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看见这老妪,不由得伸手捂住鼻子问道:“东方先生,是她吗?”
东方空慢慢读下身凑近了看了看,吓得那老妪一缩身缩成一个小球。东方空这才站起来道:“没错,是当初如娘夫人身边的那个王妈妈,也就是把公子送到张府后来又接回来的那个妈妈。手上戴着的是如娘夫人赐的镯子,我认识的。”
周明点点头,掩住鼻子问向那老妪:“王妈妈,你认得我么?”
老妪紧紧闭着眼颤抖着,只是不做声。周明又稍微提高声音喊道:“王妈妈!”
老妪还是闭着眼似乎睡着了,东方空说道:“城主,我来。”忽然伸手将老妪拎过来大声道:“你可认得城主大人!”
老妪吃了这一吓,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城主大人!城主大人!”
东方空又喝道:“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城主大人,你要好好回答。”
老妪连声称是,也不知道是真的懂了,还是不懂。东方空问道:“你还记得如娘夫人么?”
老妪似乎在回忆,过了许久说:“如娘夫人生了,生了个大胖儿子,是公子爷~嘿嘿!如娘夫人生了公子爷!”
老妪傻笑着忽然往下一跪:“城主大人,夫人生了公子爷,求城主大人不要再宠意娘夫人了,夫人没有找野男人…….意娘要害死夫人……啊,我要告诉夫人……意娘夫人要来杀死公子…….公子......”这老妪王妈妈絮絮叨叨,听来却是颇为奇怪。
东方空喝道:“胡说!你是服侍如娘夫人的人,怎么会知道意娘夫人要害人!”
王妈妈啊的一声叫,似乎看到了可怕的人:“不行……如娘夫人待老奴极好,老奴不能害夫人!求意娘夫人放过公子吧……”
东方空对周明道:“听她的意思好像是意娘夫人买通她去害夫人的。”
周明冷冷道:“你再问她怎么害公子和夫人。”
东方空答应一声继续喝问:“意娘怎么让你害夫人和公子的!快讲!”
王妈妈瑟瑟缩缩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间,呜呜咽咽地,过了许久没有动静,竟然是惊慌之下睡着了。东方空怒喝道:“快讲!”
王妈妈吓得摔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满地打滚:“意夫人不要打了,老奴去做就是了!”
此时王妈妈又像变了个人一般,端坐着说:“好说,别打了。你把这蒙汗药放在如娘的茶饭里让她吃了,然后把她身边的下人全部遣散,到时候会有男人进去,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王妈妈又恢复疯癫样跪倒磕头:“是是,老奴知道了。”随后做端坐的样子傲慢道:“这么一来城主必然大怒,然后你再趁机把孩子掐死,就说是如娘自己掐死的。有我在,你自然没事,我会说你打坏了我的东西在我这罚跪。”
王妈妈又一次跪倒磕头:“是是,老奴遵命。老奴这就去办。”周明听着这老妪疯疯癫癫不禁汗毛倒竖!原来那掐死孩子的居然是意娘指使的王妈妈。但孩子怎么会去了张府?
东方空猜到周明心思,喝问道:“那孩子怎么会送到张府去!”
王妈妈又是一阵思索,终于像是抱着孩子一样跪倒说:“托夫人的福,我们家那日也添了个小丁,特意抱来给夫人看看,也惦记着夫人怕别人服侍不周到,我们那奶妈子的奶水足得很人也好,和顺的很,不如把小公子抱回去也吃吃试试?”
又做如娘半卧着的姿势柔柔地道:“再好不过了。王妈妈,你就把公子爷送到张府去吧,对了,多带些礼仪给张家姐姐,可要打扰了。”
王妈妈再做张夫人状:“说的那见外的话,你我就像亲姊妹一般,只怕那人会加害孩子,放在我那也省了你担惊受怕。”
周明顿时明白了,张家夫人和如娘似乎在作女儿时是好姊妹,而如娘也说过把孩子抱去张府去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抱进宫来的。谁知进宫后孩子就被差点被如娘掐死,想来也是王妈妈被意娘逼着做的了。
正要走,谁知王妈妈又换了一种姿态道:“王妈妈,只怕这孩子还小,抱回宫去怕被人盯上暗暗掉包害了。”
王妈妈道:“无妨,这孩子我是记得的,公子爷身上后肩处有一个火焰形的胎记,只是要用热水擦拭才能看得出。”
卞成龙心中忽然一动,不由想到如果当初王妈妈抱回来的孩子不是周无炎那会怎么样呢?正想着,东方空和周明已经渐渐走远了。
卞成龙和杀手从房梁上跳下里,看着依旧跪在地上像做戏一样絮絮叨叨的王妈妈,沉思片刻,二人也决定离开了。
中午的风正正好,不像早上那样带着继续了一夜的压抑,也不像晚上那样凉飕飕的,明珠在一株花树下坐着,似乎有点无趣,她喝了口茶,起身慢慢走了几步,到了那张琴旁随意用手指一抹,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这是周无炎新让匠人给做的,说起来周无炎又去他老爹那了。明珠百无聊赖地坐下来,轻抬手腕,手指纤纤按弦拨动,清澈明朗的琴声如清泉般从指下涓涓流淌着。
蓦地里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道:“夫人今天好兴致啊。”明珠抬头一看,不由得把好心情全没了,她很郁闷地想着,为什么每次她觉得心情好一些的时候,卞成龙就会准时出现扰乱她的心情。
于是她懒懒地问道:“这次又要我做什么事?”
