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轻抚着雷蛇宝剑,殷丞感到有一点惊悸,可沉下心来一琢磨,却又无法把握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
“主公,此剑威力非同小可,只不知与藤甲相比,哪个更强上一些?”赵云等人穿藤甲已经很久了,早就习以为常,而太史慈才穿不久,对藤甲的印象格外深刻,所以立刻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对哦!殷丞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一直担心的不就是这个嘛。藤甲可以说是殷丞最大的倚仗,如果莫名其妙地搞出把剑能砍坏藤甲的,那这把剑以后会不会反而成了自己的软肋呢?
“值殿武士听令,速取藤甲一试。”殷丞大叫道。
“主公,我去取来,藤甲保管严密,寻常人是拿不来的。”陈宫起身道。原先藤甲是由董和一手经管的,现在董和留在了益州,江东的内政就由陈宫执掌,但具体事物则由虞翻协助处理。
“好,有劳公台了。”
稍倾,陈宫手托一个木盘走了进来,盘中放置的正是藤甲。殷丞看着盘中的藤甲,并未用手去拿,而是伸出宝剑插入藤甲的下放,然后朝上一挑,将藤甲扬到了半空。
殷丞对着空中的藤甲,一甩手就是十字交叉的两剑。两道白光闪过之后,藤甲毫无反应地继续下落,直到掉在了地上,才裂成无数根藤条。
呀!众人惊叹不已,而殷丞则冷汗连连。靠!自己没事搞出这么把宝剑想作死啊,万一这剑被人偷了,或者由于不可抗拒的原因而遗失,不就等于……
一时间,殷丞有了毁剑的冲动。
殷丞内心中正在为是否保留此剑而痛苦地挣扎着,脸上也或多或少地表露出了那么一丝无奈和惋惜的神情,在场的人大多被宝剑的威力震慑住了心神,只有徐庶和鲁肃留意到了殷丞的异样。
鲁肃悄悄走到殷丞身边,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主公,可是担心此剑过利?其实不然,万物过犹不及、满则易损。藤甲有逆天之嫌,故而降下此物以为克制。今日主公得此异宝,正是天命所归,可挟此号以令天下矣。”鲁肃的话听起来神神道道,不过殷丞还是听出了另一层含义――藤甲太过变态,掌握藤甲军的人难保会不会心生异志,有了这把剑,就可以砍他丫的了。
鲁肃说完刚走开,徐庶又过来了,小声对殷丞道:“藤甲过万,剑只一柄,何需劳神!”说完后对殷丞神秘一笑,然后也走开了。
殷丞哑然!这个时代的谋士都这么变态吗?自己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什么都被他们看穿了。丫的,就不能给我留点隐私吗!
不过他们说的还真对,自己完全没必要为了这一把剑而烦恼。留在自己身边可以起到震慑作用,万一真的丢了,老子藤甲过万,一拥而上的话,一把破剑能起什么作用!
经过鲁肃、徐庶的开导,殷丞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撇开那些无谓的烦恼,将宝剑交予众将欣赏、把玩,一时间场面极其热烈。
―――――
与此同时,江东群雄都从各自的渠道了解到了魏兴的归队,而且他们事先也都知道,魏兴所率的是益州最后一支人马,他的到来,是否意味着孙策即将面临殷丞暴风骤雨般的进攻呢?各大势力都在猜测这一问题。
令所有人感到瞠目结舌的是,在此之后的近一个月间,乌程城中的殷丞丝毫没有用兵的意向。整个乌程被殷丞派出了鹰候四下围住,别人根本难以打探到任何消息,也就无从判断他的目的。这种情况实属反常,连孙策都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其实是别人不知道,待在乌程城里的殷丞,比他们任何人都还要感到郁闷。不是他不想去打孙策,而是不能去打。殷丞怎么都没想到,拥有当世最多随军郎中的滇军,居然会在乌程出现水土不服。
滇军全都是土生土长的益州人,远涉江东自然有可能出现水土不服,可殷丞早就有了准备,各种防御药丸,都快成了滇军将士的闲暇零嘴了。可就这样,还是有很多人得病了。病情倒也不能说很严重,三成人感到不适,一成左右上吐下泻,少数人卧床不起。
看着这些面容憔悴的士兵,殷丞只得无奈地推迟了攻击时间,同时还在心中不停的骂娘――老子又不打水仗,为什么也会享受曹操的待遇!
