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冬的寒鸦叫的凄切,南方饱含思念的红壤,一夜骤雨,噙满了泪。
摩罗教事件之后,徐丽就再也没有回到警局中。好在局里干事通情达理,又恰逢赶上春节,于是就给徐丽批了个长假。
日头已经升的很高,徐丽在外租了一间小房子独居,起床许久都没有刷牙洗脸。她就抱着毛绒玩具窝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电视,但是眼神却全然是涣散无光的。
她彻夜难免,每每闭上眼看见的都是危急关头唐松挺身而出将她护在身后,看到的是唐松那一脸的坚毅。
唐松的尸体她没有勇气去看,听人说胸骨尽断,内脏也全被损坏。
唐松的心意她知道,她并不是没有想过与唐松在一起,只是女子心思谁人知。她一面想去承认自己的情感,一面又对未来充满迷惘。直到如今想起唐松拼命也要保护她的那一幕,所有的情感防线都被攻陷。
但再多的悔恨都于事无补,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唐松已经死了,尸体失踪,不知现在正冰冷的躺在什么地方。
精神疲倦的徐丽没有注意到响了好些遍的门铃声,直到门外有人喊了声:“里面有人吗?有你的快递?”
徐丽愣了一下,只觉的那声音很熟悉,就像是……像是……唐松的声音。
是太思念而听错了吗?徐丽从沙发上匆忙起身,整理了下头发跑去开门。
门外没有人,只有在地上静静躺着一个纸箱。快递员见没人就放下东西走了吗?
快递单上没有写着寄件人的信息。徐丽蹲身将纸箱打开,人呆愣在了原地,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酥饼,一箱子的乌孝酥饼。
唐松他出事前为我寄来的吗?我还没来得及收到快递,你却已经不在了。
屋子外的一条窄巷中,一名男子看着蹲地痛哭的徐丽,一声长叹,默默走开。
徐丽,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请在未来的路上等待我。我们或有可能相遇,我的容颜已变,而笑容是凭证,眼神是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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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市人民医院,一名护士推开一间病房对着里面的大老张说道:“张先生,刚刚有人拿了花篮和水果给你。”
大老张头也不抬地说:“知道了,水果你们吃了吧,花篮随便挑个地儿帮我放下。”
大老张继续拨打着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
“诶!龟孙啊,怎么又给爷爷来电话啦!你是嫖娼又被抓啦,还是蹲厕没带纸咯。你爷爷日理万机,一分钟几百万上下……”
明明知道这个电话已经永远都打不通了,可他还一次次的拨打着,听着熟悉的彩铃好像另一头待会儿就会有人传出声音。知道电话另一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后,大老张才静静的放下手中的手机,一声长叹之后,笑骂了一句:“这个小兔崽子!”
笑骂之后又是长长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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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市,地处长江三角洲经济最为繁荣的地带。在本世纪初网商崛起后,迅速成为了一个重量级城市,而随后在此开展了一些国际首脑会议以及隆重的体育赛事,也使得民间逐渐有说法传出,西子市可能会继帝京、沪上,以及羊城和鹏城之后成为下一个一线城市。
驾车行驶了三四个钟头,唐松一行人终于从海州市来到了西子市。
“这套别墅就供你们几人日后居住,我明天准备回欧洲。现在是一月份,唐松你随罗茜卡几人修行,等到了九月份时,你就以一名大学生的身份上学,学校是一所民办的大学,靠近西子市区,一切相应手续我都已经托人办妥,等下会交代给罗茜卡他们的。”
“上大学!”唐松大叫一声,下巴都差点垂到地上。
塞缪尔不以为然的道:“是的,以你的年龄和相貌作为一个学生最符合了。而且华夏的大学普遍悠闲轻松,你可以多出时间来修行。”
唐松苦着脸道:“可是,我已经上过一次大学了!”
“那更好,已经有经验了。”
“……”
多番争辩后,唐松拗不过塞缪尔,只好接受了这个安排。随后又静下心来想想,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大学充斥了堕落,可也十分精彩,尤其是什么院花啊、系花啊之类的。
事实上唐松心中有些抵触再次体验大学生活,完全是因为他以前上的是警察学院的缘故。纪律严明,作息有序,平日里少有激情四射的活动。重要的是女学生不多,其中大部分也不像是电视剧里面那些女警一个个英姿飒爽,看起来都是熊腰虎背的母夜叉。
至于徐丽,和之前自己上的警察学院中的那些女生比起来,可以算得上是女神级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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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先去休息下。我和罗茜卡几人说些事!”塞缪尔笑着打发走一脸苦逼样的唐松。
关于众人的起居饮食,还有伪造的一些身份塞缪尔都一一交代给了罗茜卡几人。
随后塞缪尔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徽章,依旧是那块星云纹饰,雕刻着金色眼瞳的美第奇家族徽章。
“我这次回去,快则一个月不到,慢则可能半年之久。你们保管着这块徽章,期间要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拿着它去紫荆路的龙井山庄,去了那自然就能得到庇护。”
塞缪尔再次提醒道:“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多给唐松一些锻炼的机会,不过也要确保他的安全。”
罗茜卡三人一致保证道:“我们清楚。”
“好了,那我出去拜见一些朋友。你们暂时不用跟着了,都留在别墅里休息着吧”
……
北欧瑞典国,一座巍峨的古堡内。
一个身穿定制燕尾服的老仆对着一位读报的人低声道:“老爷,航空公司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确认塞缪尔少爷会于明天华夏时间九点登机回来。”
“嗯,那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老仆恭敬地回道:“都安排下去了,绝对不会出问题。”
阅报的人吁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桌上的烟斗吸了一口,透过巨大落地窗看向遥远的东方。
此时正值瑞典的早晨,冬日的阳光来的格外迟些,淡金色的光辉洒在这人的身上,也让这副藏在报纸后的面容变的清晰了许多。
那是一张与塞缪尔父亲十分相似的苍老脸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