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自打进入平昌境内,殷丞就算是入侵了王朗的会稽郡。可王朗势弱,根本不敢对殷丞表示任何不满,殷丞所到之处,各县各村都紧闭门户,唯恐热闹了殷丞这个准新郎。
唯一出了点意外的,就是在进入诸暨防区,守将周昕派人传信,说是希望殷丞能绕道而过,不要骚扰他治下的百姓。周昕这个人殷丞似乎有些印象,王朗手下稍微有些名气的,也就他了,难关敢来捋殷丞的虎须。
殷丞可不喜欢有不和谐音符飘荡在江东的天空中,特别是这种肉脚,居然也敢向自己叫板,不可饶恕啊。在接信之后,殷丞认定了方向,直接带人去了诸暨城下。由于人马不多,而且还是以骑兵为主,所以殷丞并没有攻城,而是在城下骂阵,直接向周昕挑战。
周昕有些狂妄,居然真的想出城应战,只是被县丞死死拉住,这才作罢。诸暨县丞乃王朗族亲,周昕多少也要给他点面子,所以才没有出战。没能出战不代表他的怒气已平,为了发泄心中愤怒,周昕来到城头,对着下面的滇军一通好骂。
这下把黄忠给惹恼了,当时就想带着一千蹬萍军强行攻城,不过殷丞却不想在这种小地方折损人马,故而制止了黄忠。不攻城不是想妥协,这口恶气怎么都是要出的。
殷丞用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他轻笑着对黄忠说道:“素闻汉升神射,不知能否让我一睹风采。”
黄忠顿悟,摘下弓箭,趁周昕不备,箭化流星直奔那张臭嘴而去。黄忠这一箭,从周昕嘴中射入,又在后脑勺透出半截,龙套周毫无悬念的当场死亡。殷丞无意占领诸暨,射死周昕后,殷丞带着麾下人马继续北上。
殷丞之所以要杀周昕,原因是很多的,一来是想给江东各大势力来个下马威,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各郡太守知道知道利害,不要再生出和自己作对的念头。还有一个原因则更为重要,诸暨乃北上的交通要道,既然周昕已经有了炸刺儿的念头,那就必需立刻予以消灭。滇军可还有十几队人马要先后经过诸暨,如果把周昕留在这里,难保其他分队不会被他骚扰,一不小心甚至会吃个大亏。
殷丞本来没想过要找王朗晦气,解决周昕之后,就打算直接往丹阳开拔,此时乔玄一家已被孙策接去了丹阳。可徐庶却提了个建议,说是周昕冒犯主公虎威,皆是王朗治下不严,他也难辞其咎,应该去找他说道说道。殷丞转念一想,也对啊,反正要等后队人马,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找王朗寻开心去。
人马转向东北,迤逦来到山阴城下。王朗早得探报,殷丞兵马正向山阴进发,不由得慌了手脚。殷丞到时,王朗令四门紧闭,更以五千兵马于城头列队,严阵以待。
“王太守何在,本官益州殷丞,请王太守前来叙话。”殷丞抬手挡住了正午的阳光,向城上喊话。
城上许久没有反应,当殷丞再喊了一次后,才从密密麻麻的盾阵后面,躲躲闪闪地露出了一个脑袋,说道:“王朗在此,殷大人有何见教?”
‘噗嗤’徐庶一声轻笑,低声对黄忠道:“汉升神射令人丧胆,看来王朗已知周昕之死,故而不敢露头。”
‘哼’黄忠轻蔑地哼了一下,不屑地道:“即便如此,某也能一箭取其性命。”
“未必吧,只怕汉升刚摘弓箭,那王朗已溜下城去了,哈哈哈。”殷丞视力极佳,早看到王朗虽然在和自己说话,可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黄忠,只要黄忠一有动作,王朗肯定第一时间做了缩头乌龟。
“要不,某且试上一试?”黄忠颇为意动地建议道。
“不、不必了,我们不是来攻打山阴了。”急忙阻止了黄忠,殷丞转向大盾缝里挤着的那只脑袋,道,“王太守,久闻大名啊,殷丞在此有礼了。”
“殷大人不必客气,下官受不起啊。”王朗慌忙回礼,一时间搞不明白殷丞是干嘛。
“王大人,殷丞初掌益州,一心只管操劳俗务,无暇顾及内宅。这不,为了找人替我管理内务,我便想使人向乔玄求取二女为妻,可不料孙策小儿见色起意,倚仗武力强逼乔玄绝我亲事。我乃朝廷命官,更有救驾之功,孙策只是袁术帐下末将,却敢辱我至此,此诚不可以共天地之间。故而我亲来江东,欲迎二乔回成都完婚。此事想必太守知之甚详。”殷丞又开始白话了。