不打水仗?倒也未必!徐庶就不无担心地告诉过殷丞,趁着这近一个月的空闲,周瑜居然在震泽成立了水军,虽然规模不大,仅有百条中、小型船只,可以组成一支人数五千左右的水军,却也不是滇军所能抗衡的。
徐庶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孙策所在的阳羡和殷丞所在的乌程都靠近震泽(太湖古地名),有了水军的孙策就能从震泽向乌程的背面发动偷袭。水军的威胁也许不大,但总是一个麻烦,增添了不少变故。
与徐庶、陈宫等人的担忧不同,殷丞并没有太多的不安,相反他还有些窃喜。孙策在震泽湖里的水军对殷丞的威胁,远远不如在大江里对曹操造成的那般严重,完全可以先将他丢在一旁不予理会。
在殷丞的计划中,滇军早晚是要成立水军的、甚至说是成立海军,他很乐意看到周瑜的水军出现,只要将孙策陆地军队坚决消灭掉,就能把他们赶下震泽当水寇。这支震泽水寇,将会是滇军海军的陪练对象,滇军海军还要靠他们的磨练来茁壮成长呢。
孙策的水军还很稚嫩,滇军的海军更是遥遥无期,目前应该考虑的是尽快把江东掌握住。在一个月的疗养期后,殷丞等人开始了战略决策性的讨论。
“主公,我军现在实力大涨,孙策业已不足为虑。不如趁此机会,先把王朗、严白虎之流铲除干净,也好在江东谋一安身之地。”虞翻首先建议道。他是搞内政的好手,可光这一个小小的乌程,而且还是向严白虎‘借’来的,实在让他感到有劲没处使。
“不妥,主公。能占会稽、吴等郡虽好,可一时间没什么理想的借口,不利于稳定江东民心。况且,拿下这些地方,我们也暂时无心建设,纯属费力不讨好的事。”赵云立刻表示反对。
“是啊,江东之敌唯孙策一人耳,不可本末倒置。”魏延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如果不打王朗等人,万一他们和孙策联合起来,届时欲除则需多虞翻手脚,这也不可不虑。”吕岱有些犹豫不定,不知道该支持哪一边。
“主公,历来攻城不如攻心,可否使人劝降王朗等人?”鲁肃想了想问道。
“若能劝降当为上策。不过王朗、严白虎等人久居江东,我军初到,他们岂肯轻易归降!”徐庶捋着几根短须,摇头晃脑道。
“王朗、严白虎乃是鼠辈,岂敢与我军抗衡,主公可先使人劝降,若是不降,我愿领军前去杀他们个鸡犬不留。”典韦豪壮地拍着胸脯。
“不必如此麻烦,我军可先与孙策交手,待我军将孙策打得狼狈逃窜之际,在携大胜之威劝降王朗之辈,自可大事遂成。”徐庶摆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随后慢条斯理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好,就依元直所言。”殷丞从善如流,一听就答应了。
在万众瞩目的‘期盼’下,益州兵马终于出动了。不过出动的兵马远不如他人预料中的众多,全部人马有,高顺率一千蓝鹰翼、赵云、魏延率两千强击军骑兵、黄忠率三千强击军弓兵,再加上殷丞亲领五千蹬萍军及麾下将佐,一共两万一千人。其余各部被留在了乌程,一来可防备孙策的震泽水军,二来是为了就地收集物质运往阳羡。
殷丞将首战目标锁定在了阳羡,孙策和周瑜都在阳羡,殷丞是想一下子把他们打痛了,好来个先声夺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急扩军,孙策手下的兵马已猛增到了近十万,两个月的训练,也使得这些兵马不至于一触即溃,孙策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唯一一件让孙策坐立不安的事就是,作为他的起家部队,那五千袁术给予的、战力斗最强的扬州军,由于孙策和袁术闹翻,使得他们的军心很不稳定。周瑜甚至建议过孙策干脆把这支部队解散算了,免得出什么意外而自乱阵脚。只是孙策有些不忍,这才被留在了曲阿守城。
孙策的十万大军要分守各地,阳羡城里只有四万多人,听说殷丞只带两万人前来攻城,孙策既松了一口气,又为殷丞明显轻视自己而感到着恼。
殷丞于阳羡城外安下大营,随后便不做停留地带人城下挑战,一千骑军、一千蓝鹰翼、一千弓兵威风凛凛地列阵于野。
周瑜力主先避而不战,等到益州兵马士气懈怠之时,再行出战也未迟矣,可孙策不肯听从。本来孙策想趁殷丞初至、立寨未稳之际出城偷袭,然周瑜苦劝,说什么益州骑兵骁勇,我军以步卒偷袭骑兵甚为不妥,孙策这次无奈放弃。
孙策手下兵马士气低落,如果避战,也许士兵会未战先乱。先前的偷袭也就罢了,毕竟那些士兵不知道孙策有过这样的念头,可现在若是再不出战,不就表示怕了对方,对士气的打击可是不小啊。
面对孙策的坚持,周瑜只得听从,汇集众将,点大军两万,出城应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