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尔丹的正是高顺和他的蓝鹰翼,尔丹一路北行,并没有刻意隐藏她的踪迹,早就被岷江大营的探马发现了行踪。朱提和江阳之间并不禁止行人往来,一孤身女子虽然行踪可疑,但也不会招来大军的干涉。可尔丹骑的是金团银朵,蓝鹰翼中有不少人曾跟着殷丞一起去捕捉马王,对金团银朵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马上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高顺。
高顺自然也没想到尔丹会离家出走,但金团银朵的出现,使得高顺不敢有丝毫大意,急忙点齐蓝鹰翼出寨拦截。
“前面那一女子,敢问姓甚名谁,欲往何处?”高顺挺枪跃马,出阵问话。
尔丹已经看清对方旗号,知道是朱提兵马,也就不再害怕,轻声答道:“尔丹。”
尔丹?高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虽然没有前去参加婚礼,可新娘的名字还是听说了的,高顺做梦都没想到,其中一个新娘居然会在新婚的第二天出现在了这里。不过,就凭金团银朵,尔丹的身份应该不用怀疑,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到了岷江。
“下官高顺,拜见尔丹夫人。”不管动机如何,既然尔丹的身份毋庸置疑,那起码的礼貌还是要的。
“高、高将军是吧,不必多礼,请、请起来说话。”高顺恭顺的态度反倒让尔丹更加紧张了,原因很简单,尔丹虽然对朱提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朱提有两支战力超群的特殊部队,一支就是殷丞的亲兵――蓝鹰卫,还有一支就是高顺带领的蓝鹰翼。现在这支传说中的兵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尔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谢过夫人。不知夫人为何来此,主公可在左近?”高顺看了看尔丹身后,并没有发现殷丞的踪迹。
“我……主……,是这样,我有堂兄就在江北,侯爷让我前去相邀,高将军可速速准备渡船,送我过江。”尔丹心中慌乱,只得胡说一通。
主公让夫人孤身一人前去岷江之北,邀请舅老爷?这话这么听都不像是真的,高顺又不是二百五,怎么可能相信,但他也不敢追究,只得道:“下官这就替夫人打点一切,不过还请夫人先交上令牌,下官查看完毕立刻就会办理。”
尔丹哪来的令牌啊,心一横,只好耍泼:“令牌?来得匆忙,忘带了。咦,你是在怀疑我撒谎吗?”
“下官不敢,不过若是没有令牌,下官万万不敢送夫人过江,还请夫人去下官营中暂歇,下官自会差人返回朱提请得令牌,明日一早便送夫人起程。”高顺只能先拖一拖再说了。
“我有要事,等不得。也罢,尔等闪在道旁,我自寻路过江。”尔丹是铁了心不讲道理了。
“夫人不可,还是先随下官回营为是。”高顺悄悄打出几个手势,令一千蓝鹰翼作三列横队排列,挡住尔丹去路。
此时尔丹也不愿多和高顺废话,一打马缰,想要依靠金团银朵的速度,绕开拦路的兵马。高顺和蓝鹰翼又不敢真的动手,只能左拦右挡地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不过金团银朵确实不凡,别看蓝鹰翼足足有千人之多,很快阵型就被它扯的七零八落。
啾!
空中传来一声鸣叫,高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奇迹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殷丞手下有三大‘妖物’,奇迹、绣球和被王煦称之为‘金银花’的金团银朵,三者各有本事,但奇迹老大的位置却是不可动摇的。尔丹眼看自己就将突破高顺的拦截,奇迹的一声鸣叫,却让金团银朵停下了脚边。金团银朵自然听不懂奇迹叫声的含义,但它能从中感受到奇迹的愤怒,立刻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任凭尔丹如何驱策,也是不肯再挪一步。
尔丹打骂了半天,金团银朵依然站着不动,不久又是一阵狂吠随风传来,绣球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眼中。奇迹、绣球,早在定笮尔丹就已见过,它们的出现,自然表明殷丞也在附近,尔丹甚至已经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急促而来的马蹄声响。尔丹放弃了逃走的幻想,跳下马背走到一棵树下坐了,自顾自生起了闷气。
赤兔马就像一团跳动的火焰,没多大功夫就来到了跟前,马上的殷丞一眼就看到了树下鼓着腮帮子的尔丹。他对高顺点头示意,然后跳下马来,缓步走到尔丹身后。
“尔丹。”殷丞轻轻叫了一声。
