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几日,陆家庄便开始张灯结彩。
众人纷纷议论,这一段时间,陆家还真是喜事多。浣纱镇的焦点,依然便是这富可敌国的陆家庄园。
明明都是喜事筹备,却因为这一次陆邹二家联姻的排场太过盛大,大家不知不觉间,竟然便将在不久之前发生的那一次蹊跷的婚礼闹剧给淡忘了。
焚香望着这些堆积如山的贺礼,没有一点表情。外人只当她是从小娇生惯养,见惯了珍馐奇葩,已对诸如此类的玩意不足为奇了。内里的人,像是小袖与老管家才真正明白小姐的心思。
她并非不屑,而是心已冷。这场婚宴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种交易、一个筹码,一堆阴谋交织而成的产品罢了。
既然这喜事的性质生来就是这么扭曲,于她来说,又有何欢喜可言。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自己被当作华丽的商品,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被高价出售,却无能为力。
焚香微微皱眉,越是看着这些贺礼与聘礼,心中越是厌恶。索性一转头,盯着梳妆镜中的自己。
此时此刻,她正在试着陆家布庄压箱的华丽霞帔,红红火火,金光闪耀。比起之前她给自己筹备的那一套礼服,要来得绚丽的多。只是这满身喜气,更是衬出了她小脸之上的愤恨。
“把这些都拿下去吧,你们自个点了之后,列一份单子给老管事便成。”
焚香冷冷地一甩袖,仆人们便果真将那些箱子一一抬下去了。还想将新的礼品抬进来的,也识趣地跟着出了房门的人走。一下子,焚香的房间空了许多。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本来紧绷的面孔忽然便有了神情。微微扁着的嘴,像是在和谁赌气一样。刚插好的金钗步摇,却都被她又拔了下来。
“小姐……”
小袖在一旁看着,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杰作瞬间便没了踪影,但是更担心焚香的心情。
“去把那个东西拿来。”
焚香脸一瞥,披着头发转了过来。顾盼生姿的模样,倒映在窗户纸上,随着烛火忽闪灵动。
小袖看得有些痴了,忽然脸一红,连忙便去拖动放在床脚的那个红皮大箱。焚香翻了个白眼,好心地在小袖身后提醒道。
“打开那个箱子,给我拿一盒就行了。”
小袖吐了下舌头,赶忙照做。
“小姐,给。”
拿出来的,是一个小小的坛子,封得很严实。落在手里,确实有几分重。
“嗯……”
焚香捧在手里,嗅了一嗅。满是英气的眉宇之间的小疙瘩拧得更大了。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毒药啊?”
小袖颤颤巍巍地问着。焚香又是白眼一翻。还真是亏这个丫头想得出来。见小姐不说话,小袖低着的头更是胡思乱想了。
“这可是邹家送来的东西……别的不送,干嘛送罐子……也不告诉咱们是怎么用……”
“行了行了。别瞎说了。隔墙有耳,你若出去这么说,嘴碎的人定会觉得是我这般教你的。”
焚香虽然是轻描淡写地教训了几句,却把小袖说得不敢再胡言乱语一句话,甚至还会不安地往窗户那边望。焚香摇摇头,也懒得管她了。自顾自地打开了罐子,果不其然,一阵阵让她振奋的味道扑面而来,甚是好闻。有点像花草的味道,却带着些糖的甜味。
“小姐……这是什么呢?”
小袖被这芬芳彻底俘虏了。顶着小鼻子闭着眼陶醉地深吸了好几口气,忽然又一捂鼻子道。
“小姐……会不会……是毒啊……我听说……听说……越毒的东西越是好看,越是香啊……”
说到这里,小袖竟然眼泪都要出来了。
焚香板着脸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得郑重其事。
“嗯,确实有这么一说。”
“那,那我们岂不是……呜呜……”
小袖听罢,脸都吓白了。说哭还真就哭了出来,眼看着眼泪要滴到坛子里了。焚香眼疾手快,先是盖住了封口。
“好了别哭了。谁告诉你这是毒了,这可是宝贝!!”
焚香哭笑不得地将那罐子轻轻放好在桌上,转过身来看着那满满一箱的小罐,心中复杂万分。
她为什么给我送来这个。
她到底知道陆家庄的事情多少呢?
邹宜君,果然不愧是在邹家当家二十年的女人。
焚香正在兀自思考着应该如何应对这些看似平常却又极其珍贵的宝贝,那边房门却再一次地被人敲开了。
“谁。”
焚香一阵烦躁,因为被人打断了思路。
“是……小姐,陆家宗堂的人来了……说要小姐交玉,因为后天,小姐就要出嫁了。”
管家在房门外候着,一直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沉默,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叹息。
“他们要,便给他们吧。我也已经再没有理由将之扣在自己身边了。”
说着,焚香便将手里摩挲了数遍的温润玉佩小心放进了锦盒里,双手捧着,交给了老管家。
即便是交,她也只能交一半了。
老管家只管低头接过这锦盒,心情更是沉重。
焚香看着老人的背影包裹着那火红色的盒子渐渐走远,倚着门框,心中无端端却看到了穆长亭微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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