王朗郁闷不已,你娶不娶妻关我屁事,犯得着跟我废话吗,可他嘴上却不敢说,只得道:“下官也曾听说。那二乔向有贤名,正是大人良配。”
“大人也说是好,那就肯定不错的了。可我万水千山来到江东,诸暨周昕却要阻我去路,这是为何?周昕乃太守帐下将佐,莫非是受太守之命?抑或是收了孙策财物,欲为孙氏张目?”殷丞要发飙了。
“不不不,大人万勿多心。此乃周昕自行其事,却于下官无关。”王朗双手连摆,极力推脱自己干系。
“那周昕乃会稽官吏,王大人又是会稽郡守,怎可说毫无关系?”殷丞责问道。
“大人呐,下官确实冤枉。周昕性格乖张,向来对下官之命阴奉阳违,此次定是他和孙策暗中勾结,故而放有此事。好在大人和贵属无有损伤,也算是天佑贵人。”王朗连说好话,也顾不上自己在下属面前威信大失了。
“无有损伤?怎么会无有损伤,我的损失大了。”殷丞脸一拉,开始表示不满。
“不、不知大人损失大否?”王朗有些明白殷丞想要什么了。
“想那周昕不过一跳梁小丑,自然不能对我人马财物造成损失。不过由于他的干涉,延缓了我北上迎亲的步伐,使得我到达乔府的时间往后拖延,不能准时于吉时亲向乔玄提亲。误了吉时,若是那乔玄不喜,岂不是不肯将女许我。这个损失难道还小?”无理取闹,也算是闹上一闹了吧。
“这个……这个……”王朗气得都快吐血了,这算什么理由啊,貌似你到诸暨,一箭就把周昕干掉了,没怎么拖延吧。不过跟殷丞是没理可讲的,王朗委委屈屈地问,“大人觉得如何才能化解此事?”
“这个,难说啊。不过若是能多予乔玄聘礼,也许此老便会转怒为喜,不予追究了吧。”殷丞假意挠了挠头,说道。
“好主意,好办法!”王朗马屁伺候。
“主意虽好,却不得行,徒呼奈何矣。”不等王朗追问,殷丞便道,“王大人也知益州离此不下万里之遥,我着急赶路,不曾带到那许多礼物。既然大人也说此举甚好,还望大人助我一臂之力。我欲向太守暂借些许财物以充聘礼,以息乔玄之怒。殷丞来此江东,成败全在大人一念之间,还请大人不要推辞。”
王朗知道碰上无赖了,还是个得罪不起的无赖:“大人娶妻那是大喜之事,下官自当玉成。还请大人引兵西去数里,下官这就替大人准备随喜之物,稍后就会送到大人手上。”破财消灾,用在这里相当合适。
“如此甚好,殷丞在此感谢大人成全。然,吾不知乔玄怒气若何,恐礼少不足以息彼之怒,还望大人尽力而为啊!”
王朗脚下一个踉跄,咬牙切齿地步下城楼。
“高,主公,实在是高!”黄忠竖着大拇指感叹道。黄忠与殷丞相交甚厚,彼此常开玩笑,现在哪还忍得住啊。
“哈哈。”殷丞大笑,“好了,我们退后一些距离吧,免得王朗不敢出城,我还等着他的东西呢。”说完,引兵后退五里,于林间休息。
“主公,接下来如何打算?”休息期间,黄忠问道。
“我军当有一处安身之地,方能安心等待子龙、文长等前来汇合。不知元直属意何处?”殷丞不答,反问徐庶。
“如今江东诸侯之属地,以一弧线由北向南排列,我意取其中,令我与彼等各处距离相若,谁若不服,便可攻谁。”徐庶早有定计。
“元直之意,可是想先取乌程?”殷丞在脑袋里回忆了一下江东的各县方位,然后问道。
“正是如此。”徐庶点头表示确定。
“那就好,我想到该干什么了,我们去吴郡找严白虎聊天去。”殷丞双手拳掌互击,大声叫道。
“不是说要取乌程吗?为何要去吴县?”黄忠不解。
“如今兵少,我不欲行杀伐、强取乌程。乌程地属吴郡,乃严白虎辖下,我去向白虎借来暂住。”
“严白虎如何肯借?”黄忠纳闷地问。
“待我取了二乔之后,若回益州路途太长,沿途甚为不便。故而当先在江东完婚,然后再携妻返回益州,如此才是正理。想我在江东无寸土可安身,如何安排婚事?那严白虎当是有心之人,定肯将乌程借我大婚一用,也算是随个大喜了吧。嚯嚯嚯……”殷丞奸笑不已。
得,又是想打打秋风,敲诈一番。果然,黄忠、徐庶也都听明白了,大笑道:“主公果然了得,自己娶妻,聘礼让王朗预备,连新房都要严白虎孝敬。真乃……真乃……吾辈楷模也。”
“哈哈哈,见笑、见笑,与君同勉。”这一帮人,就是这样被殷丞带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