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公子?公子?”
在崔馨儿的轻唤下,方辰弈收回视线,重又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嗯?外面放大,别吹乱了你美丽的发,我们进船舱里去吧。”
说着,揽着崔馨儿的肩转身向里走去。
崔馨儿看着他优美的侧脸,有些话终是没问出口。她不明白,弈公子明明就是从那小船一出现,就被引去了注意,在那姑娘快要落水时,更是第一时间就命方影去救人,但刚才说话的态度,又为何那样伤人?像是故意做出来一样。这个看起来风流,却又雅致宜人的男人像个谜,让人难以看透。
小船很快就回到了岸边,这次许熙若没等曹浩宇来扶,自己先跳下了船。然后拉起素雪的右手,仔细端看着被划破的伤口,想了想,从自己衣裙下摆上扯下一块,包在了素雪的手上,暂时为她止了血。
“得回去好好上药包扎一下,你是女孩子,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我叫车送你们回去。”曹浩宇提议道。
这次,许熙若没再拒绝曹浩宇,而是点了点头,毕竟穿着撕了一角的衣服在街上晃,实在有点儿有碍观瞻,于是,几人一起返回了曹府。
才入了相府大门,曹浩宇的小厮就远远迎了过来,“公子,您可回来了。”
“我就是随意出去转转,有事?”曹浩宇说这话时,侧目看了许熙若一眼。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他是许久没见到许熙若,向门房询问,知道她上了街,才会到外面去四处找她,所以在湖边遇到她们,绝不是巧合。
“大夫人那边派人传了话来,让您一回来就去找她,好像是——”小厮的话一顿,不安地看着曹浩宇,“好像是又为您物色了一桩亲事,要您去看看。”
曹浩宇握紧了拳,面有愠色,他看向许熙若,接收到他的视线,许熙若只抬头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你去忙吧,别让大夫人等太久了。”
“熙若,你等着我,明天有空我们谈谈。”留下这句话,曹浩宇无奈离去。
“小姐——”欢儿和素雪面露担忧。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许熙若拍拍她们两人,“我们也快回房去,素雪的伤需要尽快处理。”说完,也向着院子的方向走去。
回到房里,许熙若又重新为素雪上药包扎,也不知道最近是中了什么邪,她一直做着外伤大夫的工作,先是曹浩宇,现在又是素雪,而他们都是为救她才受了伤。许熙若开始考虑,回到村子里之后,是不是要去山顶那个小破庙里拜拜,去一去晦气。庙虽小,但有用就行了不是?
许熙若边收东西,边叮嘱着素雪需要注意的事项,一旁的欢儿拿着素雪这几天一直在绣,几乎就要完工的那幅鸳鸯戏水图,略带遗憾地说:“可惜,就差一点儿就绣完了。”
“又不是不能绣了。”许熙若笑她,“等素雪手好了,我们回到村子还是可以接着完成的。”
“素雪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吗?”欢儿期待地问。
“我——”素雪略一顿,见欢儿露出失望的表情,这才笑道:“我既然跟了小姐,当然是小姐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素雪你故意吓唬我。”欢儿说着,扑上去挠素雪的痒,两人笑闹成了一团。
“不是告诉过你,最近没有要事的话,不要找我吗?”还是那间密室,还是一站一跪的两个人影。站着那人,开口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的责问。
“可是,属下确实有事禀报。”跪着那人忙回话道,然后,把今日湖上情形,飞快叙述了一遍。
“哦?”方辰弈身边,还有这等高手?站着的人回身,语气中流露出些许意外,“依你看,那人武功比你如何?”
“恐怕不在我之下。”
“那方辰弈呢?你觉得他会不会武功?”
“属下看不出来。”
站着那人脸一沉,“这是何意?”
“通常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完全不会武功,二是他的功夫,远在属下之上,才能将内力收放自如,只要他有意隐瞒,寻常人察觉不了。”
对方闻言,皱紧了眉,追问道:“最近许熙若和方辰弈,动向怎样?”
“没再继续追查,甚至几乎没有见面。”
“继续盯着。”
“是。”
跪着的人点了点头,就要起身离去,却被从身后叫住,“等等。”
他回身望去,“主子,还有吩咐?”
那人看了看他,“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属,属下不明白。”虽然低下了头,但语气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是谁培养训练了你到今天吧?这是你的任务,记住,不要掺杂任何多余的情感。”那语调平缓中,透出冷酷无情的味道。
“是,属下谨记。”依旧是恭敬行礼,触动密室开关退了出去。
随着石门缓缓开启,外面露出的,竟是曹府后花园的一角——
赵夫人独自提着灯笼,行走在花园中的小路上。她今天很郁闷,早些时候找来曹浩宇,告知他下一桩亲事的人选,谁知却被曹浩宇拒绝了。这个结果,让赵夫人很是意外,她是吃准曹浩宇为了他娘,不会反抗这件事。看来那个许熙若魅力不小,竟然能让曹浩宇如此破釜沉舟,不顾一切。
所以赵夫人用了晚膳之后,就匆忙去了曹雪岚的院子,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回来时,天色已晚,好在两边距离并不远,于是,她遣了随行的丫鬟先回去收拾,自己则提了灯笼,慢慢走着。
该怎么才能让曹浩宇再乖乖听话?赵夫人边走边琢磨,不知不觉就偏离了方向,她自己却没有察觉。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声响,把赵夫人吓了一跳。她紧张地握着灯笼,抬头看去,面前一块假山石竟在眼前生生横移开来,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你——你不是——”
看着这张有些印象的脸,赵夫人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见对方脸色一变,左手一扬,寒光骤现,一柄锋利的软剑就被抽了出来,没入了赵夫人的胸膛。这一剑,恨绝而准确,快得连鲜血都没来得及飞溅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