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将军赶回凤泊城要来了援兵,一路追赶。
一行人决定前往沣山,那里山势陡峭,易守难攻,且华信在与乐然相识的时候就采纳他的建议,据山而守,并且还为当地百姓打跑了流民,所以发展前景是很好的。
一天便已到达沣山,安儿也早醒了,她不关心乐然和华信的决定,她总觉得很累。子狼也随着他们一起到了沣山,但他负责的是断后事宜,所以也顾不上与安儿多说几句话,而且他还负责前去接应颜真,要他来给安儿看病,这是云心叮嘱的。
“怎不在屋里歇息?”乐然放心不下安儿,所以与华信谈好接下来要做的事之后便来看她,安儿此时正坐在山边的大石上,若有所思,他还不知道安儿已经恢复了心智和记忆,还以为她是那个天天只想调理好身子,好嫁给自己的傻安儿。
“在屋里待久了,出来透透气。”
乐然给她披上披风,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他也不敢去问,他知道这些日子她过的是什么生活,她的身上又该添了多少新伤,便忍不住伸手轻抚着她脸上的淤伤,眼中满是怜惜。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担心。”她知道自己失踪的这些日子,他也不好过,也消瘦了许多。
“以后我要把自己绑在你身边,那我便再也丢不了你了。”他强打这笑意说道。
安儿含泪点点头。
子狼也不敢耽误,他接了颜真之后就快马赶了回来,不过由于中途遇上追兵,耽搁了时辰,近晌午才回到,安儿这一觉,也睡到了那时,乐然也由着她睡,自己在屋外守着。
颜真来找她时,安儿还绻着被子睡觉。
“这丫头,亏我连夜赶来,她倒好,睡到现在。”颜真说道,旁边的子狼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乐然只是宠溺地笑着。
安儿睁开眼,看到他们,心里不由一惊,慌忙骂到:“你们三个男子怎好齐齐在我房里?”安儿扶额,即便再担心,也不该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跑进来,自己还没有嫁人的好吗?想到这个,她瞥了一眼乐然,一想到失去心智和记忆时和他说的话,脸上就发烫。
“怎么,害羞了?”子狼挑逗道。
乐然转念一想,她没了记忆和丢了心智之后素来腼腆胆小,如今三个男子在她屋里,她自该是害怕的,便道:“子狼
,她如今胆子小,你别戏弄她。”
颜真一听这话便嚷道:“她胆子小?天下再也没有几个胆子比她大的了,非要去送死!我就说不能留在你身边,那温匡差点就把我给杀了。” “师兄,你可真怕死!”
颜真白了她一眼,真的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她一样不怕死啊。
乐然一直看着安儿,很自然地从她的动作神态以及语言中猜到她恢复正常了,不禁问道:“你好了?”
她笑着点点头。
子狼在一旁听着,心里也很高兴,忙道:“阿姐说你傻了,我真担心要照顾你一辈子啊。”
乐然眼里流过一丝失落,她好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不会在黏着自己,缠着说要嫁给自己了?但他还是高兴,毕竟这样的她才是那个真实的安儿。
颜真顺势拉过她的手就要把脉。
“师兄,我没事了。”安儿把手缩回来。
“还躲我了?”眼神颇为得意,光看脸色颜真就知道她不好,还想瞒着,有那么容易吗?
“你们三个先出去,我要换衣裳了。”难道真的不用忌讳一些的吗?
乐然自是很痛快地扯着子狼出去了,颜真摇摇头,紧随在后。
待安儿换过衣裳出来时只有颜真一人在外边了。
“师兄,他们二人呢?”
“子狼去打兔子了,乐公子方才还在的,神不守舍,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安儿问道:“师兄没有把我的病情告诉他们吧?”
“没有,不过子狼像是知道些,来时总催我快些。”颜答道,瞧了瞧她的神色,再问道:“你怕乐公子知晓?”
安儿笑道:“有你们担心我已经够了,何必再多添一人!”
“你可不知,他那日找到我后,那模样连我看了都不忍。”那日他找到颜真时也不知几日没有沐浴了,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敬而远之的味道,他那焦急与担忧的眼神,颜真还真忘不了,他是真羡慕这个师妹,能有个人这么想着。
“我这副身子,怎能去耽搁他!”是啊,安儿深知自己活不过二十一岁,而乐然还有大半生的好日子。
“可我看得出,他很爱你,你难道忍心拒……”
“师兄!”安儿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忍心让他们任何人伤心。”伤痛都应该留给自己。
颜真叹了口气,缓缓
说道:“当年,我也喜欢过一个姑娘。”
“师兄也有欢喜之人?”安儿真的想不到能被眼高于顶的颜真喜欢的姑娘该是一位怎样的尤物。
“你想知道?”
安儿连连点头,她已经很久没有打听过别人的心事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师兄。
“我偏不与你说!”说完便哈哈大笑。
安儿觉着自己被戏弄了,便追着他来打,因着腿还有些疼,也跑不快,颜真故意放慢脚步等着她来追。
不远处的墙角,乐然看着安儿,若有所思。
子狼是和华信等人一起去打猎的,收获颇丰。
子狼打了好几只兔子,心里也很高兴,“给你,这个好吃!”他扯了兔腿给安儿。
“我快吃不完了!”安儿左手拿着半只颜真给她的烤鸡,右手拿着乐然给她的猪肘,说是以形补形。
乐然笑着将她手里快吃完的肘子拿了过来,说道:“先吃子狼的!”
子狼白了他一眼,刚才怎么不说先吃我的?
“洛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多肉吃!”旁人笑道。
“龄诺兄,你考虑得如何了?”华信喝了口酒,问道。
乐然笑了笑,说道:“我本无意争逐,且家中素来不喜我参与到那些事中,华兄的美意,我心领了。”
华信知道乐然有谋有勇,何况家中富可敌国,若是能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中,实力是大增的,可他来找自己,明摆着就是为了洛安,他之前也见过安儿,觉着她整个人都呆呆的,就是有一副好脸蛋罢了,虽然这次见她时精神了许多,可也看不出她的过人之处。她虽是威将军的外甥女,但威将军都死了,她成了通缉犯,身份倒成了祸害了。
子狼在山下向农户们换了些甜酒,安儿尝了一口,觉得很好,不像之前喝的那样刺喉,还和他们一起行酒令。
乐然和华信说了几句话,安儿已经被子狼等人灌了许多甜酒。
“颜大夫,你怎给安儿灌了这许多酒?”乐然有些不高兴,谁知道她喝醉了会不会发疯。
“不过是些甜酒,哪就醉了!”颜真答道,还一把搭上他的肩,要与他好好痛饮一番。
碍着他是安儿的师兄,乐然也不好再责怪他,只好与众人喝起酒来,只不过时时替安儿挡了烈酒,只留甜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