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严明的生日晚宴,展翔和几个同学以及林老师一块准备告别离去,这时候严明的大伯严咏走到他的跟前。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他态度和蔼的问展翔。
“十六了,跟严明同岁。”展翔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是吗?你打网球几年了?”严咏关切的问道。
“今年开始学的,不到半年吧。”他奇怪道。
“还不到半年?看你打的很不错啊,你跟谁学的?”展翔的回答让他有些惊讶。
“没有跟人学过,我是自学的。”展翔如实回答道。
“自学,这怎么可能呢,网球是两个人打的项目,怎么可能自学呢?”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小伙子说的是真话。
“我真的是自学的,没有人教过我。”展翔奇怪为什么人们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那你是怎么自学的,能告诉我吗?”严咏非常好奇他是如何自学的网球。
“我年初在江城大学见人打,看着喜欢,就进去试着玩了玩,觉得挺好玩的,就经常去跟人打,然后就会了,就这么简单。”
“那你没有专门练习过?”
“练习,怎么样算专门练习?放学后打球算吗?”展翔很好奇。
“我看你体能相当不错,有过专门训练吗?”严咏追问道。
“这倒是有的,我从上初中开始就经常练习长跑,我爸爸每天都让我坚持长跑,对我很严厉。”
“难怪,我感觉你的体能相当不错,折返跑能力很强,很适合打网球。”严咏认真的说出了他自己的判断。
“真的吗?但是我连严亮也打不过啊。”展翔只当他是哄自己开心的。
“那很正常,你还小,而且没有经过系统的专业训练,亮亮爷爷是专业打网球的运动员,他从八岁上就开始打了,你打不过是正常的,但他将来肯定打不过你,这点是肯定的。”严咏说出了他自己的心里话,看得出,他很看好眼前的这个小孩。
“真的吗?我会有那么厉害?”展翔被他说的心里非常激动。
“大概会吧,但我不是专业的球探,只能就我的感觉说吧,至于准与不准,那就只有让时间来检验了,祝你好运吧。”说完他把手伸过去。
“谢谢叔叔,我会努力的。”他也把手伸过去,握了握严咏的手。
严咏握着展翔的手,感觉到这双手非常的有力,但至于是什么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将来肯定不简单。
旁边的严正见大哥格外看重严明的这个同学,也觉得很奇怪,但他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记下了这件事。
回家的路上,林老师把杨老师安顿的话转达给了展翔,展翔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以前就是练习长跑的,而且现在还每天跟着杨教练进行跑步,所以一般点的长跑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他没觉得为什么这么一件小事还要杨教练委托林老师告诉他,直到后来他才知道是为什么,而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学校。
给严明过完生日,严咏要带着严亮返回首都了,他的家在那边,而且严亮还在那边上大学,他们只能呆一两天,走的时候严正跟到机场来送他们,严明因为要上课,所以就没有过来送行。兄弟两个该说的都说完了,没什么再说的,一阵的沉默后,听到了机场的登机广播声响起,严咏站了起来准备登机。他拉着严正的手,欲言又止,他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个事好像不是很合适,所以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进去,挥了挥手,上了飞机,严亮紧跟在身后。
严永的父亲叫严肃,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但老人身体仍然很健康,几十年专业运动员的体质和生活习惯造就了老人现在的这种状态,老人闲不住,他又看不惯俩个儿子对待运动的态度,他自己是专业运动员退役,多年的运动习惯保持了一辈子,现在还是首都老年体育运动中心的网球教练,他打了一辈子网球,对这项运动倾注了自己的心血,可以说是一生的热爱,虽然他的天赋没有给他带来多少高光的成就,但却不妨碍他去喜欢和热爱这项运动,因伤退役后他就转行做了网球教练,他希望能用自己的所长和对网球的热爱为中国的网球事业贡献一点力量,一直到现在他都在观察好的苗子,希望能在自己手上为中国培养出一个大满贯获得者,这是他这一生的追求了,他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去完成作为一个网球选手终身奋斗的目标,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
