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大夫,那大夫年近花甲,他仔细看了安儿的伤口,说道:“伤口粘了沙子,你先前上药的时候怎不注意些。”他显然很不满。
“都怪我,我心急,只想着上药,却忘了这个。”乐然开口道。
大夫打量了一下乐然,问道:“你们是何关系?从哪里来?她怎伤得这样重?”她的伤口,不止是一两处啊。
乐然知道这个地方素来注重规矩,见安儿欲开口,便急忙打了一个眼色,说道:“我们也是正经人家,她与我已是定亲了,本来打算到嘉慧郡找亲戚的,谁知半路遇到了劫匪,对方人多势众,我顾及不上她,就伤得厉害些。”
安儿听了瞪了他一眼,但知道他打眼色的意思,所以也不插话,见大夫望向自己,才点点头。
大夫知道他们的关系,也就好说话了许多,替安儿把沙子弄了出来,这个过程很痛,安儿竟一声也没有喊,只是额头上渗出了许多汗珠,脸色疼得发白。
“你这小姑娘,倒是挺能忍疼的!”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七尺男儿都不免轻吟几声。
这样的痛,跟之前自己所受比起来可算不得是最痛的。
安儿也只是笑而不语。
“怎样,都好了么?”乐然关切问安儿,该有的关心还是都有的。
倒是大夫先答道:“怎能不好,回去之后,仔细养着,少些走路,小丫头身子骨也弱,你身为她未来夫君,可得仔细照顾。”大夫语重心长地吩咐着他。
乐然连声应了,付了医银。
"你身上瘀伤我开些药给你,好好歇着便是了。"大夫看得出来,他们遇到的不仅仅是劫匪罢了,但看二人小打小闹的样子,倒有些情人的模样,何况两人看起来都像大家之子,便也不接着问下去。
乐然又向大夫打听哪里有客栈。大夫说他家后边还有两间没人住的屋子,只是放了许多药材,但收拾一下也可住人的。
一来为了方便,二来安儿也需要好好休养,两人对大夫道了谢。
开了门,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安儿笑道:“这可是个好地方。”
“你喜欢便好,你先在院子里坐着,我去给你收拾。”
“然少爷会收拾屋子?可别是毁了它才好!”安儿打趣道。
“在乐府可不用我出手,可在此处,安丫头只有我了!”乐然把一块木板搬了进去。
安儿看着他忙活,他一个公子哥干这个也算得上麻利了。
“安丫头,今晚我们吃什么?”乐然收拾好了觉得饿得很。
"我来给你做吧,也算犒劳你了。"安儿笑着回答道。
"你的手还有伤,等好了再给我做罢。我去外边买些回来。"
"龄诺,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乐然听了微微一怔,认识她这样久了,她还是第一次正式喊自己的表字,没有听她喊小子然倒有些不习惯了。
"你不连累我,这是我自己乐意罢了。"
乐然买完吃的回来,见案几上摆了些吃的,原来是刘大夫的夫人送过来的,,说是安儿他们两人也不容易,大家住得近,便照应着些。
夜晚,乐然端着熬好的药给安儿喝,并且帮安儿磨好了一些药粉,安儿混着水抹在了脸的瘀伤上,她是按照乐公之前给她的那膏药自己捣鼓出来的,虽然效果不比它好,但总归比刘大夫的药效好些。
几天过去,安儿脸上的瘀伤都差不多好了,一些严重的地方如今只是微微看到一点而已,这一点让刘大夫十分惊讶,之前自己的药可没有这样好用。
为了感谢刘大夫的悉心照料,安儿把自己捣鼓出来的药方赠给了他,只说是祖传的。
能得到人家祖传的疗伤秘方,刘大夫自然是欢喜的,他行医几十年,从未得到过这般好的药方。
经过几十日的悉心调理,安儿的腿上的伤口痊愈得好快。但乐然还是决定待在这里,等她完全康复了再启程去同郡,安儿拗不过他,只好依了。
如今恰好是集市的日子,虽然这个地方并不大,但这里什么人都有,集市的时候很是热闹,乐然知道她素来喜欢热闹,就趁着她伤好些了带她出来解解闷。
安儿着着一件淡蓝广袖裙,披着素色斗篷,乐然不过一件青衣,和安儿一并走着。
安儿已是好了许多,她打算着要早些启程方好,便与乐然道:"我的伤已无碍,明日我便启程了。"
"什么叫你便启程了,我也是要与你同去的。"乐然寻了街边一个茶摊,听得她说这话,心中有些不悦,便坐下了。
"这是乐公吩咐的?"虽看出他的不悦,安儿也不大放在心上。
"你这安丫头,就喜欢过桥抽板,我才救了你,如今你就想抛下我了?"乐然喝了一口茶,才道:"你得报答我。"
安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险些把茶水一带喷出来了,"这也应该!"
什么态度,瞧着她方才要喷茶的样子,怕是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开口问她要报答了。
乐然也当做没有瞧见她的样子,凑近她的身边,说道:"以身相许如何?既省钱又得了我这也一个好相公。"
安儿倒是老实答道:"除了以身相许,余者都随你。"
他便抿了口茶,笑道:"报答之事,也不必急,先送你到同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