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在危机的时候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极端是懦弱到一定程度,平日里的威风荡然无存。
一个就是像老板娘这么硬气,越是危急,人反倒是没那么急,一心一意想的全都是怎么样从现在的困境中逃脱出去。
老家伙那就是前者。
本来还想装的一派大方,坦坦荡荡。可真倒是临到事情的时候,却是心里慌了。
头脑也跟着发胀,乱哄哄的无地自容,不知道自己该想点什么。
老板娘还真是没白被秦若带下来。
也是这时候,才显示了她对老家伙的影响力。
这货本来怂的不行,可老板娘一出口,倒是将他三魂七魄唤了回来。
眼见着现在靠着墙的四个人。
两个女人比两个男人还要男人,恐怕是个人也觉得自己需要振作了。
秦若不知道老家伙心里想什么,当然也没那个功夫去考虑现在他想点什么。
老家伙眼睛闭了起来。
回忆起来的,居然是当初黄沙岗坡道上,唯一一颗歪脖子树下面,看到老板娘的景象。
懦弱也要,软弱无能也罢。那时候的老家伙刚被齐涛"流放"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心中郁促的不行,还在家中写了几个大字,用来解郁。
写着写着,又觉得总这么闷在屋子里不是个办法,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听朋友说这黄沙岗破烂,也许他能找到点别的不同之处呢?
总要往好的方向看。
老家伙本名秦亮,本事齐涛手下管着不少人的一个小教头。
教习的内容不外乎就是关于风系力量运用的那点子事。
人虽然不聪明,却从未在这本分上出什么问题。
在风雷中也还是有些人脉的。
几个平时玩的好的小教头,多多少少都有点联系。
可一被"流放",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
被分到黄沙岗,只一个和他玩的最好的小教头在他临走的时候说了两句话,不过是说这黄沙岗人穷地苦,十里八乡的连一点点的油水也没有。
他要是想在这么个鬼地方混出头,还不如直接去投奔了那西海的鲛人。
这这这。
这混帐话明显是在秦亮,这辈子恐怕都没什么出头之日,从新回到风雷总派里了。
秦亮当然心里头犯膈应。还没到这地方,就先入为主,觉得自己够够的。
真见识到了这片土地,更觉得那小教头说的没错。这里不只荒,还乱。
以前的繁华早成过眼云烟,如今的黄沙岗那就是土匪流氓聚集的天堂。
南来北往的商路上,除了打劫还是打劫。
秦亮说着出来走走,自然不愿意去看那管道上的景象。
索性由着心里头那点子任性,就在漫漫黄沙岗上随便走。
即不去考虑自己的目的地,也不考虑可能会碰上什么人。
"流放"到这里以后,他手下那些跟着的随从,也都散了个一干二净,只有他自己,成了个光杆司令。
秦亮这无心之举,还真是大出他的意外。
就在黄沙岗临近的这么条小沙道上,让他看见了丁点的绿色。
这在黄沙岗那可才真是稀罕的要紧。
秦亮顺着路来回来去的找,找了几次又扩大了范围。
才在一颗小歪脖子树下面,看到袅袅婷婷的老板娘。
老板娘背靠着小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中恍惚。
可正是这么个形象,那就是对上了秦亮了眼。
这货并没有上前打招呼,不过是偷偷跟着老板娘回到客栈,确认了老板娘的地址。
便回了家。
老板娘那时候的样子,恐怕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
秦亮却是刻在了脑海里。
就那么一个女人,穿着件在黄沙岗算是难得一见的连身裙。
腰身细细,人看起来文气极了。就和秦亮看过得书中,描写的姑娘一般。
就这个景,秦亮时时刻刻都能想起来。
当天晚上回家睡觉的时候,还做了一宿的春梦,梦里头就是老板娘和他,两人好不快活。
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总会表现出点英雄主义。
秦亮本身不是什么英雄,他做的事情也都是小打小闹,要不是今天被秦若捆了手脚,这地宫恐怕根本就不会下来。
偏偏就是这么个比较窝囊的男人,在老板娘那一嗓子中,居然找到了一种叫做"心静"的东西。
乱哄哄的脑袋里,开了窍。
再一睁眼,冷静了许多。
秦若问得问题,老板娘问得问题,居然真让他给想出来了。
老板娘这"张姐"得名头,那都是外人叫得。
真和她关系近的,自然不这么叫她。
"奸夫"和她的关系近,这姓甚名谁多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红花,咱们是不是要死在这了?""奸夫"和秦亮比着,大差不差。两个人都是没什么骨气的软骨头,真是碰到事情,怕的不行。
有老板娘扶着,这身子也挺不起来,歪歪斜斜靠着一边,恐惧看着面前快要挨上他脸的墙壁。
心里头想的,居然是这么死也太难看了。
一晚上的时间,这是第一次"奸夫"在别人面前,将老板娘的名字叫了出来。
可想而知,这货也是真觉得没什么顾及了,人都要死了。
被他叫做红花的老板娘,这次没客气。
掐在他的胳膊上,声音在隆隆的噪声中,也格外的清晰。
肺活量十足,喊了出来。
"死什么死,老娘家里的丫头还等着我养呢。你少在这说丧气话,滚一边去。"***夫"相同的是,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是无所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
"奸夫"以为必死无疑,红花却是秉着绝不能就这么死的原则。
她才不愿意听任何和死字沾边的话,"奸夫"的话,让她更是心浮气躁。
秦亮缓了半天,眼睁睁看着红花***夫"的对话,心里头五味陈杂。
说出来的话,却是半点都不像红花那样底气十足,带着震慑。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齐掌门是跑到这路的尽头,在左手边发现的那装置。"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上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