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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4 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拾肆桥 3487 2024-11-18 02:24

  老爷子从我肩膀上拿走的时候,我连喘气的劲都快没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他连人带椅子一起拖上去的。我一动不敢动,用尽所有的力气在支撑。肩上的力气卸下来的一瞬间腿立刻就软了。靠着扶手就瘫了下来。肩窝那就像被人砍了一刀,是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疼。

  “叶深!”李渭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他伸手要扶我,刚刚托起胳膊,肩膀牵动的疼痛让我差点把舌头咬下来。

  “别,别碰我,卧槽!”肩膀那只要一动就要疼的让我脑子发懵,我依着楼梯坐在地下,不敢使劲喘气。“我没事,你去看你爷爷吧。老人经不住吓。”

  “你等我会,我马上回来。”李渭然沉吟了一下,迅速跑上去。我坐在那一动不敢动,连头都不该抬。只听到他对着刚才那个姑娘喊了一声,让她来照顾我。姑娘应了一声,立刻跑了下来。

  “医生。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这姑娘都快哭了,伸手就要来拽我。

  “别动。”我喊了一声,姑娘吓了一跳,一直忍着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你别怕,先把地下扔的那几个文件夹捡起来。”

  听了我的话,她赶紧去捡我扔在地上的那几个文件夹。“然后呢?”

  “你拿着这个文件夹,上楼,左传,第二个门或者第三个门。找一个姓钱的老头,戴眼镜,秃顶。然后和他说叶琛要不行了,赶紧找个担架过来。”

  “好,我这就去。”她拿着文件夹转身跑开。

  没多长时间,我就听到钱教授的大嗓门。他今年带的这3个研究生里面,我是最得他心的。大家的成绩都差不多,但是我和他们两比,特别听话,钱老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一般说这个岁数的年轻人都有点血性有自己的主张。可是我愣是一点主张都没有,只要他高兴我怎么着都行,不把他哄高兴了,我什么时候才能上手术台。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小琛啊,你这是怎么回事。”钱老带几个人跑了过来,跟在他身后那两个男人是我师兄,是钱老带的博士。他手在我身上挥舞了一会,楞是没敢动。

  “回头我再和您说,我这是见义勇为。”我有左手握住钱老,咬着牙把话说出来。“我锁骨好像骨折了。”

  “你们快去给我找担架!”钱老回头冲师兄们喊了一声,他们立刻就跑开了,特护这里的护士大多都是女的。只有几个男医生。我一直就觉得住院部的人员配备不合适。除了小姑娘就是大妈,真有点用力气的地方一个人都指望不上。

  担架很快就抬过来了。钱老让那个姑娘稳着担架,他和师兄分别拖着我,慢慢的把我送担架上。钱老毕竟是上岁数了做不来体力活,他手抖得厉害,眉毛拧成一团。他们的动作很轻,但是我还是疼的直抽抽。又来了两个护士,推着急救床过来。师兄们把我连人带担架一起放到急救床。直接推到电梯那。

  “老师您留着吧,我没事。孙哥陪着就行。”我在两个瘦弱的师兄里勉为其难的选择了一个壮实一点的。“张哥,你赶紧拽着老师。”

  我真觉得自己的毅力不是一般的强大,都疼成这样了还能清晰的规划。还是对我来说,能打乱我思绪的从来不是疼痛。

  “孙哥。”我看向陪着我的师兄,“你从我左边口袋把手机拿出来,给胡一刀打个电话。就是和我特好那个东北小伙子,让他来看着我。”都交代好了,我放心的闭上眼睛。和疼痛对抗需要很大的精力。

  一直躺在急救床上,任由他们推着我。头昏昏深深的,但是不断传来的疼痛又让人清醒过来。我今年绝对的犯太岁。闭着眼睛咬着牙,这感觉真太销魂了,我一辈子忘不了。当年我爸犯浑拿酒瓶子呼我的时候都没这么爽。

  折腾了半天,直到进了手术室,打了麻药我才挣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胡一刀那张大脸,他整个人都包在绿色的无菌服里。胡一刀是胸外科的,难不成我还伤到心肺了?!

