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馨儿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了些歉意,“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已经被他拒绝了,也再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
“拒绝?”许熙若重复道,嗅到了丝丝缕缕八卦的气息。
崔馨儿咬着唇,下意识搅动着手中的帕子,“我从小就和源哥哥一块儿长大,喜欢了他好几年,在他离家出发前来军营的前一晚,我告诉了他我的心意,可是他想都没想就回绝了我,说我们不合适,只做兄妹就好。然后他就离了家,这几年再也没有回去,连信都没给我写一封。我当时故意把和方辰弈在一起的消息写信告诉他,他也都无动于衷,我就在我忍耐不住时,听说方辰弈来了军营,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崔源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看看,他看见你和方辰弈亲密些时,就差点要杀人了。”许熙若啧啧道。
“那是因为,他不想我嫁给方辰弈那样的风流公子,只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爱护罢了。”
许熙若摇头,这可真是一对不开窍的人,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兄妹两人,简直比她这个爱情迟钝者还要棘手。
“这样好了,我来帮你想办法!”许熙若拍拍胸脯道。一方面,许熙若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她和方辰弈,“馨儿姐姐你的计划先照旧,方辰弈先借你用几天。”
“这——”崔馨儿面露出些许意外。
“不过,可不能有太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许熙若连忙不放心地补充,“拉拉小手也不可以!”
崔馨儿望着她,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她似乎能明白,方辰弈为什么不惜放下一切红粉知己,就一心一意地喜欢上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了。
那天之后,军营里便不时有人看到方辰弈和崔小姐相携的身影,不久后大家就纷纷猜测,这崔小姐是否取代了许姑娘,成为方大公子的新欢,当然,也有知情人透露,两人早在京城时,就曾有过一段旧情。并且看许姑娘默认的态度,和崔小姐与许姑娘之间两人友好相处的情景,进而有人猜测,方大公子这是打算坐享齐人之福,两个都收入房中。
不过军营毕竟好事者不如京城那样多,且纪律严明,所以大家也都是想想就作罢了。尤其是在崔源面前,更没人敢议论纷纷,每次一听到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崔副校尉就像是要杀人一样,谁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传播两句八卦。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多半个月,时间也越来越接近年关。
然而此时,被看做忍辱负重的苦情女主角许熙若,正在方辰弈帐子里,两人头挨着头,亲密地研究着桌上的一幅地图。
“上次方影说跟丢了张远的树林,就是这里。”方辰弈修长的手指点着地图上一点。
许熙若点了点头,“嗯,张远确实占了熟悉地形的优势,想要不被发现,就不能跟得太近,但离远了就容易跟丢。”
“从这树林出去还有三、四条路,如果不知道张远走的是哪一条路,就很难找到他。”
“我倒是有个办法。”许熙若直起身子,开口说道。
方辰弈看向她,面带笑意,“哦?说说看,我倒是很期待。”
“我师父那里有种草药,具有一种特殊的奇香,寻常人发现不了,除非是熟悉这草药的人。只要将这草药捣碎,想办法抹在张远的鞋底,不管他走了哪条路,我都可以找到。”
“嗯,听起来是个好办法,可是,这草药宋先生会不会给?”
许熙若偏头想了想,随即露出个释然的表情,“我师父小气的很,没有合理的理由肯定不会同意,张远的事又不能明说,不过不要紧,你不是有功夫吗?去师父帐子里偷一点儿,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方辰弈的表情抽了一抽,双手一摊道:“我不认得熙儿你所说的那草药。”
这一点,许熙若显然并没想到,她苦恼地思索片刻,只得认命地一仰头,“我去,我去偷就行了吧!”
答应了方辰弈以后,许熙若回去冥思苦想,觉得白天宋乾总在帐子里鼓捣草药,而且过往的人太多,容易被发现,操作起来,危险太大,还是晚上行动更为保险些。
于是,这一晚借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许姑娘便蹑手蹑脚来到了宋乾的帐子门口。
她先把帐帘掀开一道缝,向里望去,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外面的一丝月光透进来,依稀可见宋乾躺在床上睡着。不过从他平稳的呼吸声,和不时发出的鼾声来看,应该是已经睡得很熟了。
许熙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边,宋乾总是随身携带的那箱子。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凑到近前,借着月亮的微光一一辨认着,一个不小心,手中的药瓶没拿好掉了回去,和里面的其他瓷瓶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熙若心下一惊,忙转头去看宋乾,宋乾的鼾声骤停,口中发出“嗯”的一声,转过身来。不要醒,不要醒!许熙若在心里默念着,算是祈祷,也算是自我催眠。
也许老天过着听到了她虔诚的心声,宋乾只是翻了个身,却并没醒来,不一会儿,又发出了断断续续的鼾声。
许熙若拍拍胸脯,心脏差点儿吓得跳出来。她赶忙继续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药草。她取了一些,把药箱重又盖好,双手合十对着宋乾在心里念叨着:师父,对不起,我只是用一点儿,真的是有正事要做,您别介意!
之后,才踮着脚尖又出了帐子。
帐帘放下,一直躺在床上的宋乾,这才睁开眼睛。这笨丫头,偷点儿东西鼓捣这么半天,害他装睡装得辛苦不已。还有,她最后那动作是什么意思?他老人家还没死,她急着拜个什么劲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