但是俩个儿子都没有向他希望的那样走上专业网球的道路,他们对运动的理解仅限于强身健体,并没有想过要继承他的愿望,虽然他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和尊重儿子们的选择,毕竟这条道路太艰难,要想登上金字塔的顶端,不知道要踩过多少人的尸骨,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他是过来人,他不会强求自己的儿女去走他这条道路,再说,他也明白,他的俩个儿子在网球上确实没有多少天赋,最后的结果也不外乎和他一样。但他们俩却都是经商的好手,从商后各自发展都非常不错,都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这让他很欣慰,退休后在大儿子的帮助下,他投资成立了现在这个网球学校,专门筛选和培养网球选手,继续他一生的梦想,俩个儿子对他现在做的事业非常支持,就是不满他经常外边跑,不和他们团聚,每当这时候,他就哈哈一笑带过去。他现在每天在外奔波,就为考察和发现好的苗子,当然,他是有资本骄傲的,现在国家队的男子第一单打陈胜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弟子,这让他在国内网球界有着很高的地位,他也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为了提高中国网球的水平,他可以说是耗尽了自己的一生,但还是没有盼来他想要的结果,但他仍然没有放弃,他就向逐日的夸父一样追求着自己的梦想。前段时间他以前的一个老朋友给他提供过一个消息,说东北那边出了一个天才少年,想让他去看看,他这个朋友也是网球教练,既然他能这么说,说明还是有一定能力的,所以他就不顾年龄大,亲自去了东北,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真有天赋。
东北的连城是一个国际性的港口城市,开放程度很高,体育运动在这里开展的比全国其他城市都好,这里号称足球城,足球水平曾经是中国最高的,也曾经是中国足球的圣地,但因为体制上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是,现在也被南方的城市超越了,和他的经济一样进入了衰退期。这个城市在网球上并不是传统的强市,和南方的几个城市相比,这里的网球水平只能说是一般,历史上也没有出过什么有名的网球选手,严老对这次大连之行也没有抱多少希望,因为这边有他以前的一个朋友,是搞体育经纪的,他想顺便来看看朋友。
下了飞机,刚出航站楼,老远就看到他的朋友在候机楼的路边站着,一身的大红衣服非常显眼,严老走了过去,对方也看到他了,向他挥着手,朝他走来。
“好久不见啊,严老。”红衣男子对他热情的问候道,说着向他伸出了右手。
严老跟他握了握手“是啊,快有四五年了吧,一切还好吧,家里怎么样?”
“还好,你呢,路上还顺利吧?”男子对他很是关切。
“还行,就是首都的天不太好,雾霾大的很,我看这边的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的。”
“这边前两天也不行,今天是降温了,天空也就放晴了,这两天还行,你来的正是时候。”
“那我可赶上了,我得多呆一两天,享受一下,回去那边每天都得吸那些个灰尘,弄得我这个肺是受不了了。”严老高兴的说道。
“那是,你这次一定得多呆两天,我把咱那些朋友一约,一块出海去钓鱼去,你也适当休息一下,别成天累的跟什么一样。”
“好,来了你这,听你安排。”
“行,那咱走,上车,进城”说着接过严老手中的皮箱拉杆,两人并排向车的方向走去。
红衣男子自己开车,上了车,直接向着城里方向开去。
“严老,你电话里说的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红衣男子问道。
“我也没见过,是老耿电话里告诉我说有这么一个孩子,看上去天赋不错,想让我来看看,考察考察,我左右闲着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那他怎么不告诉我,这个老耿是怎么回事?”红衣男子埋怨道。
“老耿电话里给我解释了,说他看不准,想让我先看看怎么样,然后才跟你说,我一想反正你也是要看的,不如把你也一叫,也听听你的意见,本来嘛,你俩对这种事的认识不一样,所以他不想先给你说也是正常的,他对你的那一套做法也是不认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严老替老耿开脱。
“这我清楚,但他不告诉我,我还是觉得他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至于我和你们做事的方式不一样,这个我们都可以相互理解,这大家都没什么关系,我也不会因为这而影响咱们之间的那种关系,不过我觉得他这次说的这个小孩也没什么前景,我在这边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什么有天赋的,可能这边真的是网球沙漠吧。”男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我心里也是这么一种感觉,感觉这边好像没有这种土壤,没有好的环境,怎么能长成大树。”严老叹息道。
“不管他,见了再说吧,我们先去酒店,安排好了,我再给老耿打电话。”
“还是我给他打吧,我先把你的事给他说一下,省得到时候你两又别扭,这么多年了,年龄都不小了,还是那个样子,拿你们也没办法。”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也好,你说比我说管用些。”
严老翻出老耿的电话,拨了出去,很快通了。
“老耿,我到了。”
“到了,住下没?”
“还没呢,现在正往地方走呢。”
“你准备住哪儿?还是肖扬给你安排的地方吧?”
“你怎么知道的,他给你说了?”
“还用他说吗,你来了这边不给我打招呼,除了他,还能有谁去接你的,他现在应该就在你身边给你开车,我没说错吧,哈哈哈。”电话那头一阵得意的笑声。
“呵呵,还真有你的,真还让你说对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严老也笑了,看来不用他多费口舌了。
“那你住下后到我学校这边来,我约了那个孩子下午两点过来。”
“好的,到了再说。”
“那好,挂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说完挂了电话。
穿红衣服的肖扬看了看严老,嘴角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你看,没什么事么,就你想不开。”严老逗他说道。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