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惊魂方定,才看清雪荷的颈项处已经横亘着一道不浅的伤疤。而更让她激动和惊讶的,不是雪荷那道深深的剑伤,而是她颈项处那枚在亮光下熠熠生辉的玉坠。
看到这枚玉坠,老太后忽然一阵眩晕,差点晕倒。她扶着雪荷的身子,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不急,过后再细问。”
太后没想到,平时温婉的皇后,竟然早在她的身边安排了眼线,而这眼线,还是个会功夫的。
原来,这个出手的宫女,是皇后送给太后的。
“李璇儿,你休要动手,用朕来换她,如何?”看到丫头被抓,慕清寒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万一那匕首再深一些,他就会与丫头阴阳两隔,不,不行。
李璇儿冷笑一声,轻勾嘴角,心道:“你当我李璇儿是傻子吗?李璇儿的武功不如你,将你攥在手里,恐怕你会找机会逃跑,而这个女人就不同了,她一点武功都没有,手无缚鸡之力,任李璇儿如何疏忽,她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何况如果弄死了她,你一定会肝肠寸断的,就让你也尝一尝至亲惨死的悲痛。”
想到这里,她得意洋洋地说道:“慕清寒,你别做梦了,李璇儿不会那么傻的。”
“李璇儿,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此狠毒?慕清寒自认待你不薄,你何苦下此毒手?”慕清寒眉心攒动,眼睛紧紧盯着李璇儿手中的匕首问道。
李璇儿冷哼一声,目光中渐渐升腾起无尽的杀意,厉声说道:“慕清寒,我就是来索你命、夺回我李家江山的!”厉喝声中,李璇儿显得很是激动,“还记得被你们慕家举兵杀死的前朝皇帝李季吗?那是我的父皇!”说到这里,李璇儿眼含热泪,停顿了一下。
“什么?皇后竟然是前朝公主,怎么可能?不是说李家都死光了吗?为什么她…”
下面的人都在心里揣测着,这个前朝公主如何能活到今天,如何能混进宫里?还成功坐上了后宫之主的位置。
这女人,果真有手段。
慕清寒惊愕地看着他,身子微微一动,有一瞬的眩晕。
“怎么?你不相信?”看着慕清寒愕然和惊疑的模样,李璇儿弯起嘴角,不屑地问道。
“当年,你爹带人杀进宫里,奶娘惊闻消息,含泪将尚在襁褓中的我与她的孩儿调换了一下,趁乱逃出了皇宫。”回忆起奶娘后来的述说,李璇儿眼中噙着泪水,哽咽着说不下去。
良久,她敛了敛心神,恢复了那个冷艳的模样,接着说道:“若不是想要不露痕迹地夺回我李家江山,你恐怕早就死在我李璇儿的手里了。”李璇儿眼里闪着寒光,暗恨自己没有早些下手。
慕清寒的脸上一丝惊悸快速地闪过,李璇儿没有撒谎,若是她想动手,恐怕自己早死在她的手里了,因为那时候的自己根本就没有防备她。
该死的李昌煜,竟然把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送来,亏我还对她如此专宠,差点害了朕的性命。
慕清寒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李璇儿是隐藏在自己身边,伺机报复的前朝公主!
看着眼前曾经和自己卿卿我我的爱人,如今变成了伸出利爪、准备攻击自己的魔女,慕清寒一阵苦笑,这就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女人,这就是自己倾心爱着的女人。
看着静楠被死死地扣在李璇儿的手里,看着那精悍的匕首几乎划破了静楠的皮肤,慕清寒的心如同被人揪住了一般。那个丫头,她虽然表面刚强,却是一个柔弱的不能再柔弱的小草,被她如此折磨,怕是受不住了。
“璇儿,你放了她,换朕跟你去,你想怎么泄愤朕都答应你。”事到如今,为了丫头,他不得不拉下脸,改变战术。
那边的柳三公子急得攥紧了拳头,却也是因为投鼠忌器而不敢轻举妄动。
“璇儿,大概你也听说了,你父皇在位的时候,不思治国,荒淫无度,弄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于是各地群雄纷纷揭竿而起,我父皇也只是顺应民意,做了应该做的罢了,你又为何苦执迷不悟呢?”慕清寒当起了说客,希望能对李璇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促使她大彻大悟,不再纠结于此,尽早放了丫头。
“呸!”李璇儿狠狠地啐了一口,“慕清寒,你住口!像你这样的乱臣贼子,也配诋毁我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是在为你那个贼子老爹开脱!”
“璇儿,朕不是。”看到李璇儿拖着静楠开始移步,慕清寒有些急躁,“璇儿,你难道忘了吗?你忘了我们的夫妻情分、忘了我们的恩爱情长了吗?璇儿…”
“哼!恩爱?慕清寒啊慕清寒,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蠢。你难道感受不到?我与你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说到这里,李璇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璇儿,你胡说,你知道朕爱你,你也知道朕不是在逢场作戏。”慕清寒信步上前,盯着李璇儿说道。
听到他的话,两个女人都不觉愣了一下,却各有心思。
静楠被李璇儿扣得死死的,扬着头,低眉看着一脸真诚的慕清寒,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女人,怎么能容许自己的男人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而这个慕清寒,看样子他对李璇儿并非一点情意都没有,这个答案从他看李璇儿那情真意切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原本抓着李璇儿手臂的纤手,瞬间像是耗尽了自己的力气一样,低垂了下来。
而李璇儿,在听到慕清寒的话时,也不自觉地怔住了。他说他爱她,他说他没有逢场作戏。
这些都是真的吗?难道李璇儿的心里真的有了他?不,怎么可能!
她拼命地驱赶心里的念头,不,她迟迟没有动手,并不是因为爱他,而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李璇儿倔强地否认,否认她的心里早已经装了一个人。
“慕清寒,你休要跟我玩心计!”李璇儿像是被人施了咒一般,突然紧了紧匕首,歇斯底里地叫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