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许熙若大吃大喝地度假,可京城里的丞相府,却是灯火通明。曹真坐在书房里,手边还站着曹浩宇,地上则跪着曹府的管家。
“还没有线索?刑部那些人,到底在干什么?”曹真敲着桌子,怒目而视。
“赵大人说,会尽快给消息。”
“尽快?是不是要等到我也死了,还查不出个眉目?”曹真冷哼,“那个许熙若呢?刑部查过没有?”
“爹,熙若不会做出这种事。”
“宇儿,你怎么总为她说话?这般意气用事,将来怎么接管曹家成大事?”
“爹——”
曹真摆了摆手,“你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管家,继续说。”
“刑部那边,并没有掌握确实证据,证明许小姐就是凶手,所以也只能暂时盯梢,没有行动,毕竟方公子也不是好惹的。许小姐暂时住在方公子的别院里,今日一早他们才出了城,像是去郊游了。”管家说明道。
“郊游?他们真是好兴致。”曹真冷笑。
曹浩宇却是凝神不语,只将目光投向明灭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开书房,曹浩宇独自走在院子里,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许熙若住过的院子门口。他抬步走了进去,里面的精致一丝也没有改变,好像随时会有主人回来一样。
他并没停留,而是又信步来到花园里,在那一晚他和许熙若曾并肩坐过的石阶上坐下,从怀里拿出那一方洁净的帕子,握在手中。抬头望月,眼前似乎浮现出那言笑晏晏的容颜。
昨日种种,如水东流,月明尽望,心事无声。
一夜好睡,许熙若起了早,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顿时感到心旷神怡。想到昨天晚膳时,拟定的“美男计”,许熙若就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踱到前厅,见到方夜正在指挥着几个下人布下早饭,便上前问道:“方夜,你家公子人呢?”
“公子还在房里。”
“还在睡懒觉?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早点儿起来,懒家伙。”许熙若百无聊赖地坐下,连丰盛的早饭都吸引不了她。
“这大清早的,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门帘挑起,方辰弈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许熙若抬眼看去,差点被美色迷住了双眼。方辰弈今日像是刻意装扮过,黑发一丝不乱地束起,挽在紫冠之中,更衬出他面色如玉,眉眼如画。他身上一袭淡紫色的织锦袍子,袖口处镶绣着流云,腰上一条嵌着暖玉的淡黄色腰带,将他完美的身形,勾勒得越发挺拔。映着门外金色阳光,令人垂涎欲滴。
许熙若合上嘴巴,故作淡定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下一大口,借以掩饰自己的脸红心跳。这一大早的,太过刺激对心脏可不好。
“那个,吃饭,吃饭。”许熙若低着头,蹭到桌子边坐好。
方辰弈在她对面坐下来,含笑道:“怎么不看我?不是刚才还说得很起劲儿?”
许熙若舀了一口粥,含在嘴里,含糊不清道:“看你能当饭吃吗?还是吃饱了早点出门办事。”
“你就穿这样去?”
“怎么?”
许熙若看了看自己一身鹅黄色的衣裙,疑惑地挠了挠头,虽然算不上美女,但也清秀可人,难道是怕她抢了他的风头?可是不对啊,那个黄子方,不是不喜欢女人吗?难道还会男女通吃不成?
光看她的表情,方辰弈就知道她那小脑袋里又想歪了,好笑道:“你穿着女装,以什么身份跟我一起去?难道还真要当我的美妾不成?”
“我——”许熙若心念一转,顾不上跟方辰弈计较,会意起身道:“我这就回去换上小厮的男装。”
许熙若换装回来,方辰弈也用过了早膳,一行人便在方夜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着黄家所在的小镇子而去。庄子离小镇并不远,不过半个时辰功夫,他们就来到了黄家府门外。
方夜在方辰弈的示意下,上前敲了敲门,片刻,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家仆来,“几位找谁?”
“我们公子想要拜会黄公子,和他谈一谈药材上的生意。”
“公子很忙,怕是没有时间——”
“这位小哥,麻烦帮我们通报一下,有没有空,要问过你家公子再说。”
一锭银子在家仆面前晃了晃,方辰弈放大的笑脸,出现在家仆面前,倾国倾城。家仆愣住了,倒不是被银子晃花了眼,而是凝在方辰弈的脸上。
他上下打量了方辰弈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慌忙道:“您,您等着,我这就去向公子通报!”
那家仆说着,立即关上门跑了回去,走时还不忘拿上那一锭银子。开玩笑,这样俊美的公子,要是让他给拒之门外,公子知道了,还不要了他的小命?
不一会儿,黄府的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人,带着几个人快步而出,其中便有刚才给他们开门的那个家仆。
“原来是方将军家的公子,久闻弈公子大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许熙若打量着这位黄公子,其实黄子方长得也算是不错,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带了几分阴柔,不管是比起曹浩宇棱角分明的俊朗,还是方辰弈潇洒不羁的妖娆,不免都差了许多。
方辰弈也客套地迎上前行礼,“关于我传闻,想必都是些不能入耳的,让黄公子见笑了。”
“都说弈公子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黄子方说这话时,一双眼睛不断在方辰弈身上巡视,带着一抹不明的意味,“里面请。”
被领进了前厅,上了茶之后,黄子方缓缓问道:“听说弈公子是要找我谈药材生意?我倒不知道,弈公子什么时候也对这行感兴趣了?”
“实不相瞒,最近惹了许多麻烦,想要趁着我爹回来算账之前,先做出点事情来让我爹看看,所以想要先做些了解。”方辰弈露出苦恼表情,“但就是不知道,京城里的人,做这买卖的多不多?黄公子可否先给我透露些情况?”
“这——”黄子方略显为难,看了看四周,“有些事情,人多嘴杂,恐怕说出来多有不便。”
方辰弈会意一挥手,向着许熙若等人道:“你们都退出去,在外面候着。”
“你们也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黄子方也屏退了下人。
清场完毕,厅里终于只剩下了方辰弈和黄子方两人。方辰弈扬眉道:“黄公子,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那是自然。”黄子方说着站起身,缓缓踱到了方辰弈身边,伸出手来,覆在了方辰弈的手上,笑得意味深长,“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聊一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