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见我?"
他低低的自语,短短五个字尽然比刚才加起来的感情都多,至少能从中听出彻头彻尾的疑惑。"为什么?是因为你知道秦若和我之间的事情?"
他慢慢的,慢慢的,将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清晰,眼中直直盯着她,不错过她的所有表情。
就算是现在,提起秦若两个字,心头还是跳动的猛烈藏着他自己都没看清楚的感情。
她睁开眼睑,透亮的一双明眸成了脸上最生动所在,齐涛眼中这个精怪,刚才尽然在他提到秦若两字的时候,身体明显的抖动了下。
"你是知道的吧?"他将秦若的不言不语直接理解成了默认,支开所有人的目的到底是藏了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的希冀。
秦若也同样盯着他,就是不说话。即使是知道面前的齐涛有着探寻自己的企图,可终究抵不住心中怒火,像是要将他吃了一般,恶狠狠的瞪着他。
秦若,秦若,秦若。他怎么就那么轻易叫出了她的名字,他有什么脸叫她的名字,他不配!世上谁都可以叫她秦若,就他齐涛绝对没这个资格。
聪明人往往不用别人提示,只需要一点点的头绪就能自动将整件事情联系起来,更何况这个一看就是和秦若有关系的妖,都活生生满脸怒容的站在了自己面前,齐涛自然是脑补了一副画面。
他扣着她,手上的青筋都渐渐显了出来,可目光中,只有平和的一片汪洋。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来这是为了什么?给她报仇?"他猜测着,探寻着,每次说完一个问题都要等上些时间,巡视过秦若的所有表情。
若是和秦若相熟,又或者真如他预料中那样,这只妖存在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只能是他。
齐涛思考着,黑色的瞳孔加深了色泽,犹如黑色的漩涡,一个不小心也许就会迷失在其中,找不到出路。
秦若瞪他瞪得眼睛酸疼,干脆再一次合上了双目,不是甘拜下风,屈服在他的强势下而是早就发现,她的瞪视对这人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
这些话问了出来,等来的换来的却是秦若双眼一闭,又一次不发一词的结果。
他也有些火了,关于秦若的话题本就能勾起他所有的情绪,从未有过那一刻,让他如此愤怒偏偏又如此无力。
问什么都不说,唯一出卖感情的一双眼睛也仿佛是看他看的生厌,那么大方就闭了起来,阻隔他的影像。
"你是在逼我挖了它?"他另一只手也终于找到了用途,覆上她的双眼温柔的抚摸,那只铁箍的手始终用着极大的力气。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有没有人说过它看起来很干净。"他故意沉了声,语境似乎全是情人间的低喃,偏偏秦若知道,这时候的他却是已经到了愤怒的临界点。
和他做了多年夫妻,还有谁能像她一样的了解他。
只是话落的瞬间,那双齐涛口中很漂亮的眼睛又一次张开了。
秦若不傻,她再恨再怨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更何况自己早就不是那个被他了多年一心扑在他身上的傻丫头,现在残留最多的还是恨。为了这样的人,更不可能让他有机会伤害了她。
"是。"
齐涛问了无数句话,终于得到了她的答复,寥寥无几的一个字,似乎和他说话都是对她的侮辱。
偏偏那一个是字,尖刀般插在他心上,整个胸口血淋淋的。他知道她回答的是什么,哪一个是字代表着什么。
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哪怕只是最小最不可能的希望,他还是在奢望着。
"她死了吗?"说出来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声线,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恐惧些什么。
秦若心头火气,嘴上终于是起了松动,开始了和他的对话。
"你问她死了吗是在问谁?"
两个人明明都心知肚明,那个她指的是谁。
她就盯着他,一如刚才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愤怒到极致的眼中炸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秦若嘛?"这次轮到他不语了,不是不想说,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有只无形的手掐着她,死死的按着他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被秦若这样理直气壮,带了一身的愤怒问到的时候,剩下的居然只有茫然以对。
四目相接,她的凌厉他的颓废。
久久的凝视下,他扣着她下巴的那只手颓败的收了回来。
一屁股摊坐在凳子上。他心中一直存着最渺小的希望,秦若没有死。
双手将头埋了起来,他曾幻想了无数次那丫头根本就没有死,她又怎么会死,怎么能死。原先所有的东西他都是动过手脚的,宛如劝了他千百次,他总是在最后的那一刻手软,后来干脆放任她了无生气的就在那张破败的床上躺着。他总以为,不管如何,今后还是有机会看到她蹦蹦跳跳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他做了什么,真的是他将秦若逼死的...是他?不对,不对!秦枫偷走她的时候,他是知道的。风雷中没有他的暗中帮助,秦枫是根本带不走她的身体的,那时候的他也只当秦若是进入了长长的休眠期,宛如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说着,人已经死透了,气都没了。
他却连表现出怀疑也不能,最后的最后甚至都没勇气去看尸体一眼。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让他心中藏着一个永远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他的小猫还没死,只是睡了。
"她真的死了?"他不敢抬头,不敢去和秦若的眼睛对视,生怕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给予自己的是肯定的答案。
"死透了。"秦若极致缓慢,每一个字都是拉长了声音。不懂都到了现在的地步,齐涛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好人,装什么惊讶。秦若的死,不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存了心,想让他知道自己究竟害的秦若多惨,声音虽然是不想染上出自自己的愤怒,可终究还是带了几分出来。"你要她死,宛如要她死。她怎么可能不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