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姜汤。”白薇端了碗姜汤送到白其殊口边,白其殊喝了一口下去,刚开始没什么感觉,愣了愣,才觉嗓子眼火辣辣的疼,连忙推开,抹了抹嘴,嫌弃的说:“好辣,我不喝!”
白芷劝道:“三郎不是吵着肚子痛嘛,喝了就不痛了。”
瞧着白其殊总算被自己说服在喝姜汤,白芷试探地问道:“三郎……苏侍郎他可曾发现三郎其实是……”
白薇睨了她一眼,白芷不言语了。
白其殊接过帕子擦了擦嘴,思虑了半晌,“应当……没有罢。”
苏府。
大夫处理好苏淮的伤后预备离开,苏淮的左手被包扎的严严实实,问道:“何时能康复?”
大夫作了个揖回答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郎君伤到了骨头,起码得修养三个月罢。”
苏淮举起自己的左手瞧了瞧,“我知道了,你回去罢。”
准备回房时却瞧见苏老爷子风风火火的赶来,苏淮一惊往后退时绊倒了椅子,正巧倒在椅子上,苏老爷子瞧见这一幕老泪纵横道:“我儿子都摔得四肢不平衡了。”
苏淮抽抽嘴角,盯着自家老爹,“爹,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啦!”
苏老爷子坐在苏淮对面的椅子上,道:“教你不要再往仲蕖王府跑了,你偏不听,如今可好,摔倒了吧?”说罢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苏淮翻了个白眼,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只是小伤,没事。”
苏淮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苏老爷子抢了先,“你整日跑出去,也不知去干什么,别人家的郎君像你这般大,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呢!纨绔子弟!除了去王府就是斗鸡溜鸟,爹到现在连儿媳妇的头发都没见着!”
苏淮不愿提起成亲一事,忙打了个哈哈,想要糊弄过去:“爹,昨儿我路过园子的时候瞧见姨娘的猫叼了一只死鸟,莫不是前几日您才买的画眉罢?”
“噗——”苏老爷子口中的茶喷了苏淮一脸,“你说什么?”
苏淮趁着这个功夫忙抱着头跑出了苏家大堂,“没啥,没啥……许是我看错了,说不定是只雀儿呢。”
只剩下苏老爷子一人一脸阴沉地站在大堂。
转眼间便是月底,楚玉蕤从九疑居一路走来,瞧见许多丫鬟们在打扫,楚玉贞住处周围却没什么人,楚玉蕤走近房门,却听见里头的交谈声。
“她的左手,出生时便患有疾病,使不上多大的力气,可那天她上马车快摔跤时,紧紧地捉住了扶手,这足以说明她不是楚玉蕤。”楚玉贞的声音坚定。
“那二娘子准备如何应对?”
“虽然我暂时想不通到底是何人在何时将楚玉蕤换走,但如今谁是楚玉蕤已经不重要了,我要的是一颗棋子罢了。上次计划失败,恐怕不仅有白其殊相助,楚玉蕤……当真是越来越可怕了。”楚玉贞起身,两眼直视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楚玉蕤,真也好,假也罢。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毁掉好了。”楚玉贞笑的残忍。
整理好表情,却在推门后瞧见了楚玉蕤,楚玉蕤微笑着瞧着她。
楚玉贞一惊,不知楚玉蕤何时到的,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听到谈话内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觉得那笑毛骨悚然。
楚玉蕤并未理会楚玉贞的反应,既然她已经在想办法对付自己了,再装作是姐妹情深也累。
径直走到门口,外头吵嚷声不断,她随意问道:“今日怎生这般热闹?”
一个扫地的丫鬟回答道:“回三娘子,今日是端月月底,清商十三宫讲学的日子。”
楚玉蕤点点头,回想起楚玉贞在客栈中同平王的谈话:
“这天下,最难堵住的便是文人的悠悠之口,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几位帝王的生平事迹也要拿来评论一番,便是陛下,为了礼贤下士的好名声也得礼让三分”
如果一个学宫,能发展到教皇帝忌惮的程度,还真得好好瞧瞧。
楚玉蕤前脚刚出门,后脚楚玉贞便跟了上来,管她跟踪还是打探,楚玉蕤也未曾同她讲话,去了清商十三宫讲学的地方。
讲学之处,是一所僻静的宅子。
院内种着两棵银杏,银杏周围围着朱栏,牌匾为华襄帝御赐,院正中央立着石香炉。
不少身着青衿的学子在院中穿梭,搬来坐垫,也有搬书籍的。
安平的百姓们听不懂什么是非攻,什么是尚贤,也不过无聊图个热闹。
楚玉蕤听他们说讲学的人生的如何如何英俊时噗嗤笑了一声,感情是来看人的。
通过听周围人的谈话,楚玉蕤大略了解到讲学之人风华绝代,且清商十三宫主要以谈和为目的,反对战争,同墨家的非攻相似。
楚玉蕤正想着,瞥见人群中一人,那人眼神也正巧对上她,嘴角微弯,朝她笑笑,依旧同那日在书肆般温润。
楚玉蕤认出那日在书肆瞧见的那个书生也在此处,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期盼着那人不要走过来。
可老天好似并不怎么眷顾他,书生瞧见了她似乎很高兴,绕过搬东西的学子来到楚玉蕤的面前,“娘子。”
楚玉贞看了那书生一眼,“三妹,你认得他?”
楚玉蕤竟认得清商宫的宫主,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是否又需要调整?
楚玉蕤皱了皱眉,若是点头承认,说不定那日在书肆看医书找解药的事情便会被楚玉贞识破,虽说现如今差不多也算撕破了脸皮,可保留一些总是好的。
楚玉蕤摇了摇头,故作疑惑地瞧了书生一眼。
她本以为,那书生会继续说下去,没想到他道歉道:“学生唐突了,娘子神似故人,方才瞧错了,学生符阙。”
楚玉蕤回了个礼,却心中腹诽,怎生一个个都说自己神似故人,难道自己长了一张大众脸?
符阙回首瞧见一人招手,“失陪了。”说罢走到中央,楚玉蕤才知道今日讲学的是他。
符阙的讲学赢得一阵阵掌声,楚玉蕤却无心去听,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一转头,却只瞧见坐着的百姓,哪里有什么跟踪之人。
楚玉蕤皱了皱眉头,自己的感觉绝不可能错,那人同花灯节上跟踪自己的是一人,会是谁的人?
回笼晴苑的路上,楚玉蕤、楚玉贞两人一路无话,不知各自在盘算着什么,楚玉蕤猛地回头将楚玉贞骇了一跳,楚玉贞不知她在瞧跟踪之人,问道:“三妹近日怎生疑神疑鬼的?”
虽这般问着,心中却不清楚方才自己说的话楚玉蕤是否听到了。
楚玉蕤依旧没有瞧见跟踪之人,应付道:“没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