  “不是吧哥们,你怎么来了。你是胸外科的别来这吓我。”

  “你还有劲贫,就代表没事。别怕,就是锁骨骨折了,我进来陪你。”胡一刀退后了一步,让麻醉医生给打上麻药。一共打了两针,分别在脖子和腋窝,臂从麻醉。麻药注射后,疼痛一点点消失,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按理说,医生手术前都要和病人说说话,让对方放松下来。不过看到我是本院的学生,他把这些都过了,直接动刀。

  “老胡,你外面等我。太血腥了。”也许是麻药的作用,我有点大舌头。骨科的手术算是各种手术里最恶心的。我真怕胡一刀又一个礼拜吃不下红肉。

  “这么多年了,我还能怕这个。你老实躺着,兄弟就在这守着你。”胡一刀不在说话,退到后面去,但是我只要睁看眼就可以看到他。整张脸就露出那么一双不大的眼睛。

  医生打钢钉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传来的震动。在自己的骨头上打钉子,想想就觉得慎得慌。手术进行到一大半,忽然疼起来。原本只是一点点,结果疼痛越来越清晰,局麻就是这点不好,麻醉的不彻底。

  “你叫叶琛是不是,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很快就可以缝合了。”医生察觉到我不自觉的抖动开始安慰我。你现在终于想到要安抚病患了。

  “老师,再给我来针吧,扛不住了。”这疼的就和活剖一样,赶上满清十大酷刑了。我忍了一会儿,实在是不行了。

  “不能二次麻醉。你是党员么?”

  “是。”

  “想想江姐!”说完,医生用镊子夹起针别开始给我缝针。

  我紧攥着被单的左手忽然被人握住,隔着乳胶手套,只能感到模糊的轮廓。应该是老胡。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捏他,等手术结束的时候左边手臂都麻了,正好和缠着纱布的右臂遥相呼应。护士给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送到病房。

  我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和我十指相握的手也松开了。平时看别人躺在那被做手术,轻松的不得了。现在换成自己才发现,手术就和打场硬仗一样。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跑完一千米都没虚成这样。

  垂在病床变的左手,又被人握住,和刚才的触感一样。“老胡啊,你看你瘦的。手指头都细了,回头去我家给你炖锅排骨。”

  “我没瘦。”胡一刀应了一句。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站在我右手边,正抱着双臂看缠在我胸口的绷带和夹板。等等!抱着双臂,那么和我十指相握的是谁!

  “阿深。”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听过人叫我阿深了。从我妈走了之后,李渭然离开之后。那么多年了。我慢慢的转过头,李渭然坐在我走手边,安安静静的看着我,双手把我的左手包住。“阿深。”

  “哎。”我应了一声。忽然有种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感觉。李渭然松开我的手,抬手覆盖在我额头上,手指伸到到我的头发里,就像很多年前一样,用这种笨笨的方式安慰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但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种陌生的感觉忽然就消失了。

  “疼么?”

  “疼。”

  “你别想就不疼了。”

  “能不想么,我把你肋骨打折了试试。”

  “对不起。”

  “你应该说谢谢。不是我,你家老爷子可没好。”

  “谢谢你。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先把医药费给我报了。”

  “行。要什么都给你。”

  “叶子。”胡一刀很不和适宜的插了一句。我和李渭然的对话,任谁听起来都有点逻辑混乱。“你这怎么了,麻醉把脑子麻坏了。”

  “老胡,我可以瞑目了。”

  “呸,呸。别说丧气话。”

  “老胡,这没什么事了,跪安吧。替我向学姐问好。”我又哼唧了一声。胡一刀冲我扬了扬拳头。“忘恩负义的东西,下次出事甭指望我能可怜你。”胡一刀白了我一眼离开了病房,他一定认为我是体贴他所以让他先回去,可我只是想和我的初恋情人,那个叫我阿深的人单独呆会。这么说来,我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出事的时候,急吼吼的把哥们喊来,这头初恋情人一刷新,立刻把他抛弃了。

  “那小子和你很熟?”病房里就剩下我们俩。

  “同居了6年。”话音刚落,李渭然的脸立刻就青了。我赶紧补了一句。“睡在我下铺的兄弟。”

  “他和你感情还挺好啊。”

  “想什么呢,人家是直男的。”

  “我还是直的呢。”

  “再扯,隔我这撒谎,你也不带脸红的。”

  “我还真就歪了你一人。”

  我和李渭然有一句每一句的拌着嘴。那个记忆的少年似乎就在这么一瞬间回来了,25岁的李渭然和18岁的李渭然重叠起来,他还是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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