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重重的推开,卢钧登时察觉到一丝不妙,立即站了起来。en8.
云潇双手负在身后,左右两个鳌龙帮的帮众替他开道,门被直接推搡开,他便走了进来。
目光环视一圈,便看见了一脸惊愕的卢钧。
云潇脸sè骤然yin沉下来,眼眸中凶光暴起,怒喝一声:“竟然是你!”
“怎么是你!”卢钧也完全没料到云潇会忽然推门闯进来,说了一句和云潇相差不多的话,而且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这便是雇佣我们的人……”霍鹰跟在云潇身后同他指认到,可话没说完,便被两人怒喝、惊呼打断,有些意外,喃喃道:“你两是认识?”
霍鹰问完之后才觉得说的尽是废话,两人若不认识怎么结下的仇?
既然如此,那也与他没多大关系了,闭口不再多言。
云潇怒火中烧,他本以为卢芸青不可能这般过分,如今才知低估了对方,新仇旧怨一起涌了起来,心里滋生出一阵阵强烈的杀意,大步朝卢钧走去。
卢钧虽知云潇实力弱小,但此时云潇不知从拿纠集的人马,随他身后涌进来四五人,各个孔武有力,面露凶光,涌进屋内,便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如此局面之下,他哪里敢妄动,见云潇向他走来,赶忙后退。
情急之下,竟然撞倒了椅子,差点被绊过去。
云潇几步之间抢至身前,挥手便是一大耳刮子朝着卢钧脸上扇去。
卢钧如今十分忌惮云潇带来的几个帮手,不敢造次伤人,但被逼到这种程度却不可能连最基本的抵抗也放弃,仓皇抬起手来招架。
格挡时速度极快,虽不敢明目张胆的还手,却想趁机反伤云潇。
谁知双手对撞,却似被人用坚硬的钝器狠砸了一下,卢钧只觉胳膊骤然吃痛,被蛮横的撞开,竟然没能招架住。
下一刻,云潇的手掌狠狠的掴在了他脸上,虽然阻拦那一下已将云潇挥掌的力量减轻了七成,可仅剩三成之力也足以说是势大力沉,直将卢钧脑袋都抽歪了过去,口鼻鲜血横飞,耳朵里嗡声大作,当时就懵了,卢钧也是被打疼了,顾不得那么多,左手猛地一甩,勾拳朝云潇下颌打去,只是出拳的时候他眼睛都被打斜了,连云潇在哪都没看清,这一下纯粹就是被逼急了,乱拳还击,普通人打架,这等垂死挣扎可能会凑效,可武者身手敏捷,这等乱拳根本没用。en8.
而云潇神魂强大、意识清晰,感知、反应又要胜过武者一筹,更不可能伤到他分毫,信手一挥,便将卢钧左臂扼住。
不等他挣脱,云潇猛地一拽。
卢钧身子直接被拽的朝前倾去,云潇转胯、提膝,一记凶猛无匹的膝撞!
军中炼体拳最基础的招式之一,却从未有人敢小觑它的威力。
云潇膝盖的狠狠的撞在了卢钧的胸口,只听得‘喀嚓’的断裂声骤然想起,伴随着那股凶猛无匹的巨力,卢钧整个身体竟然被撞得前倾悬空,双脚都离开了地面,而后云潇一撒手,他整个人便似一个装着破棉絮的麻袋,被人甩了出去,撞翻茶桌之后去势仍未停顿,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躺在地上挣扎不起。
在场之人都看得出卢钧是个武者,身上肌肉紧实,线条贲起,反观云潇,则显得文弱一些,但谁也没想到他有如此惊人的武力。
前后不过一两息时间,便将一个实力不俗武者打的瘫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孟江漓都有些意外,云潇不仅是个道术高手,而且武道修为同样如此高明,而他才十七岁,真不知这种天才究竟是如何被传言污蔑成废物?但孟江漓知道自己的赌注押对了,云潇今ri展现的手段与魄力都令他折服万分,如今对其实力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几乎可以断定,云潇将来成就必不会小,绝非是一无是处的二世祖,河神会的事情他十有仈jiu也能够替自己解决,并非如父亲所言,只是他信口开河,念及种种,孟江漓便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好狠!”非但孟江漓意外,就连霍鹰眼角也抽搐了一下,没料到云潇二话不说,便将仇家打了个半死。
卢钧挣扎了半晌,直到将堵在胸口的一口淤血吐了出来,才缓过气来,艰难的爬了起来,背靠着墙角,喘着粗气,仿佛一条垂死的狗。
他半张脸都已经青了,眼白中布满血丝,脸上也到处都是血迹,胸口更是有着一个骇人的大包。
云潇先前那一记膝撞,不仅震伤了他的肺腑,连着肋骨也给他撞断了好几根。
“霍门主,你出卖我!”卢钧盯着霍鹰,眼睛里散发着怨毒的光芒。
“我今ri不亲手杀你已是对得起你,云潇是淳安候府世子,你为什么瞒着我!”霍鹰被卢钧盯得有些心虚,却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怒斥一声。
“淳安候府世子……”卢钧呵呵一笑,只有他才明白云潇这个‘淳安候府世子’其实屁都不是一个。
但没想到这层一文不值的身份,却成了他的保护伞,让合胜堂都不敢动他了,也成了今ri失败的根源,想起来便觉得异常的荒唐可笑,但已是回天乏术,云潇不仅用身份镇住了霍鹰,而且还和鳌龙帮有勾结,想必卢洪也是中了云潇的圈套,最后才落至那般凄惨境地,被夫人下令活活杖死。
