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用‘重建’二字不太准确,茶马古道应该兴于唐朝,到宋朝时才得以发扬光大,现在只是三国时期,该用‘创建’更为合理。只是殷丞不敢掠人之美,所以才用了‘重建’来安慰一下自己。
不管是重建还是创建,对殷丞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西汉就出现了丝绸之路,可直到三国时期,被誉为南方丝绸之路的茶马古道却连雏形都不具备,这自然是有原因的。茶马古道的出现是建立在茶马互市的基础上的,中原缺马而藏地富足,同时,藏地常以牛羊肉为主食,不宜消化,长期食用有害健康,而茶水却能起到很好的调理作用。因此,一个卖马、一个卖茶,市场由此而形成,商道的出现亦属必然。
在三国,茶依然还是奢侈品,连食用的方法都和后世有很大不同,一直到茶圣陆羽的出现,中原的茶文化才展现出她绚丽多姿的一面。值得庆幸的是,巴蜀之地恰巧是饮茶这个习俗的起源地,连王公大臣们饮用的茶都是从这里进贡上去的。如果没有这个先决条件,殷丞根本连机会都没有,也幸亏了殷丞对种茶、采茶、抄茶还知道那么点,运气好的话,可以让茶文化的发展历史加快那么稍许。
增加马匹拥有量是当务之急的事,想通过交易来获取马匹,茶叶的需要量是相当大的。从种植茶树开始到获得足够数量的茶叶用以交换,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也绝对不是殷丞能等得了的。不得不说殷丞的运气确实不错,在三国时期,川滇二地拥有不少野生茶树。有了这些茶树,殷丞就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收集到一定数量的茶叶,这些茶叶能换取到的马匹也许并不多,但对于奉行精兵政策的殷丞来说,已经能够初步满足前期的需求了。
野生茶树分布较广,和后世的茶场相比,采摘茶叶的工作量要大了很多,殷丞根本没能力进行这项工作。自己做不了不等于别人也不行,百纳图自然成了殷丞的‘代罪羔羊’,承担下了这项繁重而艰巨的任务。对南中最熟悉的莫过于那些土著,而百纳图的工作就是联络到这些土著,然后‘引诱’他们去采摘茶叶,再用铁器、食盐等日常必需品与之交换。与此同时,王绛的专业筑路队也开进南中腹地,配合百纳图一起打通茶马古道的滇藏路段。至于说茶马古道的川藏路段,那就要等到一统益州后再去考虑了。
一旦用心去考虑一件事了,殷丞拥有的两千年文化积淀终于显露出它的威力来了,一连很多天,殷丞几乎每天都有新的点子出现。他把包括茶马古道在内的很多奇思妙想都告诉了董和,然后由他带头,召集其他几位能吏一起讨论殷丞那些‘异想天开’是否可行。
就在殷丞耐下性子,兴致盎然地发展内政,进一步巩固现有地盘的时候,李严和项书两位郡尉突然联袂到访,还告诉了他一个做梦都没想到的消息,朱提辖下的南广、南昌二县起兵叛乱。对于雄心勃勃的殷丞来说,这个消息仿佛就是迎面打了他两个大耳刮子。
殷丞依靠孟家的关系和自己强大的实力,刚刚才统一了南中,可就在这时候,自己经营了多年的老巢朱提却出现了叛乱,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南广、南昌叛乱?你们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殷丞阴沉着脸问站在面前的李严和项书。
“是小侄御下不严,请叔父责罚。”殷丞的话音刚落,项书就‘咕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羞愧地回答道。
“起来吧,用不着这个样子,说说具体情况。”殷丞眉毛颤动了一下,低声说道。
“小侄不敢起身。叔父对小侄信任有加,授我内军校尉一职,朱提各处防务皆出于小侄之手,如今二县叛乱,小侄责无旁贷,恳请叔父责罚。”项书顽固地坚持。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等事情了解的再谈不迟。你先起来,把事情跟我说清楚,坐下回话。正方,你也坐吧。”殷丞指了指左右两边的座位。
“多谢叔父不加之罪。小侄刚刚接到探报,两日前原南广县尉乐卑杀死县令,自称神赐将军。一日前,原南昌县令丁圭响应乐卑起兵作乱,自号南国大首领。”项书答道。
“怎么回事!南广离这里很远吗?为什么探马两天才到?”殷丞真的很生气,当初他赶到高顺的岷江大营才用了半天,南广比大营还近,怎么探马要用两天才把消息报上来。
“我们、我们的探子接到消息后不敢相信,又回去核实了,这才敢报上来。”李严怕殷丞过多责罚项书,替他解释了一下。