卞成龙呵呵一笑:“你嫁给周无炎也五年多了,想来他身上有些什么你都晓得吧?”
这句话疑问,明珠脸上顿时红了,恼恨地瞪着卞成龙厉声问:“你又想干什么!”
卞成龙无视她懊恼的眼神,用手指轻轻按在琴弦上说:“你知不知道,他的后肩处有一个火焰形的胎记,不过要用热水擦拭才能看得出来的。”
明珠怒色道:“不知道!”
卞成龙淡淡笑道:“难道你就不曾看到过么?”
明珠这回可生气了,喝道:“怎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铮!”琴弦忽然发出一声巨响,根根琴弦同时崩断发出一声震人心魂的颤抖,卞成龙冷冷看了一眼那张琴,淡淡说:“此曲惊梦,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惊醒呢?你可是他的妻子,他身上哪里是你不能看的?你只要陪他舒舒服服洗个鸳鸯浴,不就什么都看到了么?”说罢拍拍那张坏掉的琴说道:“好琴。”转身去了。
明珠怔怔地站了半天,看看那张断了弦的琴,叹了口气,静静坐在一张石凳上,想着自己的心事了。
夜色就这么慢慢腾腾地来了,明珠懒懒地等着,今天周无炎又陪着他老爹进晚膳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明珠无聊之极,索性喊来小丫头小悠道:“小悠,去准备下,我要沐浴。”
小悠答应着去了,不多会回话水烧好了,由几个奴才抬着大木桶进来,加了水试了温度,小悠拿着毛巾放在旁边伺候着,鲜花香汤九香丸一一放入水中,就替明珠宽衣解带,伺候她缓缓入了浴桶。
热水泡着,香气扑入鼻端,明珠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吩咐小悠道:“你先去吧,我自己来就好。”小悠答应着,检查了下浴桶周围的紫纱帷帐,确认不透风才告退自行去了。
明珠一边泡着,脑子里禁不住出现卞成龙说的话,那个火焰胎记她曾见过,却不是在周无炎的身上,而是在张家的时候,那会还小,有一次她淘气闯到张风房里正见到张风在沐浴,羞得两人都没好意思说话。
最后还是她险些跌倒,吓得睁眼一看,正看到一枚火焰痕迹在张风后背上。颇为好奇下,她还过去挠了两下,确认挠不掉,惹得正要爬出来的张风哈哈大笑着一跤跌倒,绊着浴桶摔在地上,热水泼了一地也泼了明珠一身。
明珠心里觉得不安,如果周无炎真的没有那个胎记,就表示周无炎并不是周明的儿子,那么张风才是真正的周无炎。可是如果张风知道杀死他家人的正是他的生父,那会是什么样的打击呢?
张风想报仇,明珠心里很清楚,可是杀了自己的生父去为义父一家报仇吗?还有周无炎,他一直认周明为父,可是如果他知道杀他生父满门的正式他喊了这么多年爹的人,他会怎么办?好矛盾,似乎希望两个人都有那一个胎记。可是会有吗?
忐忐忑忑想着,门忽然开了。明珠惊呼一声,身后周无炎哈哈大笑着:“明珠,我回来了。咦,你在洗澡啊,我也来!”
说着周无炎悉悉索索脱了衣服,截开帷帐进来也跨进浴桶内。那浴桶原本就颇为大,两个人都在里面倒也不嫌挤,只是那男性的身体,就这么把明珠脑子里的杂念挤出去,惹得她满脸红晕。
周无炎嘿嘿一笑,伸手摸摸她的脸说:“明珠,你好美。”说着,凑过脸来亲了亲她的脸颊。
明珠先是淡淡地笑笑,最后索性娇笑道:“哎呀,别闹。来,我帮你洗洗。”
说着伸手撩着热水泼到周无炎身上,周无炎哈哈笑着,转了个身,由着明珠替他揉捏后背,热水擦拭揉捏后,明珠眼中隐隐有些失落,这个男人强健的后背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那就表示......他不是周明的儿子,而是真正的张风......
此刻,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吗?明珠觉得释然了,浅笑着靠在周无炎背上,两颗眼泪啪啪掉了下来,顺着他的背滑落到水中。
周无炎拉过她的双手围在胸前笑道:“怎么哭了?明珠,是不是不舒服?都怪我,知道你有身孕还跟你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