如今自己也栽在了他手里,霍鹰心中既是绝望,又夹杂着几分怅然,云潇这个废物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气候。
云潇并不想在这里与卢钧多说半句话,虽然他需要审问卢钧,从而得到能够挟制卢氏的证据与把柄,但不是现在。
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此事的幕后雇主是卢芸青,虽说此事能够让她身败名裂,但同样也是家丑,不可外扬。
云潇不想让整个淳安候府与她一起沦为整个上京城的笑柄,更不愿远在北疆的父亲为此事伤神。
这等事情传出去,对淳安候府的名声是极为不利的,甚至能够成为言官攻击父亲的把柄。
卢钧也有分寸,并没有胡乱说话,靠在墙角,双眼逐渐无神。
“人由我带走,自行处理,霍门主没意见吧?”云潇扯下房间隔断处的帷幔,当作毛巾擦掉手上的血污,而后转过身与霍鹰说道。
并非是在征求他意见,因为不等霍鹰点头,云潇便对那几个鳌龙帮的帮众挥了挥手,两个大汉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将瘫在墙角半死不活的卢钧给拽了起来,一左一右架住,霍鹰早想了结这麻烦了,赶忙让开门口道路,同时从袖里摸出一摞银票来,卢钧人都让云潇给带走了,霍鹰哪敢将卢钧给他的银票留着,这一掏,足足掏了五千多两出来,不仅有卢钧给他的四千两,还有他自己的一些钱,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收回去了,一并递给了云潇,道:“其中四千两是这杨钧给我的,如今全部交给云公子,我兴字门便和这件事情撇清关系了,其余部分,就当我霍鹰给云公子的赔罪。”
云潇也未与他客气,伸手把银票一接,与霍鹰微微笑了笑,也没说话,便下楼离开了隆兴牙行。
几个鳌龙帮帮众将卢钧大手大脚的塞进马车里,一行人不做逗留,立刻离开纸市坊,朝永安渠坊疾行而去。
霍鹰并没有下楼相送,看着一片狼藉的会客厅,脸sèyin沉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云潇、孟江漓,你二人以后最好不要落到我手里!”
……
四周一片昏暗,脚下是没过脚背的积水,整个甬道里弥漫着一股cháo湿、陈腐的味道,墙壁上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卢钧被人反拧着双臂,一路推搡着前进,肋骨断裂似乎戳进了肉里,让他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耳朵里也嗡嗡作响,听不大清楚声音,似乎云潇先前那一巴掌也给他掴聋了,他喘着粗气,口鼻里往外渗着鲜血,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可没人在乎他的死活,冲他连推带搡,稍有迟缓,便是拳脚相加。
可偏偏一时半会又死不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已经悄然而至了。
这里是孟家大宅地下的水牢,从他迈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他一只脚便已经踏入了yin曹地府,已经算个死人了,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云潇需要从他这里得到口供,即便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卢芸青指使的他,但云潇目前却没有办法让卢氏得到应有的报应,他不可能报官,整个云家都会因卢氏这愚蠢的举动而名声扫地,甚至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因为父亲一定不愿看到家中失和,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处在中间,很是为难,云潇得为他着想。
刺杀卢氏,更不可能,首先他没这实力,就算有,也不会这么做,否则他根那蠢妇一样无可救药了,无论孰胜孰败,受损失的都是卢家。
云潇前世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才会想着刺杀卢氏,如今却不会重蹈覆辙,他不想毁掉云家。
但让他就此作罢,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也绝无可能。
他必须给与还击、震慑,要让卢氏对他心存忌惮,否则她永远不知收敛,这种事情有可能会再次发生,而且云家也会被他葬送。
而震慑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掌握她的把柄,让她明白你随时可能置他于万劫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