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殷丞是打算亲自带队前往泸水探查的,可临出发前突然懒劲大发,他又不想去了。这次去的目的是探明一下来往的道路,以及泸水河边哪里有比较适合捞金的浅滩,这些事并不复杂,殷丞是不是亲自去问题都不大。同时他也想让手下人有个锻炼的机会,别到时候什么事都得靠自己,殷丞想当的是领导不是保姆。
最终决定‘考察队’由李隆带队,董想在一旁负责协助。虽然这两个人中殷丞更希望由董想来负责此事,后来考虑到自己手下的那些人毕竟还是以李家的人占多数,而且李隆也算是和自己比较亲近的,所以最后才让他来负责。
考察队由十六名青壮组成,具体人员让李隆自己挑选,在他们出发后,殷丞也开始做起了捞金的准备工作。他先让钟伯率人去了趟朱提城,购买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同时还开具了一张清单,里面是殷丞觉得以后会用到的特殊物品。他又让黄凤组织剩余的那些人去附近的山上看些竹子回来,他要用这些竹子编簸箕,捞金用的簸箕。
殷丞以前可没捞过金子,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类似的情景,那些人用来捞金的器具就是竹、藤编成的簸箕,以及很密很密的筛网。筛网可以用质地较好的丝绸来制作,但丝绸的成本太高,殷丞暂时还有些舍不得,所以决定先用那些竹编的簸箕凑合一下。
把事情基本安排妥当后,殷丞就心安理得地做起了大闲人,东逛西看的无所事事。没逛多久他就感到烦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个极其错误的决定。采竹编簸箕这件事不应该让黄凤去负责的,这只是小事,谁管都一样,如果黄凤不用去管这些破事,现在不就可以和自己一起那个那个了嘛。唉,失误啊!
殷丞十分无趣地逛了几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他准备练练奔雷劲,顺便也打发一下时间。就在他打算开始练功的时候,孟心慌慌张张地找来了,看他的神情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殷丞被孟心的表情吓了一跳,不会又有什么坏消息了吧。一问之下才明白,倒也不是出什么问题了,而是孟心担心会出麻烦。在殷丞的追问下,孟心将朱提郡的现状一一告诉了殷丞。
原来朱提府完全不是孟庄说的那样安定祥和,恰恰相反,这里是整个益州南部最最出名匪窝,山窝里、悬崖上、小河沟、乱石滩,凡是能待人的地方都有可能有强盗,据不完全统计,活跃在朱提郡的盗匪团伙大大小小不下一百。
这些盗贼团伙有的才十几个人整体,整天四处流窜,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还有些那可就利害了,开山立寨自然不在话下,某些强大的集团更是雄霸一方,连朱提府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朱提府常规兵力有五千人,比任何一股盗匪都要强大不少,可他们还是不得不向盗匪低头,那些盗匪一旦联合起来,可不是一个朱提能抗衡的。朱提府的低姿态也起到了一些作用,起码在朱提城的周边很少有盗匪的出现,似乎是和官府有了某种默契。
钟伯去的是朱提城,黄凤也只是带人在附近山间采竹,他们都没什么危险,危险是危险在那些去泸水的考察队身上。这里离泸水还有些路程,一个来回怎么也得三天左右,这个范围已经出了朱提城的‘安全区’,究竟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
今天一早孟心就去送孟回了,还在一个地方坐下聊了一会儿,等他回到别院就听说殷丞他们让人带着去泸水了。听到这个消息,孟心就第一时间赶来找殷丞了。
听到这些,殷丞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敢情孟庄是把自己诓来替他看家护院来了。难怪这个别院修得像座碉堡似的,原来还真是有军事用途啊。现在已经不是埋怨任何人的时候了,最主要的是该想个办法确保考察队的安全。
殷丞很想亲自带人追上去,把他们安全地接回别院,但这是办不到的。为了节约时间,他们这次出发时可都是骑马的,别院里养着不少马匹,李隆挑选了一些会骑马的人向孟家借了马后才去的,殷丞到目前为止还不会骑马,靠两条腿追哪里追得上啊。既然自己不能去,那就只能指望孟心能带人去把他们接回来了。
就在殷丞准备开口和孟心商量这事的时候,他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来了朱提,金肯定还是要捞的,这路也肯定是要探的。李隆他们出发至今已有大半天了,现在赶上去起码要晚上才能追到他们,想往回赶也得等到第二天天亮才行,回到别院就又是晚上了。
