擂去,往秦若他们的擂台这挤。
男人求嫁,在上清可是不可多得的戏码。别看这些家伙整日里一本正经,满口修炼,其实谁还没个浪漫情怀,青涩少年,哪家姑娘不怀春?这里不是下清,修炼一词早将所有人的激情都消磨殆尽。倒是天佑这出格的举动,引得大家心潮澎湃。
"好若若,你就从了我吧。"
天佑并不正经,可也说不上轻浮。脸上表情有那么点似笑非笑,手心却在汩汩冒汗。
台下起哄的人很多,世家子弟家中更是见不到这出求爱戏码,家中只要自己看上的,都是一句话的事。比外面的普通百姓,还要稀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