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其殊顿了顿,将玄女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楚玉蕤听,此时此刻,楚玉蕤只觉得两人同病相怜,没有人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一层身份,更何况,这个身份带给自己的不是无上的荣耀,只有操不完的是和扛不住的责任。
楚玉蕤低了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或者说,没什么好安慰的,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有人能猜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桌上的书页因为一阵风吹来“哗哗”翻了过去,楚玉蕤不经意瞥见那书上写着的“仲蕖王”。
“仲蕖王的‘蕖’原来是‘芙蕖’的‘蕖’啊!”楚玉蕤没由的这样感叹一声,一方面是因为她从前没有注意到这个字,一方面也是想要转移白其殊的注意力。
白其殊听她这样感叹,点点头道:“是啊,仲蕖王的‘蕖’字带有草字头,正是‘芙蕖’之意,听说是为了纪念他母亲。”
“芙蕖?”楚玉蕤心中一惊,“芙蕖……扶渠?”
白其殊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那里神神叨叨什么,只看着楚玉蕤的表情从疑惑到恍然大悟,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有些颓丧地想了想,良久,好像想通了一般,扯了扯嘴角道:“原来是这样啊,十皇叔还当真是个孝子。”
外头的连亦清百无聊赖地靠在树上,看着苏淮也来了笼晴苑,苏淮有些奇怪道:“连亦清,你怎生在外头站着,被楚玉蕤赶出来了?”
连亦清挑眉,看着他嘴角的掩饰不住的笑,当头便是一盆冷水,“抱得美人归了?苏淮,你很嚣张嘛。”
苏淮咧咧嘴,笑眯眯道:“总比你被赶到外面强。”
连亦清白了他一眼,“路还长,走着瞧。”
苏淮望了望四周,小声道:“其实……阿殊是女儿身。”
连亦清一双眼睛瞪大,愣在原地半晌,“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怪不得和楚楚这般亲近,楚楚还说一定会给自己一个解释,提前知道这个解释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苏淮摇摇头,“按照我所了解的,目前就只有我和你知道,此事关乎阿殊的性命,我是看你同我关系好,我才会说的。”
连亦清抽抽嘴角,前些日子还是“其殊”,这会儿都变成“阿殊”了,他捂住了鼻子,嫌弃道:“你走开,你的身上有一股子味儿。”
苏淮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他回来才沐浴过啊,哪里有什么味儿?“连亦清,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吧?哪有什么味儿?”
连亦清冷笑一声,“恋爱的酸臭味儿。”
屋里头的白其殊听到外面苏淮的声音,有些犹豫地说道:“君素,我想同你说一件事……我,和苏淮在一起了。”
楚玉蕤手中的茶杯差些滑落,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待白其殊抬起头疑惑地问她怎么了时,楚玉蕤摇摇头,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又话锋一转问道:“那他可知晓你女儿身一事?”
话音刚落,楚玉蕤看着白其殊的脸越来越红,像是个熟透了的苹果一般,说实话,楚玉蕤从未见过这样的白其殊,从前南浔在自己面前一直扮演着大姐头的角色,强悍到让人忘记她是个女人,甚至于她自己有时都把自己当做男人。
可现在的南浔,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说话时透露出几分羞赧。
白其殊轻轻点点头,“知……知道。”
楚玉蕤笑笑,南浔能有自己携手之人,她也觉得开心,只是……不知道前几日宫中传来的消息是真是假,想到那个消息,她不禁替南浔和苏淮担心。
正想着,外头的声音忽然嘈杂了起来,接着就听见了楚玉渊咋咋呼呼的声音,“姐!唐虞国出大事了!”
楚玉蕤一开门,外头连亦清的身旁果真站着苏淮,楚玉渊和萝月两人像是刚刚从外面玩回来。
楚玉蕤看着像她跑过来的楚玉渊,立马伸出手打住,“发生什么大事,能教你这般激动?”
萝月也连忙赶上来,“是在大街上听到的消息,说什么唐虞国的太女被女帝贬为黎王,迁往青州镇守。”
听到这个消息的众人都愣住,苏淮拍了拍大腿立即反驳道:“这么重要的消息,扶渠阁的探子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可能在大街上就这么轻易地听到?怕是那说书人又在糊弄你们玩儿呢!”
楚玉渊摇摇头,皱着眉头道:“不是,唐虞国太女被贬为王一事是一段时间之前发生的,本来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却不知道没什么这些天消息不胫而走了。”
楚玉蕤和连亦清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很多事情撞在一块儿,难道祁之盈尸体失踪会和唐虞国太女被贬扯上什么关系?
白其殊思量半晌,忽然一拍脑袋,问道:“那你们可听说了,唐虞国太女为何被贬为王?”
楚玉渊和萝月两人同时摇摇头,他们只是在街上道听途说,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倒也真有点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不过唐虞国太女被贬的原因,他们还真不知道。
一旁的连亦清开口:“现在这个节骨眼,哪个国家有一点动作,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更别说现在唐虞国发生了这般大的政变,按说许修篱性子懦弱,又是龙君亲生,按理说只要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女帝也不会发那般大的脾气将她太女的身份都去了,可若是真的……事情就麻烦了许多,不管如何,这个消息还是交给扶渠阁的探子打听一下再做定论吧。”
几人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做法。白其殊和苏淮告辞后,楚玉蕤又支走了楚玉渊和萝月两人,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楚玉蕤和连亦清两人,默默地站着。
悠悠清风,飒飒落叶。
楚玉蕤突然开口,“连亦清,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说吗?”她望着连亦清脸上的那张面具,从两人相见到目前为止,他在她面前从未摘下过那张面具。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只是动作有些像,或者说,是她想错了。
可是,仲蕖王、扶渠阁、连亦清,一切的一切充斥在脑中,让她不得不将两人联系在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