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熙若吞了吞口水,家世显赫,风流成性,声名狼藉,不就是为这位少爷打造的吗?那位采花贼,哦,不,作案凶手,怎么没把这妖孽收了去?免得再为害人间。
清朗的笑声扬起,许熙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把这句话给问出了口,引来方辰弈的轻笑,“多谢许姑娘抬爱,不过看来方某并非那人所爱,许姑娘还是那么聪慧无双,可爱漂亮。”
“弈公子眼光真是,呃,别具一格。”许熙若忍住要吐的冲动讪笑道。
聪慧无双?他是如何得知?可爱漂亮?许熙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灰突突的男装,又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出于礼貌,许熙若还是回了一句,“弈公子也还是这般风华绝代。”
“好说。”方辰弈牵唇一笑,光华流转,“天生丽质罢了。”
许熙若发誓,这回她是真的要吐了。她终于确定,某人的脸皮,简直比她手上这鸡翅膀,连肉带皮,外加上面一层油加一起还要厚。
“那个,弈公子,你坐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讨论,谁更漂亮吧?”看着这张妖娆的脸,许熙若忽然没了胃口。
“当然不,不过许姑娘要是想找个地方,继续我们上次未完成的好事,我也乐意奉陪。”
方辰弈说着,向许熙若眨眨眼,他加重了“好事”二字,让许熙若立时领会了他指的是那晚在“落莺楼”,两人暧昧相对,她还直接占了人家便宜的事。当然,许熙若可不会不打自招,只能睁着眼睛装失忆。
“好事?公子指的是哪一桩?”许熙若眼波转了转,不等方辰弈答,便立即又说道:“哦,莫不是关于曹二公子的死因,弈公子有了眉目?也对,你与二公子是朋友,帮忙也是自然,但看弈公子,死了好友,似乎心情也并不悲伤。”
“身为未婚妻的许姑娘你,都能化悲伤为食量,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哪还好意思伤怀?”方辰弈说着,若有所指的目光,落在许熙若手中的鸡翅膀上。
不好意思?许熙若悻悻把鸡翅膀放了回去,方辰弈这张姣好的皮相,若是敢称第二厚,怕是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既然弈公子没话可说,那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许熙若说着站起身就要走,方辰弈坐在原地没动,却丢出不急不缓的一句话来,“我受邀去一趟刑部配合调查,不知许姑娘是否正巧同路?”
许熙若脚步一顿,回头瞪着一脸笑意的方辰弈。她能拒绝吗?但她总觉得方辰弈眼底,闪动着一抹她看不明白的精明,仿佛凡事都能被他看穿一般。
“相请不如偶遇,弈公子请。”
方辰弈唇边笑意更深,虽然俊美无双,却让许熙若磨牙霍霍,恨不得上前狠狠扯掉那可恶的笑脸。她忍!许熙若深吸了口气,看着方辰弈慢悠悠站起来,衣袍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他肩上的散发,随着身姿在风中飞扬,当真是——秀色可餐。
生平第一次,许熙若感到有比烤鸡翅更令她垂涎的东西,以至于看得出神。
方辰弈步履优雅地经过她面前,在她耳边低笑,“走吧,小村姑。”
说完,已然走下了楼,只留下一阵香风习习。果然是美人——许熙若下意识想着。不过,他叫自己什么?小村姑?!
“方辰弈!你给我站住!你是什么意识?!”许熙若慢半拍反应过来,带着杀气腾腾,跟在方辰弈身后冲出了“满香楼”。
于是,“满香楼”出现了有史以来最为令人不忍赌的一幕,方家公子方辰弈,悠闲地闲庭信步,后面跟着个清秀少年,紧追不舍,却无奈腿太短限于身高差距,而狼狈不堪。
什么情况?一干围观群众纷纷臆测。都说这位俊逸无双的弈公子风流好色,难不成还男女通吃?这,这怎是一个乱字了得?
刑部毕竟是办公之处,而且主管刑狱调查,单看外表,就已经是气势恢宏。虽然早已见识过不同于自小生长的村子的那种,京城特有的繁华,和曹家丞相府的雕梁画栋,华美气派,与之相比,刑部倒显得四四方方,一派规整,但端是透出一种威仪。
“小村姑,把嘴闭上,刑部里只有大牢,可没有你喜欢的鸡翅膀。”
方辰弈站在许熙若身边,红色的袍子在阳光映照下,越发光彩夺目,衬着他的乌发玉肤,简直美得人神共愤。但眼底那一丝慵懒散漫,和仿佛对待万事都漫不经心的姿态,却是毫不掩饰。
“方辰弈,你再叫我小村姑看看?”
方辰弈扬眉,“怎么?终于不叫弈公子了?”
这人要不要这么无聊?许熙若皱眉,称呼重要吗?不重要吗?本来她是不在乎这些的,但被叫“小村姑”,未免太过分了吧?她没好气地白了自若的方辰弈一眼,“我称你一声弈公子,这是尊重。”
“就是,弈公子你到底懂不懂礼貌?”
本着防火防盗防色狼的精神,一旁的欢儿很忠心地上前一步,挡在许熙若面前,戒备地瞪着方辰弈。虽然,许熙若并不认为这有用,凭着初见时他从二楼翻窗而入的身手,若他想干什么,即使十个欢儿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拦得住。
许熙若双手叉腰做茶壶状,只可惜对于方辰弈来说,似乎没什么威胁,他勾唇一笑,惹得春光明媚,好似毫不在意,至于礼貌什么的,对他来说更是过眼云烟。在许熙若看来,他就是想惹她生气,莫不是为了要报那晚在“落莺楼”被轻薄的一箭之仇?这分明就是披着从容淡定外衣的报复。
小心眼的男人!许熙若在心里哼了一声,她偏不让他得逞!想到这里,她下定决心不理他,兀自迈步向着刑部大门口走去。
许熙若才走到大门口,就被两个一脸严肃的守门官差给拦了下来。
“什么人?刑部重地,不得擅自进入。”
“差大哥,是宇公子叫我来的。”
官差上下看了看她,像是在掂量她的轻重,“你可有何凭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