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其殊一听楚玉蕤说自己直到见着苏淮才眉开眼笑,忙反驳道:“你又胡说!”
楚玉蕤只抿嘴笑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事烦恼呢。”
白其殊坐正了身子,“夏日已到,陛下想要重新建造一所宫殿,作为明年避暑专用。今日早朝方擢我为工部侍郎,特吩咐教我全权负责宫殿建造一事。”
若是平常人升官又得到皇帝的重用,定然高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可白其殊不这般想,官职越大便意味着责任越大,自己身上的担子也会越来越重。
她怕有一日自己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再者,华襄帝吩咐自己全权负责此事,岂不是意味着建造之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得算在自己头上?
所以她才要找苏淮来商量一下,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即便是给皇家之人建造宫殿,偷工减料想从中谋取暴利的人也不少,这事情若是没有被发现,宫殿过几年再休整一下便罢了,若是被发现,那便是大罪。
苏淮为官多年,虽然知晓其中内幕,可也没有去管,说的不好听点,反正他是礼部侍郎,和他又扯不上什么关系。
可现在不同了,华襄帝钦定白其殊白其殊监管宫殿的修建,他怎么说也得提醒她小心些才是。
楚玉蕤听了两人的对话,眉头紧皱,“苏侍郎说的不错,建造宫殿一事,程序复杂,工序繁琐,一点都马虎不得,南浔你这些日子最好勤监工,虽然会累些,可也能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白其殊点点头,“我同你的想法一样,再累也只累这一个月罢了,过了这个月,宫殿会暂停建造,九月初是华襄例行的秋猎,陛下会带领所有臣子外出狩猎的。”
楚玉蕤没听说过还有例行的秋猎一事,便来了兴趣,“秋猎我也能去?”
苏淮点点头,“今年恰逢汉黎、唐虞国使者前来,恐怕会比往年的秋猎还要热闹。”
三人商讨完关于建造宫殿的事情后,又谈了一些关于秋猎的事情。
不久,宫殿开工,白其殊按时到达宫内监工,楚玉蕤为了帮助白其殊,想将将映雪暂时先从癯仙阁召回来,可转念一想,癯仙阁的情况刚稳定下来,如果重蹈覆辙岂不是很麻烦。
楚玉蕤坏笑地看了看房梁,“打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
四个暗卫对视一眼,他们本来是奉十皇叔之命来保护楚玉蕤,却不想楚玉蕤根本用不着他们来保护,现在可好,他们可以全体改行当探子了。
八月三,易动土,正巧是个良辰吉日。白其殊进宫以后便瞧见一行人已在工地那里等待,工部几个员外郎、华襄帝身旁的另一个挺受重用的赵公公瞧见白其殊来了,纷纷上前行礼。
白其殊有些不好意思,她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他们在她之前都到了。
古代建造一间房子都不能说建就建,更何况还是给皇帝建造宫殿,开工之前,相关仪式便要花上好一段时间。
点鞭,燃香。一系列繁冗的仪式都过去之后便开始动工了,白其殊虽说是工部侍郎,不必整日待在工地这里,可他听从了楚玉蕤的意见,每天定时会来转一圈。
工部几个员外郎主要负责工人的进度,而真正掌管材料运输的是华襄帝身边的赵公公。
白其殊那日在巡查时,瞧见了赵公公,便走上前去道:“赵公公,开工已经多日,可剩下的材料到现在还未运至安平,这样一来,岂不会耽误宫殿建造的进度?”
赵公公笑道:“白侍郎多虑了,陛下给了白侍郎整整一年的时间建造这宫殿呢,白侍郎何必去赶那个进度?”说罢,看了看手里头的拂尘,“白侍郎放宽心吧。”
放宽心?这让她怎么放宽心?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她现在预备的木材都快用光了,可是剩下的材料却仍然在路上,半个月前就在路上,半个月后还在路上。
虽然华襄帝没有明确说什么时候要竣工,看似期限宽裕,可木材上雕刻的花纹也需要很长时间,总不能让那些雕刻之人现在白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吧?
白其殊拦住了想要离开的赵公公道:“赵公公,还请你给个准话,剩下的木材到底到了哪里?”
赵公公故作为难道:“唉呀,白侍郎,你知道,现在正值夏日,那运送木材的百姓们也辛苦,路上必然会耽搁,白侍郎便体谅体谅吧。”
白其殊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你家皇帝要建造宫殿劳民伤财,这会儿倒怪上他了?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却有几个小太监乐颠颠地搬着凳子跟着一个人后头,白其殊定睛一瞧,原来是平王,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赵公公瞧见平王来这里,也上前行礼道:“老奴见过平王殿下。”
“臣见过平王殿下。”白其殊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华熙平见着白其殊颇有嘲讽道:“白侍郎这般急功近利,难道不知道慢工出细活么?”
白其殊咬牙切齿地看着平王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而自己则站在艳阳天里晒了一上午,心里头直骂娘。
我全权负责宫殿建造,关你屁事啊,用你家木材了?等等……用的好像还真是他家的木材。
白其殊拱手道:“臣自然知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像平王殿下心急抱不得美人归一样。”
“白其殊!你!”华熙平气的从椅上站了起来,“本王好心提醒你莫要为了急着邀功而苛刻百姓,给你一些意见,你听不进去也便罢了,还对本王进行人身攻击,你好大的胆子!”
白其殊连忙后退一步,“臣哪敢,臣不过开个玩笑,平王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就是楚家的娘子如今不也娶回去了?”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平王气的摔了手中的扇子,“白其殊,你这性子,从商也便罢了,到了官场之上,你便等死吧,指不定哪一日便祸从口出!”
白其殊笑眯眯地看着平王气愤离开的背影,“臣事务繁重,就不送平王殿下了,平王殿下好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