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走后,沈英也在家里安心养伤,而与此同时,新安市的日本鬼子鸡飞狗跳地在整个新安市到处抓人。
王天翔做为国府中统系统的党办主任,在被抓后不久后,便开始吐露国府中统系统在新安市的组织人员。
然而,出特高课惊讶的是,这些人员很多都是伪满洲的高级政府人员,其中不少人甚至本身就是日本帝国的亲善友好人士。
这些人参加中统组织的目的倒不是为了内外勾连,推翻日本在中国的统治,而是为了多一条后路。
这些人基本上没有什么节操,立场如同墙头草一般,伏来倒去,而且很多人更是所谓的“社会贤达”,“各界名流”,虽然日本人很瞧不起他们,但为了便于统治伪满地区,故此依然捏着鼻子让他们成为伪政府中人,以协助帮忙“皇军”进行更好的统治。
因此,泉纯一在新安市进行彻底大搜捕后,发现成果并不大。这些中统组织成员,整体沉醉于新安市的莺莺燕燕,既无决心,也无能力来危害“皇军”的统治,搞刺杀爆破,侦查情报他们是干不了的,但散播八卦,传播流言他们倒是很热衷。中统的活动经费大多让他们花在了酒馆,饭店和女人身上,然后他们便将不知从哪听来的一些不靠谱的消息,汇报上去,以表示他们“工作”非常努力。
这种组织,连泉纯一都觉得铲除颇为可惜。因为,他们对重庆政府造成的危害远远大于他们所作出的贡献。
这些事情,沈英是从钱麻子那里知道的。
钱麻子因为这次跟着沈英查获了王天翔中统一案,颇受了些功劳和奖赏,并且被提升了职位,正式成为一名侦缉队队长,他带来的那几个人也各有封赏,有的成为副队长,有的成为下面带班的组长,一个个都神气活现的。
钱麻子虽然升职了,但他的日子却不如以前好过了。朱云锋显然对于他这一阵投靠沈英并对其隐瞒王天翔一案的事颇为不满,自然少不得给他些白眼和鞋穿。
因此,钱麻子在背地里也是牢骚满腹。他现在也是明白了谁是自己的恩主,往沈英这里跑得更勤了。
于是,特务科下面只要发生了任何特别的事情,沈英都能在第一时间内得到信息。
“侦缉三队里面抽走了几个人,听说出去跟冯委员办些事。”钱麻子给沈英说道。
“是去办什么事,你知道吗?”沈英问道,他一听到是冯天木的事,立刻提高了警觉。
“不太清楚,听说要去济南抓什么人。”
“济南?!”沈英皱起了眉头,冯天木主要负责日军华北方面的一些特务工作,怎么想起去济南了?
难道,这家伙又有什么重大发现?沈英仔细想了想,说起来,凌云和马越好像坐的那趟车就是发往济南的。
对了,凌云!一道灵光闪过了沈英的脑海。
没错,冯天木一定是冲着凌云去的,这家伙表面上说自己要离开新安市,不在插手这边特高课的调查,但实质仍然是在紧盯这自己,并试图从凌云那里找到突破口。
凌云这回有危险了!沈英心里想着,但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你回去多找找人,看能不能打听出他们出发的时间,所乘坐车辆,经行路线。打听到后,迅速回来向我汇报。”沈英嘱咐钱麻子道。
看着沈英郑重其事的样子,钱麻子连忙点头。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次升职和沈英的力荐有很大关系,他的荣辱也算是系于沈英一身了。因此,现在,沈英交待他的事,他向来做为头等大事去办。
钱麻子走后,沈英沉思了一阵,决定给魏长喜打个电话,从侧面了解一些冯天木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返回了屋里,拨通了监视科的电话。
“老魏啊……我啊……哦,受了点伤,不碍事的,不用过来看我,过两天我就活蹦乱跳了,这还得多谢泉课长呢,那个我上次托人带给你的特产还算满意吧……,嗯,满意就好,找你呢主要是想打听个事,关于冯天木的,你也知道他对我有些误解……,哦,他离开新安市了,什么时候?……哦,你们前天晚上给他送的行,那应该是今天走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哦,不清楚……嗯,好的……”
放下电话后,沈英脸上现出的担忧的神色,冯天木对自己的这次出行有所隐藏,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得想个办法通知凌云他们,让他们心从事,规避危险。
沈英想到的办法就是通知党组织,原则上他应该第一时间里把凌云他们可能遇到危险的事先通知张金凤,因为就目前来说,张金凤是目前离他最近的上级组织成员。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那就是自打凌云做为他的专属联络员后,他事实上已经和张金凤切断了联系,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张金凤。
唯一能和张金凤联系的无非是原先指定的“死信箱”,他把所需要传递的信息经过特殊密语转换,放在“死信箱”里,等待组织上的人来取。
但“死信箱”的时效性太差了,需要几天的被动等待,才有人会去“死信箱”取信件。
当然,他可以通过墙面或电线杆发布信息,或者在报纸登排寻人寻物广告,来暗示上级组织派人取“死信箱”取信件。
但无论哪种方式,等到党组织收到信息后再对凌云通知时,恐怕都来不及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自己亲自走一趟,跟在冯天木等人屁股后面,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才有可能让凌云他们转危为安。
沈英在内心中仔细思考着自己出手的可能性。
不行,且不说自己目前身体状态不允许,而且就实际情况来说,他平白无故地消失几天,也会引起日本特务机关的怀疑。
怎么办?自己目前无法出动,而靠党组织通知有可能又来不及。
沈英坐在屋内,苦苦思索着解困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