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的忠心耿耿毋庸置疑。却仍然咬牙执拗的问道:"为什么我要放弃手中的所有工作?"一句话,道破了他这时心中存在的疑虑。
先生,阴二,阴四都是阴家人。可在他门前排着长长队伍的那些人也是阴家人。分什么彼此,谈什么孰轻孰重。在他看来,全是一般重量的,倘若他将仅有的时间全用来扑在先找这几个人的魂魄上,即是乱了章法也有悖他为人为官的原则。
真不知应该说是阴容治下的成功还是失败。明明该是马上出去找寻魂魄的司命,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阴容苦笑摇头,司命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倒也是该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一切的起因只是阴简简造成的呢?阴家突然一夜间损失了那么多的人,可不可能只是阴简简入魔的需求?最最紧要的是在短时间内抓到她,这种现象才能停止。你说是吗?"阴容克制着他心头那一丝慢慢升起的恐惧,几乎不敢去想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阴简简又会在下一个夜晚,不之后的几个时辰之内带走多少人的生死。
阴容端站。只是个瘦弱的年轻人而已,司命听到答案的那一刻,不禁就想,这样年轻的阎王,到底能不能负担得起整个家族的荣耀,能不能让他们的家族继续延续下去?
司命深深的看了阴容一眼,他突然发现阴容就像是那生根于地下的古树,即便从容貌上看来还带着年轻人的稚气,但他的内里有太多盘根错节的经脉,支撑着他的存在。阴容不是海市蜃楼,更不是经不起碰触的泡沫,当然也绝不会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仅仅只是个单薄的少年。他势必能带领着阴家,度过这次劫难。
司命心下稍安。朗声道:"必不辱使命!"君子当是如此,阴容的镇定感染了他,一席话更是说的让司命对其中的是非曲折有了认识,他掌管司命一职,所能做的所能为阴家做出的贡献,眼下看来也只有配合阴容一途,正如阴容所说,越快找到阴简简越能解决事情的根本。
阴容白净的手扶起了他。"司命,我限你在今夜子时前将阴四的魂魄找到!"
阴容眼中有着对他的信任,承载着阴家人安危存亡的重担,在他肩头压着。司命找到的越快,越能为他分忧。
"还有一事,之前我没提过。"司命接了阴容命令,再无反驳之声。先前因着阴四寻来,被特殊对待的阴五残魂,使得这位老人记忆犹新。当时是不知道其中的关键所在,他只想守着那么个秘密不让别人知道其中的残忍,眼下陡然明白过来,阴容应该要知道阴五残魂的形成,那对他们来说都是非常有用的帮助。
阴容急在心中。司命不是听命而行,却在这里和自己攀谈。就算是泥做的人也还有脾气呢,更遑论现在情势的急转直下。只正要让司命快快着手于眼下的工作,就被司命开口的话吸引了。
"阴五那一魂一魄的情况,多年前我曾经见过。"阴容的手刚离开司命,此时重新覆了上去。阴容的眼中写满了惊讶和探寻,司命缓缓说道:"那情况因为格外特殊,多年后我也能记得清晰。这是死时被魔物吞噬的后果。"
老人脸上有着恐怖惊讶交织而成的光影,阴容倒退一步。也就是说,阴简简杀阴五的时候早就入了魔?她体内滋生的着不可压抑的魔性。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你早没说?"阴容只问了一句。之后自己反倒是安静了。是了,阴五已经去了追究这个只是徒增悲伤。现在的他们都知道阴简简就是那个魔,阴容摆摆手,示意司命赶紧去办手头上的事情。
阴容转出司命家中,踏着月色仰天而望。靠着吸食魂魄提升修为的魔,他不是没听说过。可为什么之前就没人发现阴简简的异样,还是说那些知道她变化的细微举动都被阴简简小心翼翼的掩盖起来了。阴容做了个决定,趁着离子时还有些时间,他开始了第二次的探访。
幽冥里不只有阴家人的存在,还有另一种被阴家称为异类的存在。那些便是阴容这次探访的对象。
和幽冥殿的磅礴相比,阴容来到的这个绝对只能被称之为胡同般的存在。窄小的街道,劈开只有一尺来宽的走道更像是小镇中的蜿蜒小路。阴容踏月而来,在一间门前挂着佛珠的房门前停下了步伐。
他非常礼貌的敲响了木门。这一排存在着的房子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老旧木屋。除了遮风避雨,还真的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正是这条古旧的巷弄,其中不乏大有高人存在。
门开了。吱扭声从这扇门开始晃动就没停止过。伴随着主人逐渐出现的一张脸,一同倒影在阴容的眼中。
"和尚。能请我去屋中坐坐吗?"阴容的苦笑似乎从一连串的杀戮开始就没能停止。渐渐摸清的真相并不能阻止他对未来的恐惧。这里原是高僧修炼之地,他也是实在无可奈何才会走上一趟。
那被他叫做和尚的人,衣不蔽体。有着旁人两倍的体格,圆润的脸孔充满着祥和。
若以为这样的称呼是阴容对此人的不尊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称呼正是和尚自己要求的。他坐化之后下到幽冥,面对着大家只道:"不过就是个名号。你们且我大和尚就是了。"
名姓在他眼中全是虚无。身体都能抛弃更何况区区一个名号呢。
阴容只他非同小可,特意留心了些。没想到,今日还真有了这和尚的用武之地。
"你来定是有事。请你进屋中坐坐这种废话就免了吧,有事说事。和尚我忙着睡觉呢。"阴容早习惯了这家伙口无遮拦。并不生气,明明是在说着这种噎死人不偿命的话,可和尚从语气到状态,就是让阴容起不了一丝的烦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