尔丹不加理会,反而把双手捂住了耳朵。这个动作险些把殷丞逗笑,他抬手把尔丹捂着耳朵的双手按下,顺势把她搂进了怀里,温柔地在她耳边轻语:“尔丹,找到你太好了。”
尔丹本想挣扎,但一闻到殷丞身上的气味,马上联想到昨晚的疯狂,一时间又羞又急,浑身的力气也消失地无影无踪,哪里还动得分毫,只是嘴上犹自不服:“放开我,你这个坏蛋。”
“不行,不能放,一放你又要逃了。”殷丞双臂加力,搂得更紧了。
“你又欺负我,就会欺负我打不过你。呜呜呜!”尔丹眨着眼干嚎起来。
“好啦,好啦,别哭了。你不是想练武艺吗?行,回去我就教你,等你练好了,你来欺负我就行了,好不好?”还好先前娶了王煦,殷丞对哄小孩还是有一套的。
“不行,我要打败你,怎么能跟你学!”尔丹依然嘴硬。
“我们汉人有句古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尔丹这么聪明,只要肯努力,就算是跟我学,将来肯定也能打败我这个没用的师傅,对不对?你不会是对自己没信心吧,这可不像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尔丹小姐哦。”殷丞是连哄带骗外加激将,全套一起上了。
“我当然有信心啦,就怕你耍赖,不肯用心教我,哼。”尔丹早已心软,又被殷丞甜言蜜语一哄,开始就坡下驴了。
“用心,一定用心,我发誓。”殷丞一边赌咒发誓,一边把尔丹扶起,只是不肯松手,依然紧紧搂在怀里。
“高顺见过主公。”高顺看见这边似乎已经了解,便走上前来见礼。
“啊,治尧,辛苦你了。你看,今天是赶不及回去了,你那里能安排一下吗,我和尔丹在大营歇息一晚。”殷丞皮厚,还好。尔丹是羞得什么似的,整个脸都钻进了殷丞的怀里,不敢见人。
“可以,可以,完全没问题,我这就让士兵去准备。请主公和夫人随我回营。”说完之后,高顺就当前开路,返回大营。
尔丹现在浑身都是软的,让她独自骑马,只怕会摔了下来。殷丞抱着尔丹骑上了金团银朵,把赤兔拴在后边,跟上高顺缓缓而行。
到了营中,只有高顺会安排一切,不必殷丞费心。等把尔丹安排歇下,殷丞便出帐去找高顺,想要了解一下益州方面的情况。益州军情都是先到高顺这里汇总,然后再传到朱提,对于益州的情况,高顺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呵呵,治尧,这里是你的大帐,你紧张什么,坐呀。”殷丞见高顺身体有些僵硬,于是开玩笑说。
“呵呵,下官并不紧张,谢主公赐座。”其实高顺不是紧张,只是决定刚才的事有些尴尬,不太自在罢了。
“治尧,以你之见,我们现在出兵益州,能有几分把握?”殷丞一直对没能趁机攻打刘璋而耿耿于怀,直到现在还有些贼心不死。
“如果只论胜败,我们必胜无疑。但想要轻取益州,现在已经痛失良机,绝无可能矣。”高顺不假思索就回答道。
“唉,果然如此。”殷丞惋惜地叹了口气,刚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到帐外一阵混乱,不由地看了高顺一眼。
高顺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想殷丞告了声罪,就出帐察看去了。不一会儿高顺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赵云和陈宫。原来,殷丞走后,赵云、陈宫实在不放心,点齐五百骑兵紧追在殷丞身后,只是马慢,此时方到。
“哈哈,你们来得正好,正和治尧讨论益州之事呢。”殷丞笑着和二人大招呼。
“啊~舒服。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一路赶得急了,陈宫口干舌燥,进帐后一气饮尽了一缸凉水,才舒服地出了口气,问道。
“说刘璋呗,还能说谁。可惜了,这次让他逃过一劫。”殷丞又叹息起来。
“是啊,我也甚觉可惜。要不这样,闲来无事,我们聊聊刘璋和益州吧,也许人多智广,有所发现,亦未可知也。”陈宫很有狂士的味道,在殷丞面前也很少显得拘谨,所以说话向来随便。
“好啊,我刚才就在听取治尧的意见,想了解一下现在还有没有巧取刘璋的机会。可治尧却说毫无机会可言了,为此叹息着呢。”殷丞说道。
“咦,这却为何?虽然耽搁了不少时间,但刘璋掌控益州也才几个月而已,治尧如何肯定我们毫无机会,也许只是先前没有发现。”陈宫有点怀疑地问着。
“有一个情报还没来得及告知众位,刘璋听从刘焉遗嘱,重用了来敏,来敏此人确实很有才华,在益州也颇得人心。不过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近日来敏招募了一个贤臣,虽然年仅一十七岁,但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来敏很是器重,几乎言听计从。此时虽不知是真是假,但空穴来风岂能无因,我觉得朱提不宜行险,益州还请缓图。”高顺言道。
“贤臣?是何人也?”陈宫好奇,问。
“听闻名叫法正,乃司徒椽法衍之子……”
“法正,法孝直!”高顺还没说完,殷丞就已惊呼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