“唉,不是我想说你们,不知道兵贵神速这个道理吗?以后遇上这种情况,先报上来,再去核实。”殷丞摇头,叹了一口气。
“属下谨记。”李严和项书对望了一眼,同时说道。
“南广、南昌二县现在情况如何?”殷丞再次问道。
“此二县原本各有县兵一千五百人,起兵叛乱之后又强征民夫入营,现二县各有兵卒五千。”项书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听到这里,殷丞的心就像在滴血,朱提人口本来就少,南广、南昌这么一征兵,几乎把县内所有的壮丁都抽走了。如果强行攻取二县,就算收复了,基本也就费了。
“张惕呢?张惕在哪里?来人,把张惕给我叫来。”越想越光火,殷丞绝对找个人来出出气。
殷丞虽然不怎么管事,但乐卑和丁圭在朱提也算身担重职,他对此二人也是早有耳闻。乐卑原是小源旗的大当家,而丁圭坐的是喜福会的头把交椅,此二处原本是属于儿风山的下属,听命于张惕。张惕的儿风山在朱提百匪中号称北霸,而南广、南昌正是北霸张惕的势力范围。现在乐卑、丁圭谋反,殷丞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张惕来责问。
“卑职张惕拜见主公。”才一小会儿,张惕就惶惶不安地跑了进来,显然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就等在外面听殷丞传唤呢。
“好你个张简之啊,南广、南昌二处谋反你知道了吗?乐卑、丁圭一直叫你大哥,你这个大哥就是这么当的吗?!”殷丞正在气头上,对着张惕就是一通责骂。
“主、主公,卑职冤枉啊!乐、丁二人之事真的与卑职无关,请主公明察!”张惕一个劲地磕头。
“启禀主公,众将已在外候命,请示下。”不等殷丞说话,一个侍卫前来禀报。
“来的正好,让他们都进来吧。”殷丞看了一眼张惕,压下怒气,对侍卫说道。
“拜见主公。”以张任、董和为首的文臣武将基本都已到齐,朱提还是首次经历叛乱,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
“都坐吧。”殷丞对着周围划拉了一圈。
等到大家先后入座,殷丞的心火也熄灭的很多,深吸一口气,对张惕道:“简之,你也起来吧,刚才是我心情不好,口气可能重了点,你别见怪。”
“属下不敢。”张惕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根据殷丞的示意,也在一旁陪了个末座。
“主公,南广、南昌二县谋反一事,想必主公也已尽知。”陈宫首先开口。
“是啊,我知道了。”殷丞苦笑一声。
“请问主公,眼下如何打算?”张松接着问道。
“还要什么打算?宁乞一千兵马,十日之内定将乐卑、丁圭首级献于主公。”甘宁不等别人开口,一跳而起,大声说道。
“狗屁,给俺五百就行,看我不把那两个熊蛋杀个屁滚尿流。”典韦一看甘宁想要抢功,顿时就不干了。
“你二人不必再争,此事还需我去。主公,顺愿带本部人马前去平叛,定将二贼满门老幼尽杀得一个不留。”高顺一脸怒气地说道。
南广叛乱,高顺比任何人都要生气。前些日子由于殷丞已经放弃北侵益州的打算,所以就把高顺岷江大营给撤了,可高顺刚会朱提没几天,南广乐卑就反了。岷江大营离南广才几十里路,战马撒个欢就到,如果高顺不走,借十几个胆子给乐卑他也不敢谋反。现在高顺前脚一走,乐卑后脚就反,高顺就像被人调戏了般难受。
“凭什么!是我先请的令。”甘宁、典韦同时怒视高顺,高顺也不示弱,回瞪了回去。
“别争了,像什么样子。”殷丞刚平复的心情又变坏了,整张脸都拉下来了,赵云一看不对,急忙喝止争吵中的三将。
“三位将军且莫争执,二县叛乱乃癣疥之患,我大军一至顿成齑粉矣,我等敬候主公示下便是。”董和也连忙开口调和。
甘宁等人见殷丞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各自回座。
“主公,二县虽不足为虑,但却不能姑息,还请主公下令征讨,我等愿为前锋。”张任见别人都不说话了,便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唉。”殷丞摇头叹息,“你们啊,就知道打打杀杀,征讨?怎么征讨?你们难道就一点不觉得奇怪吗?”
“是的,是有点奇怪。”陈宫点头应道,见别人还是很不明白,就接着解释道,“你们也知道二县并不足虑,莫说二鹰、强击诸军,便是项校尉手下内军城卫,也可轻易破之。乐卑、丁圭难道傻了,谋反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