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阴四听着声音分外熟悉,可手脚并用下还是出不了瓶子的范围。只能在瓶中折腾着,阴容看着在做无谓挣扎的阴四,整个人也跟着萧索起来。
他尽量放低了声音,缓缓说着:"阴四,你怎么突然出事了?"
阴四想想,才道:"我被阴简简杀了...主子,为什么现在我还能听到你的声音?"亡魂不是应该走了正规程序,入得司命处。阴容掌管幽冥,可司命分内的事情也不会让主子来做。
"先别激动。"阴容啪阴四和当日的阴五一般,最后都成了苦苦哀求自己反而坏了正事。
老和尚在旁看的有趣,插嘴说道:"哪来的小傻子。你边上呆着去,我来问。"呼和间已经跃了过来抢过阴容手中的瓶身,放在眼前琢磨了。
"喂,里面那傻子。和尚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会不会?"不同于阴容,和尚问话的时候凶神恶煞,瞪着眼睛皱着眉头。
阴四原就稀里糊涂,被和尚一搅和还真应了景,接连便道:"好。你问。"
和尚愉快的点点头,同时不忘冲阴容眨眨眼睛。瞧,问事情的时候还装什么君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度利索。和尚底气十足,说话声震的小瓶子也跟着颤动。"阴简简怎么杀死你的?"原是不该问这问题,他要知道的只是阴简简的下落,可谁让这东西现在还是阴容的,看刚才阴容好声好气不外乎是怕惊了瓶中魂魄,这问题他问的也是不明不白,和尚做作做好人,顺便问了吧。
"那天我听了主子的话,先回来休息。在房中带着无聊,便想着阴五去了,这幽冥殿的安全空出人看管,就上到阁楼,想将禁止全打开。到底阴简简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不知道,只觉得一转身,就看到了她。我两过了两招,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待要想跑,已经晚了。"阴四在瓶中老老实实的交代着。
和尚听得烦闷。自认都是废话。打了个哈欠,隔着瓶子喊道:"废话连篇。说重点。按你这速度说不定到明天早上我们也还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和尚的耐心有心,这问题之后还有其余问题排队等着阴四回答呢。
阴四闷了会。应是在心中组织语言,之后再开口,节奏果然快上了许多。
"阴简简说算我倒霉,撞在了她的枪口上。阴容不在,就由我先代替。"这次,阴四只说了这么一句。
和尚摸摸下巴,琢磨着话中的意思。饶有深意的看了眼阴容,别看和尚没个正行,和幽冥的阴家人好像也是素来都没什么联系,可和尚心里有数着呢。东家长西家短,谁家闺女爱上了谁,谁家小媳妇跟人跑了这类的事情是他最爱打听的。阴简简和阴容那点破事,放在阴家知道的人又不少,前阵子更是闹得满城风雨,还出去抗议了不是?和尚看阴容的眼光就带了揶揄。嘿,他家小心肝稀罕的这位英雄,还是个浪荡子。
和尚眉毛一挑,将视线从阴容处收回。不为别的,只是看到阴容脸色连变。他以为这是阴容要发怒的前奏,一扯瓶身,在问:"那你说,她杀你的时候就没说说做完这事她会跑哪去?"这才是和尚想知道的。抓到阴简简,瓶子就是他的,他在乎着呢。
阴四大惑不解。"我人都死了,还会知道她想去哪?"
阴简简对付阴四,也真是没客气。将之前对阴容的怨气全放在这人身上,阴容觉得奇怪为什么阴四是被吊在房梁上。现在终于也有了解释,阴简简为了解气并没直接将阴四杀死,而是趁着他活着的时候将人挂在房中便于折磨。
阴简简将自个从小听到的刑罚都在阴四身上用了一遍。觉得人快要咽气那刻,在将阴四医好,如此往复。直到她自己觉得没意思了,才将人杀了。
阴容听着听着,对阴简简的恨意出离愤怒了。他和阴简简到底是如何结下的仇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阴简简对他紧追不舍,将他身边的人赶尽杀绝。
反而是和尚,比他看的透彻。摇摇头,感慨道:"这女人啊,还真是...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由爱生恨,不过如此。"两句话,听和尚说来居然带了几分禅意。
阴容蓦然抬头,"和尚,你是说阴简简做的这些都是因为我没回应她的感情?"死了这么多人,闹出这么大动静之后,阴容终于是对阴简简的所作所为找到了一个理由。
和尚即系摸着下巴。肉乎的脸上想要表现出高深,只惹得徒增他人的笑柄。"怎么?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女娃娃成魔,无非就那几种原因。和尚我可是都能分门别类了。"
在上面没少见识,下来幽冥也还真有这痴情的女人。和尚揣摩着,阴简简在他心中逐渐有了轮廓,就是个爱错人的女人呗。嗯,这更好办。
阴容却道:"可事情不是这样的。当初我向阴简简求亲,她不同意。"他终于在和尚面前将多年前的耻辱说了出来。和尚以为的阴简简痴恋自己,绝不存在。
和尚嘴角一咧,哈哈大笑。"你这阎王当的好生糊涂。当年不理你,就不能现在从新爱上你了?前几天那场抗议阴简简的呼声多高?不是为了逼着你去正视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阴容从没想过,只是简单到连个和尚一眼就能看透的原因,居然是阴简简成魔的理由。爱恨情仇,于他早在那个早晨就单薄的几乎出了自己的世界。他原以为这辈子只要孤家寡人,再不去招惹别人自己就不会受到伤害。
"和尚,你觉得阴简简会在哪?"阴容突然发问。知道了阴四死那段的回忆,又知道了阴简简成魔的理由,阴容这才发现和尚比自己通透太多。他以为的那些人情世故,到了和尚这里全是小儿科。
此时,不问问和尚的看法,那才是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