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台上那个吊儿郎当的后生就是牛奋斗。
台上的人泰然自若,可台下的人却要疯了,他们对新老师有无数种猜测,但没有一个人会猜到是这样。且不说背景资历,单说年年龄,显然比任何一个学生都要小很多。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学生相信,来的这位确实是老师。一些人满脸质疑不说话,一些人则忍不住了,他们认为学校这是拿他们开玩笑,请了个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土包子,难道要教种地不成?于是有人语气极为不恭敬地冲着台上喊道:“你,就你,你是老师?”
“对啊,有问题吗?”
“哈哈,赶紧回去找你妈吃两口奶补补身子长长个子再来充胖子吧!”
这句话就很过分了,不过也正常,就算是知名学者来了,有时都会被台下的学生弄得下不来台,都是经过社会洗礼的“精英”,什么品种都有。
牛奋斗本来可以拿出学校的聘书,不过他不想那么做,他明白,自己接的本来就是个烫手山芋,要想顺利呆下去,光靠那一个小本本是没用的,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可刚才那位学生说的话,也忒过分了点,心里一动,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对台下的人说:“走上这个讲台,我就是老师,不管你们认可不认可,我都是。刚才我已经和你们问过好了,人要有基本的礼貌,你们是不是该回应一下呢?”
“就你?不配!”其中一个学生代表了大多数人表示了看法。
听到“不配”二字,牛奋斗脸色突变,面沉似水,紧皱着眉头,忽然厉声喊道:“都给我站起来!”
狮子咆哮般的巨吼,响彻整个课堂,台下的人如触电般浑身一颤,一瞬间,所有人都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感。好家伙,牛奋斗的吼声可不单单是嗓门大,这可是丐爷用心传授的雷霆吐字决,专门用来喊符的,别说是人,鬼都受不了。
声音还未落地,台下的人不由自主地都齐刷刷站起来,只有一个前排的女生还靠在椅子上,双眼发直,她可不是想当出头鸟,而是被吓到腿软了。
牛奋斗看在心里却没点明,只是对着台下的人训斥道:“问老师好!”
“老师好!”声音那叫一个整齐划一,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混乱。
“同学们好,请坐!”牛奋斗马上换了一副笑模样,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说道。
大家这才怯生生地坐好。
“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啊?”他笑眯眯地对刚才被吓坏的女生问道。
直到这时,女孩才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问了一声:“老师好,我叫宁艺语。”
牛奋斗顿了一下说:“名字是你母亲起的吧?”
宁艺语略微有些诧异,点点头问:“怎么了?”
“呓语惊醒梦中人,艺绝把语何人问。有点小悲情啊!”牛奋斗看着女孩的脸,略带调侃地说,不过,他的话却没说完,说出来怕伤人心。
宁艺语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这两句诗有点不伦不类,但听起来还不错,也笑着“哦”了一声。
“既然是国学课,咱得有师生之礼,以后我再来上课,你负责叫大家起立问好,怎么样?”
刚才牛奋斗没来得的时候,闹得最凶的就是宁艺语,可刚才被一声巨吼吓着了,此时她再看牛奋斗,肝不由自主地发颤,哪敢说个不字啊,自然答应的很痛快。
牛奋斗和大家“亲切友好”地见过面之后,却没有开始上课,而是把椅子拉住台前,翘着二郎腿坐好,看了看众人说:“很抱歉,刚才吓唬你们,不过你们别误会,我可不是生气,刚才呢,其实是想告诉你们一个易经里的道理,有人知道是什么吗?”
台下的人心里嘀咕,什么道理,不就是拳头硬的嗓门大吗,和国学有一毛钱关系吗?这明明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革命道理吗!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大家都默不作声。
“其实很简单,叫大惧失节。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服我,心里指不定怎么说我呢,可是为什么我一吼,你们就怂了,没人敢直言呢?是因为你们害怕了!其实有什么好怕的,我还能动手不成吗?就算真动手,你们十几号人,还用怕我?可就是因为你们害怕了,不敢坚持已见,我叫你们低头你们就低头,叫你们问好你们就问好,这是什么,这就叫失节。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精英,很多还是企业家或者企业的接班人,就你们这样,怕了就不敢坚持了,能做成什么事呢?生活中有多少事,是让你们恐惧的,如果每每都是如此,你们永远都只能心里骂娘,却毫无办法,我说的没错吧?
其实,如果你们其中有任何一个人敢于质疑我,我会很佩服。我的佩服可能对你们而言微不足道,可你们如果养成了这样敢于直面恐惧的性格,想想你们的人生会发生怎么的改变?既然是学,就得学以致用,我知道,你们把国学课当成了一节可有可无的课,但我告诉你们,如果学好了,那都是经世致用的智慧!”牛奋斗说话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大师的气度。
虽然字字诛心,但台下的人确实听进去了。一句怒吼,就引出一个道理,他们对眼前这位年轻人,开始有了一点认同。
“老师,可是国学课我们也听过很多了,是,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很高深,但拿到现在好像不怎么适用啊”慢慢恢复平静的宁艺语,见牛奋斗还挺和善,怼人的秉性就暴露出来了。
“不适用?哈哈,别人教的可能不适用,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能给我们讲讲吗?”
“好啊,那我先问你们,与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啊?”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讨论,最后得出了一个很现实的答案,那就是懂得察言观色。
“看来你们还不笨,对,和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能了解别人的心思,这样做起事来,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一点,你们同意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同意!”
“那好,我也不给你们讲大道理了,这样,我和你们玩个游戏吧,让你们看看我能不能猜透你们每个人的心思?”
一听还能做游戏,宁艺语开心了:“怎么玩啊?”
“很简单,我就坐在这里,你们每个人从各自座位上起身,然后往我这里走。不过,在你们还没离开座位的时候,我就能猜到你们走到我这里会用几步。你们选一个信得过的人出来,我会把答案先告诉他,让他当个见证。”
大家乍听,好像很简单啊,从教室最后面走到最前面,最多也就是几十步,有心的人可以依据学生的身高判断步伐,很容易计算出来。可稍加一想才发觉,这个游戏何止不简单,简直叫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