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大的他,只以为那老狐狸不知招惹了什么死对头,被人暗暗坑了。听阴容的说法,似乎阴守成的死,和这位脱不了干系?
他心一跳。当日里的五人团,原是彼此都下了重誓,这事就地埋葬。
"阴本初,先生曾说过一句话。"阴容却在他的心慌意乱中,直言不讳。阴本初方寸大乱,那秘密不提也罢,这一提及就抓心挠肺的。听得阴容忽然出言,脸上的表情还有反应不过来的迷离。
阴容自说自的。他学着当年先生的口吻,带着惋惜,"本初那孩子,心性或许不坏。人也是个聪明的,只是眼神太飘忽,藏了贼心。"先生对阴容,向来无话不谈。阴本初和他是那么个关系,阴容不是没问过,为什么要舍弃了他而选自己。先生的语气,也能听得出不是没考虑过让阴本初继任的可能性。
"那老家伙,胡扯。"先生去了,阴本初胆子肥的很。再不用在老头面前装的一本正经,那种通体畅快的感觉,阴容只怕一辈子也不能明白,正如百年前,先生卧病不起,他阴本初活的恣意的几天...
"你还想不起来当日的事情吗?"阴容刚刚的话只是有感而发。五人团里,其实他最不想下手的就是阴本初。顾念着先生的情面,也看在阴本初的血脉上。可就是这么个只知道玩女人的家伙,却又是他不得不去找寻真想的人。
"阴守成的记忆,就让咱们一同看看,也算是我帮你回忆回忆。"阴容法力出,手心处一团黄光。
阴本初瞪大眼睛,这刻彻底慌了。"你...阴守成是你杀的?不止杀了还夺了他的回忆?"
他眼瞳中的阴容,就算笑的再斯文,也够让他心脏欲裂的。夺人记忆,这在族规中是要魂灭的,阴容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这也能使出来?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阴本初终究没想过要死,阴容的做法却让他深刻的明白,眼前这位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那黄色的光球,眼看着就要伸张成一幅画面。阴本初既惊又慌,两手遮眼连声嚷嚷。"我不看,我不看,你快收起来。你问什么,我说就是。"他是真的怕了。
阴容的笑多了运筹帷幄的高深。黄色的光华渐渐熄灭在他的掌心。"现在,可还记得当年的事情?"虽说是疑问句,可此刻的彼此心知肚明。他阴本初说也得,不说也得说。
阴本初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痛苦,这痛苦经不起他的深思。重誓又如何?当下能活着才是真的。阴容既能杀了阴守成,也能杀了他。就算那些事情,他不去说杀了他之后夺他记忆照样全能知道。还不如他就做了贪生怕之辈,至少能留下一条命。
他眼中的挣扎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另一种决定。在阴容的注视下,阴本初合上了眼睛,仿佛是在回忆多年前的那件事,他终于开了口。
"事情本来没什么。"阴本初这第一句话已是埋下了伏笔。没多大事的一个过程,硬是被他们五人折腾出了不少的事端,这点谁都没想到。
"你躺在床上,不死不活。先生急火攻心,只逼着我们出主意。我们哪能有什么主意,我这水平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酒囊饭袋。"阴本初的嘴角,是自嘲。"后来,守成就说干脆任着你去死。大不了再换个阎王。这话一呼百应,我们本就看你不顺眼,换人也算是个好主意。所以,趁着先生一病不起,我们决定等着看着死去。这事,也就算完了。"
阴本初的记忆中,到这里为止,还都是些琐碎的小事。
"没成想,才过了两日就有个丫头自称要来救你。"阴本初说到这里,阴容的表情已是一动,添了认真。那丫头不是别人,正是上离。司棋说起过,上离一听到消息就直奔幽冥殿,吵着要将他救回来。
"就这么个蠢丫头,我们当然是要将她打发走。所以,第一次她登门的时候我们五人其实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见到。"阴本初说的具体。他后悔不已,还不如干脆就没见过那丫头,那之后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上离的执着,阴容自然理解。他能忆起那个雨夜,那丫头听着他的拒绝却勇往直前的憨态。
上离吃了几次闭门羹,干脆去找大红和和尚帮忙。大红对于幽冥殿里的事情,倒是比上离知道的还清楚,正愁眉不展猫在屋中,想主意。两个女人,一拍即合。当下,就是彻夜长谈,第二日大红是随着上离一起去的幽冥殿。
上离只在门前,大声嚷嚷。说她有办法将阴容救回来。一连喊了三日,到底是让殿中的这五人烦躁了,几个人一同来到门前。
第一感觉,只是两个无依无靠瘦弱的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胆。五人组里他阴本初算个求,根本也没他说话的地方,凑个人头跟着阴守成他们看热闹罢了。
大红是个美人。多年间在幽冥深居简出,认识她的人真不多。只经营着她的谈幽阁,做自个的生意。坏也就坏在这位老板娘是那种看起来极其风流的人物。
上离忧心忡忡,和大红都是一心扑在救人上。五人组可不是这么想的,阴容是死是活干他们什么事?见到大红漂亮,其中一人当即站了出来,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风流话。
大红脾气烈,也能看得出这些人心不在救人上,便在门前掐着腰和几个大男人吵起来。别说是他阴本初,就连他们五人组的老大,看到这样的大红那也是要上了心思。
大红的美,那就是举手投足的风情无限。大红和上离,都不知道这大吵一架,等着她们的是什么。而几个号称幽冥最有权势的人,回到屋中这可就各自开始合计了。
想来,能为了阴容来大闹幽冥殿。那就一定和阴容关系匪浅,这点最简单的道理,几人略一想便能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