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妙大小姐,你就别和我拐弯抹角了,这可不是你的处事风格,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在吊我胃口了。”绍岩不以为然的咯咯一笑,心里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小心我打你屁屁。
“抱歉,妙善只能把话说到这里,否则便要触犯了江湖规矩,皇上,您是聪明之人,您只管照做着我的话去做,保管对您有益无害。”妙善矜持的道。
什么狗屁江湖规矩?这丫头不是金盆洗手了吗?莫不是又‘重操旧业’?娘的,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偏偏要在刀口上混日子,我就不明白了,杀人的行当有那么爽吗?绍岩苦笑道:“你都没有告诉我要提防着谁,我又如何照着你说的去做呢?你总不能让我整天防着身边的人吧?那样子岂不是活得太累了?”
“总之,您听妙善的没有错。”妙善犹豫了一下,跟着补充问了一句:“恕妙善冒昧的问一句,皇上以前在八达岭的时候,可曾在街头遇到过一伙来落不明杀手?”
听她这么一问,绍岩不禁回想起那次在街头遇刺的一幕,那天,他带着白如雪、穆影两个丫头在街头闲逛,三人来到一个卖杂货的摊前,摊主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不曾想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杀手,若不是绍岩和白如雪的眼力好,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后来邓炳堂和曹昆带兵赶来,这才将那伙杀手一网打尽。
见他表情惊讶,妙善倒也猜出了几分,说道:“不瞒皇上您说,那老头姓姜名武,东林国河阳县人,此人十五岁便开始杀人,四十多年来从未失手过。”
绍岩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不过在听到‘从未失手过’这一句时,他忍不住就想笑,妈妈的,这丫头净往同行脸上贴金,上次那老头充其量就是一个普通的杀手,如雪一个人对付他都绰绰有余,他算个屁高手。
“皇上,您别忘了妙善以前就是一个杀手,人家都说,杀手的鼻子是最灵的,妙善现在虽然退出江湖,但在江湖上还有不少朋友,那天,当妙善听到姜武要去刺杀您的时候,本想去提醒你,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您的身边有白如雪这样的高手,相信姜武一时半会难以近您的身。”妙善面色冷漠,字字铿锵有力。
这件事的确值得令人发起深思,虽说那些杀手最后全部被诛,但是整个案件却是迷雾重重,八达岭是绍岩临时设的陪都,按理说,天子脚下是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像现代的北京一样,又有谁敢到那里刺杀中央的领导人,只怕人还未到就已经与世长辞了。
反过来说,假如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话,其效果自然大不一样了,绍岩曾作过很多的假设,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曹昆,这老家伙为了让女儿当上皇后,可谓是啥事都敢干啊,绍岩当时不想追究此事,主要是考虑到脚跟未稳,还不宜拿权臣开刀,因此便将计就计,索性立曹宣娇为后,一来先稳住曹昆,二来曹宣娇贤良淑德,立为后室倒也是当之无愧。
此刻听到妙善这么一点拔,他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虽然这丫头没有直接说明,但其实已经间接向他挑明了一切,所谓的小人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东林国的国丈曹昆。
行有行规,既然这丫头不肯细说,绍岩也不想让她为难,当下抱着拳头,坦然说道:“朕知道了,多谢妙女侠提醒,朕这次回去后,一定会密切留意此人。”
“皇上明白就好。”妙善满意的点点头:“妙善说过,皇上是个聪明之人,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得太明,要不然又会卷入其中。”
那倒也是,听她的意思显然是厌倦了以前的杀手生涯,眼下好不容易能过些太平的日子,实在不应该卷到这些是非当中,绍岩满心欢喜,认真的看着她道:“妙善,说真的,你有没有考虑过过来帮朕?”
妙善一改严肃的面孔,心平气和的道:“暂时还没想过,不过义父已决心归顺朝廷,妙善随时都乐意听从您的调遣。”
得,说了等于没说,绍岩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妙善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复又道:“皇上,妙善答应您,等到各省分舵向这边收拢,妙善会带着莲儿去找您的。”
“嗯。”绍岩乐意的点了一下头,心说这还差不多。
妙善说完话,一挥马鞭,“驾!”,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愧是杀手出身,做什么事都这么洒脱,绍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抿嘴一笑,忽听身后传来刘萌的声音,“小二叔,时候不早了,咱们该上路了,要不然大年三十都赶不回去了。”
日啊,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味啊?绍岩似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回过头才发现刘萌坐在马背上,嘴巴却是撅得老高。
也难怪,绍岩被妙善叫去,两人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白如雪、郑月桂倒是不会在意这些,刘萌见他们有说有笑的,心里头很是不爽,心道,切,不就一杀手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绍岩朝她打了个哈哈,随后若无其事的命令大军继续赶路,这一路都是小路,只能容得一匹马通过,等到路宽的时候,刘萌骑着马赶到他的身边,没好气的道:“小二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绍岩微笑道:“好啊,你说,我听着呢。”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妙善?”刘萌杏目圆瞪,活像一头母老虎。
这话一出,别说是绍岩,就连白如雪和郑月桂都吃了一惊,刘萌见绍岩只是傻笑,没有说话,故而又气哄哄的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喜欢她,您别忘了,她以前还要杀你。”
