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献意问起,酸老西笑了笑,朝牛奋斗努努嘴说:“尼问他哇,人家可是名门正派,俄就一走江湖的老骗子!”
“哎呦,老哥哥看您这话说的,是我不该问,各行有各行的门道,不能打听!”苏献意以为酸老西是嫌他打听行业机密。
牛奋斗爽朗一笑,对苏献意说:“苏老,您想多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像以前那么封闭啊。其实,老西儿是故意要考我,对不对啊,老狐狸?”
酸老西轻轻一笑,算是默认。
“苏老,其实这里面的门道没有您想的那么玄乎,我先请问您,您对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后生是什么印象?”牛奋斗说。
“我还算活了些年头,也见过不少人,看人多少还有点心得。以我看来,那个年轻人,长得确实漂亮,但心术好像不正,绝对不是那种有信义的人,反正不管他多优秀,我是不会用这种人的,说不好背后会捅你一刀”苏献意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哈哈,苏老您看人还是很准的,其实这就是相面之术。相面之术虽然与玄学挂钩,但归根结底还是来源于普普通通的生活。大象无形,大音稀声,很多至理名言就在老百姓的生活中,只不过大家没有察觉罢了。相面之术不过是把这些道理系统地总结起来,然后因个人修为不同,所以得出的结论会有偏差。其实,很多没有学过相面之术的人,有时候判断力比真正的高人都要准。”
“受教了,小兄弟悟得很通透啊!”
“如果用我们的术语来说,刚才那个后生命宫狭窄,说明心躁气伏,度量不大,猜忌多疑,一生运程定然很跌宕,如果没人指点,说不定还会有刑伤,也就是牢狱之灾。这都是其次,也无法马上验证。但那个后生的夫妻宫低陷肉薄,眼尾朝下,鱼纹横杂错乱,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家伙。有时候从男人鱼尾的纹线就能看出,他到底和几个女人纠缠不清,不过咱刚才离得远,看不了那么细,老西儿肯定是看到了,所以才会那么笃定他背后还有一个女人”牛奋斗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脸上比划,好让苏献意明白,什么地方是命宫,夫妻宫。
牛奋斗说完,瞟了一眼酸老西,老头满意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神,真神!”苏献意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沉吟一下,又问:“每个人都是这样吗?听起来好像挺简单,岂不是人们只要用心记下,都能给人看相了吗?”
酸老西和牛奋斗同时大笑,酸老西说道:“哈哈,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着咧,在尼们看来啊,人的面貌有时候五六年都没啥大变化,可在俄们看来,人的面貌每一分钟都是不一样地。因为相由心生,心是时刻都在变化地。这其实就和尼那一身功夫一样,招式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十招,可为甚有的人能成为宗师,有的人只能打手呢?道理一样,下进去的功夫,永远都不会作假,但尼要问功夫下到哪去了,俄也说不上来!”
“老哥哥高论,是我唐突了!”
“有甚唐突地咧,咱是探讨问题咧,不要这么客气。其实啊,如果刚才那个后生,打赌输了以后,大大方方把钱给俄,俄非但不会要,而且还不会拆穿他。就是因为人心时刻在变化,如果心里永远有善念存在,哪怕是一点点,也不碍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惜啊,他已走喽极端咧,非猛药不能治。而且那个女娃子,一看就有福气,两个人势必成求不喽,拆就拆喽哇。”
“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老头,你就不怕折寿吗?”牛奋斗开玩笑说。
“尼见过折寿的人能活到一百岁?尼以为俄是老王八啊?是缘不散,是财难留,他们要真是有缘分,俄也拆不喽。穷养恶,富养善,这话说起来可能不中听,但那俩人就不是一路人,估计是月老喝多了牵着玩呢”酸老西骂道。
“老西儿,你够了啊,连神仙也骂!”
“尼还敢和神仙碰瓷呢,俄这算什么。”
两个人没聊了两句,又开始互相怼了。
一旁的苏献意很尴尬,插话说:“面相上的事好说,那手机开机密码是怎么算到的,这也太神了吧?”
酸老西端起架子说:“这就要说道周易八卦,奇门遁甲。。。。。。”
话还没说完,牛奋斗就给打断了:“少听他胡扯,那小子围观的时候,开过一次手机,我站那么老远都看到了密码是什么,他就在跟前,能不知道吗?”
“啊?”苏献意觉得不可思议。
酸老西见被拆穿,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有点高兴:“咋地,难道老夫就没拉那个本事算出来吗?”
“这个本事你当然有,不过你明明不是算出来的,干嘛要装啊?”牛奋斗习惯了和酸老西抬杠。
苏献意则很不理解:“不是,你们怎么知道他会让你们算开机密码?”
牛奋斗呵呵一笑说:“苏老,您不会以为我们是提前知道了他要算开机密码,所以才专门留意得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不过也不怪您,您是不了解这个行当罢了。其实啊,算命先生给人看相打卦,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信息,都是靠观察得出来的,甚至可以说是当事人自己告诉人家的,易理知识只能用到一二。自打那后生进了视野,他身上所有的东西,他所有的举动,都会被分析。老西儿可是这行的名副其实的老狐狸,就这点小把戏,不算什么!”
“谢谢夸奖!”酸老西略带得意地回应。
苏献意是无论如何都不信:“太夸张了吧,怎么可能?”
“您不信?”牛奋斗玩心起来了,反问道。
苏献意老实地摇摇头。
“那人穿着一双黑皮鞋,鞋跟后面磨得明显,说明他走路喜欢脚后跟用力,八成是个平底足。”
“那后生右腿每次迈步要比左腿多出去半寸,俄敢说,他的左腿应该是受过伤,从他使劲的习惯上看,伤得应该是膝盖,而且少说也有十来年咧。”
。。。。。。
牛奋斗和酸老西你一言我一语,硬是把那个嚣张的青年分析得叫一个透彻。苏献意听完,瞠目结舌,别的不说,就算把刚才他们分析出的那些东西换种方式说给当事人听,当事人绝对会奉若神明一般。
这下,他信了!
“服了,我服了,两位真乃高人,神人啊!”
牛奋斗和酸老西淡淡一笑,确实,对于他们来说太稀疏平常了,刚才说那么一大推,不过是因为两个人在暗中角力,在比谁的观察更仔细。
这种事,牛奋斗和他师父也经常干。当然不是为了骗人方便,而是因为,要想看准一个人,必须从方方面面去考量。单纯依靠相书,卦书,就真有点形而上学的意思了。
苏献意听了这么多,心中着实佩服,可仔细一想,发现他们说的都是些很平常的道理,和自己心目中的那种知天文,晓八卦的高人很不符合,于是不甘心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老哥哥,我再多一句嘴啊,如果那个后生把手机甩给您,就让您找出他秘密情人的电话,到时候您会用什么办法?”
酸老西捋了捋胡须,转头问牛奋斗:“尼会用什么办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