按照事先估计,探路所需时间为三天左右,和立刻就把他们找回来也只是相差一天。可就是这一天,使得一种情况是凯旋而归,另一种情况则是一无所获的狼狈逃回,这两种结果哪种更好,肯定是不用说的,问题是要不要多冒一天的险。
殷丞总觉得这个孟心有点言过其实,如果此去泸水真的像他形容的那么危险,替李隆他们带路的那人,怎么会轻易答应他们的要求呢。从这点来看,这个险还是值得冒一冒的。根据殷丞的判断,只要李隆他们的向导不是盗匪安插在别院的卧底,李隆等人安全返回的可能性起码有八成以上。如果很不幸真的遇上了‘无间道’,他们回来的可能性就有十成。为什么这么说呢,那些盗匪又不傻,李隆他们只是探路,既没钱也没物,为了抢十几匹马就暴露这么隐秘的一个奸细,实在不值得啊。
有了这种想法后,殷丞决定让李隆他们赌一赌运气,放弃了把他们召回的决定。当然啦,表面上可不能真的不管不问,这样做等李隆他们回来以后会对殷丞产生不信任感的。做一些表面文章,让下属对自己感激涕零,这就是权谋。
既然是这种打算,那就不方便让孟心参与了,殷丞当即向孟心表示要亲自带人去接应李隆等人。想必孟心已经从孟回那里了解到殷丞力举千斤的事了,对他殷丞想要亲自前往并没提出任何异议,只是表示只要殷丞有什么需要,他肯定会大力协助。
殷丞需要孟心协助的就是让他再提供一些马匹,这些马可不是用来骑的,是用来拉车的。殷丞把原先带过来的两辆马车又套好了,找了几个人坐在马车上,优哉游哉地出发了。
马车的速度本来就比不上马,这里的路况又差,再加上殷丞根本无心追赶,追出了一天也没看见李隆等人。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才遇上已经返程的考察队。两下合并后,各自心满意足地返回了别院。
探路的结果还算满意,殷丞对捞金大业也更有信心了。这三天下来,黄凤带人编出的簸箕也有一大堆了,尽管已经快到年节了,可殷丞依然要求大家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尽快把捞金事业发展起来。众人早就被殷丞描绘的锦绣前程给蒙蔽了双眼,他们对捞金这件事比过年还要起劲,当然不会反对殷丞的决定。
泸水离别院有一天多的马程,人走的话要将近三天,这还是因为山路上马骑不快的原因。相隔这么远,想要捞金就必需在泸水边有个简易的落脚点,不然肯定是不行的。关于落脚点的问题殷丞很早就想到了,他让钟伯采买的东西里有不少就是为这个准备的。
把所需用品装载上马车后,殷丞带领着开荒大队于腊月十一从别院出发了。这次去的全是年青人,那些老人、小孩和妇女虽然也能淘金,但要等他们建好营地确认安全后才会让他们去。
又一次风平浪静地到泸水边,别说盗贼了,连根盗毛都没看见,殷丞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起了孟心。殷丞在泸水边挑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离浅滩又比较近的地方开始了根据地的建设。因为准备比较充分,营地的建设十分顺利。也就五六天的时间,一座坚固却略显简陋的营地建好了,殷丞还是仿造兵营进行建造的,毕竟他对那些盗匪还是有些担忧。
在建设营地的时候,殷丞并没有帮着一起干活,他一个人拿着簸箕跑到了河里捞起金来。殷丞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多弄点金子,他是为了了解整个捞金的过程,看看是不是和电视上的一样,别捞了半天连条小猫鱼都捞不到,那样的话殷丞只有跳河算了。
事情并没有发展到这种田地,金沙江的名字又怎么会白叫呢,殷丞用最古老的方法还真在河里过滤出了金沙。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这金沙的数量,捞了半天也只有手心里的一点点。
金沙虽然不多,可殷丞总算是可以向那些千里迢迢跟他来到这里的村民有个交待了。另外,殷丞知道自己不会捞金,也知道只要通过不断的实践,当技术和流程有了合理改进后,金沙的产量自然会大幅上升。
当殷丞把自己捞上来的金沙给大家看过后,那些建造营地的村民就像打过兴奋剂一样,建造的速度明显又上了一个台阶。在营地全部建成后,殷丞并没有立刻带队返回别院,而是把大家分组后四处探查周边环境,万一真有比较大型的盗匪团出现,事先也得想好个退路不是吗。
一番探查之后,殷丞发现自己挑选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可以说是四通八达。一旦有盗匪出现,自己既可以凭寨坚守,又可以趁夜远遁,基本不会陷入死地。
殷丞把人分成了两队,一队留守营寨,另一队回去把其他能捞金的劳力一起接过来,同时也把必需的补给运点过来。殷丞属于要回去的那队,在临走之前,殷丞在大寨的中间竖起了一面旗帜,上面是殷丞亲手书写的一个大大的‘捞’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