看来这丫头还不是一般的生气,哎,做男人就是累,尤其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明明没想过的事情,总会让人想入非非,绍岩苦叹的摇摇头,凭心而论,他对妙善压根就没有过非分之想,眼下却让刘萌这丫头揪着不放,这种情况不容他过多解释,否则只会越描越黑,于是便装成个没事人似的,径直朝前走着。
刘萌跟在背后发着牢骚,内容都是关于妙善的,白如雪、郑月桂过来安慰她也没用,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绍岩能压住她,可绍岩偏又不想去理她。
……
连续赶了一天的路,部队终于进入八达岭境内,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皇宫了,绍岩等人早已是归心似箭,路上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不停蹄的向皇宫方向驶去。
此时正值黄昏,街道上行人还是络绎不绝,因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民间百姓都忙着置办年货,大街小巷可谓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很多摊铺的屋檐下都提前挂起了大红灯笼,门上更是贴起了新对联,有钱的人家都换上了华丽的服饰,贫苦人家的女孩便穿着旧红妆,衣着虽然素了些,但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喜庆。
为免惊扰了喜庆的氛围,绍岩让章怀德、常一笑带着部队速回营地,他自己则雇了辆马车,与三女一起同坐在马车上,顺着热闹的街道徐徐向皇宫进发。
以邓炳堂、曹昆为首的文武大臣闻听皇帝今日回宫,便一大早就在宫门口候着,穆影、曹宣娇以及郑月桂的贴身丫环小香也在其中。
绍岩等人下了马车,众人顿时扑成一片,高呼皇帝万岁,绍岩向他们引荐了郑月桂,众人对她又是一番叩拜,小香见她平安无事,欢喜之情可想而知。
曹宣娇素闻梁国公主美如天仙,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她热情地走上前,拉着郑月桂的手向后宫走去,郑月桂在途中也曾听白如雪说起一些关于皇后的事,都说皇后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看来说得一点都没错。
曹宣娇大方得体,说话略带风趣,与郑月桂非常投缘,两人聊着聊着,不一会儿功夫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累了一天,绍岩本想上床躺上休息一会儿,不料,他前脚刚跨进寝宫,穆影便捧着一大叠奏折送过来,说是这几天大臣们上奏的,绍岩不想荒废了朝政,只好让她将奏折送到御书房,他自个儿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出了寝宫。
就在他端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忽闻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张龙张总兵求见。”
“传!”绍岩头也不抬的道,上次让张龙在海岛彻查梁国奸细一事,也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
片刻后,张龙身着一身盔甲,赫然从外面走了来,“末将张龙参见皇上。”
“张总兵免礼,一旁就坐。”绍岩放下手中的笔,挥了挥手。
“谢皇上。”张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道:“回皇上,您让末将查的事情,末将已彻查清楚了,岛上确实藏有不少梁国奸细,末将顺藤摸瓜,这次共抓获奸细三十五名,其中大部分人已经认罪。”
“哦?都怎么说的?”
“据他们交待,他们当初是奉了金定国的指令,留在海岛协助耶律布对抗我们,不想尼罗国被破,他们便潜于民间,伺机搞破坏,想以此来动摇我们对海岛的管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是金胖子这个王八蛋搞的鬼,你妈妈的,就你这点手段就想难倒老子,哼,老子这次连根拔起,看你能奈我何?绍岩沉思片刻,说道:“一切都在朕的意料之中,对了,那些宫女嫔妃可曾送回家中?”
“回皇上的话,您走后不久,她们都被家人领了回去。”
绍岩闻言欣喜,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事,他不久前率兵攻下海岛,尼罗国中的宫女嫔妃被成功解救,不知为何,这些女子迟迟无人来认领,绍岩甚至怀疑她们是不是从别的地方卖到这儿的?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张龙犹豫了一下,半晌才吞吞吐吐道:“这次她们能顺利被家人领回去,末将也只是尽了为人臣子的本份罢了,主要功劳还归咎于一个人。”
“谁?”绍岩很是好奇,在他印象里,张龙为人率直,说话不太拐弯抹角,怎么现在变得跟娘们似的?
“是我。”说话间,门外走来一个俊秀的少年郎,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绍岩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丫头,怪不得我回宫就没见到她,合着是跑去换男装去了。
项红玉身着男装,看上去颇有几分公子哥的气势,她轻摇着扇子,笑呤呤的道:“绍岩哥哥,为了你的事,本公子没少费功夫噢,怎么?你就没考虑过要感谢我么?”
张龙忍不住扑哧一笑,项红玉白了他一眼,道:“总兵大人,本公子就那么好笑吗?”
“没,没有。”张龙掩着笑意,连忙道:“皇上,郡主,末将先行告退。”这种场合,他实在不宜多留,慌忙走出了房间。
项红玉从来都是没大没小,绍岩早就司空见惯了,当下故作惊讶道:“哦,刚刚张总兵与朕说的时候,朕其实就怀疑是你,因为整个皇宫除了你,没有人能想得出这个好办法。”
“那是,本公子出马,一个顶俩。”项红玉自鸣得意道,忽地眉头一皱,不解道:“咦,绍岩哥哥,你知道我是用什么办法让她们回家的吗?”
绍岩刚从外地回来,哪里会知道这些,不过,既然这丫头想玩,他就陪她耍上一会儿,便微笑着道:“朕的身边就数你这小丫头的鬼点子特多,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项红玉嫣然笑道:“那你倒是快说呀。”
“我不说,说出来就不好玩了。”绍岩呵呵笑道:“要不,你还是自己说吧,我想让你再找一找成就感,那种感觉一定很爽的。”
项红玉撅着嘴,表情略显得意,摇扇轻呤道:“绍岩哥哥,不是你不说,而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好吧,看在你诚心一片的份上,本公子就破例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