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七月份,藤萝刚开始因为南十方的突然消失还闷闷不乐,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过日子。草莓倒是觉得没了南十方,好吃的饭没有了真可惜,也就可惜而已。草莓倒是知道南十方做毒鼎的事情,但也没打算做什么。这一天,荼蘼让二人再去西部换取东西,藤萝在楼下等待准备东西,草莓在楼上问荼蘼道:“大姑,你说要是南十方回来,已经百毒不侵,你怎么治他呢?”
荼蘼嘿嘿冷笑,从小格子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大药丸:“知道这是什么吗?芙蓉膏,天下至毒之物,我测试过,这是紫微星力毒物,可以让人濒死的毒物。这是我花了好大代价从金头发的英吉利商人买下的,你们可不能碰,到时候毒到你们自己,我都无法解开这个毒。”
看到荼蘼如此有信心,草莓也就不担心了,与藤萝一路向西前进。书中暗表,芙蓉膏就是鸦片,是天下至毒之物,是顺着草莓他们换东西的茶马古道混入中国的。直到几十年前从里面发现了*,鸦片的毒王桂冠才被摘去,但是*与鸦片有亲缘关系。大明末年这个时期的鸦片还属于进口商品,连英吉利人都是从瑞士引进的,没法大量生产。然而就在这之后,擅长海洋农业的英吉利人在把土豆、玉米、烟草等作物全球引种的同时,也把鸦片种到了中国家门口,敲开了中国大门。
南十方醒来,是在砦子大门外面。藤萝奇怪的摇着他:“十方,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南十方看着藤萝和草莓,不好意思说道:“我走丢了,我现在在哪里?”
草莓看着南十方,又看着砦子,心中有些不安。看到藤萝扶起南十方,南十方变得浑身都是疙瘩,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其实是一种臭味。南十方的背变得很驼,身子也变得很大,被一块破布缠裹着。南十方在藤萝的帮助下先去不远的小河边洗了身体,然后走入砦子,来到几人居住的小屋下面。草莓率先上楼,发现荼蘼不在了,留下一屋子的药剂,都没拿走。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毒剂,但是都很长时间了,已经干结。草莓心中有一丝不降的感觉,认真想想又很正常。在南蛮,经常有一些游方的人,对于荼蘼这样的老太太起了歹心也不是太稀奇的事情。
藤萝将南十方安置好便去做饭,草莓看着一旁忙着、根本没有发现变化的藤萝,然后回头问道:“十方?你有见过大姑吗?”南十方摇摇头:“我没见过。不过我想和大姑说,我准备走了,我要回家。”这次经历过生死,南十方越发像早日回家。
南十方的话让草莓一阵迷茫,她的家就在这里,可是荼蘼不在,家的感觉也不在了。草莓走到屋子中,找到一些绸缎,但是摸在手里没有原来想象的那种盼望得到的感觉。南十方在藤萝的帮助下吃了点东西,有了力量,就和草莓辞行。
草莓突然发现她需要承担一个家的重则,突然有些迷茫:“十方,你别走,我看你没修养好,再休养几日再走不迟。另外,你知道外面啥样子吗?另外——”草莓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用饭呢,能给我也做一些吗?我还没有吃饭呢!”
藤萝的小嘴气的嘟起来:“我还想吃南十方做的饭呢。”
南十方站在灶台前,熟练的抄起铁锅,将里面到一些油。草莓就在旁边,好奇地问道:“十方,中原有什么好玩的啊,给我说说呗?”南十方憨憨的笑容让草莓最后一丝顾虑也没了,就听到南十方说道:“其实那里也没有什么,就是有我的家,有我的家人。”
“你家里有谁啊?”藤萝好奇地问。
“有我妹妹,有我爷爷,还有我家老爷。”南十方用力的点点头,和草莓与藤萝解释起家乡的生活,只是长时间离开大同,又在荼蘼在的时候,南十方很少谈起家里,家乡的高大城墙,各种美味都记不大住了,唯一记住的就是几个人的脸。
那个叫做家的地方,南十方恨不得此时就到那里。
南十方歇了几日,又去西部和英吉利人换了一些金子,带着草莓和藤萝一起北归,虽然路上很艰辛,但是终于在这一天,赶回了大同府,赶上了姜瓖。
看到南十方渐渐睡去,身后出现一个女人的样子,姜瓖并不害怕,小声问道:“芍药夫人?”
芍药惊讶面前的人能看到自己,点头称是:“你认得我?”姜瓖点头:“当我听到十方叫你芍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我在大同府有一个药师,叫做华夫人,名字叫做芙蓉。你也知道,在我中华大地,华与花同意。”
芍药瞬间明白什么意思:“这么说,芙蓉在你手中?”
姜瓖摇摇头:“不是在我手中,是在我手下做事。她为我做事,我给她工钱。如果我没猜错,荼蘼夫人是你杀死的。”
芍药沉默一阵:“是的。十方说他老爷十分厉害,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姜瓖点头承认,芍药只要不说和荼蘼的关系,荼蘼的死就无人知道,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也就是南十方对自己十分信赖,才会说出芍药的事情,但是也没有说明白荼蘼是怎么死的。姜瓖很清楚,荼蘼是芍药杀的。若是常人,芍药的存在就是一招杀手锏。姜瓖举手致谢:“在下十方的老爷姜瓖,谢谢芍药夫人解救十方。此子很早就和我在一起,我们俩感情很深。”
芍药暗叹一声:“我看出来了。这么说,我也要在你手下做事,那么,我来和你说一个真相吧,你猜对了,荼蘼是我杀的。”
就在草莓和藤萝走了的那几天,这一天,荼蘼孤零零在自己的树上正在配毒,听到楼下有人的声音。荼蘼从窗子望过去,是南十方回来了。对于南十方的回来荼蘼倒是有准备,掏好了芙蓉膏,慢悠悠的说道:“十方啊,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以前,我可都得等待一年的。”
可是楼下传来嘻嘻的笑声:“妹子,好久不见,我想你也想的十分苦啊。”
南十方慢慢的出现在门口,慢慢的从楼梯间露出脸来。他的样子还是南十方的样子,但是头是低垂,浑身一层黑布缠裹。相比,后背高耸,仿佛一个巨大的驼背,声音是从驼背中传出来:“妹子,你在等我吗?”
荼蘼一下子没有想到这个声音的来源,淡淡的举起烟枪,在空气中吹了一下,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迷烟,微微带一些甜。荼蘼虽然想了很多,但是对于面前的南十方还是不敢确定:“不是你吗?十方?”
这个时候的南十方是由芍药控制着,她走进屋子,轻轻问了一下:“果然是紫薇至毒,想不到你真能找到这种仅存于传说中的毒。”荼蘼问道:“你不是南十方,你是谁?”芍药哈哈大笑:“哈?妹子,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这个笑声让荼蘼猛然明白面前是谁,她立刻采取行动。荼蘼打算先扔一瓶毒剂,那是气体的,能够阻止南十方的动作。自己在跳出窗外,到了楼下,利用地型周旋。
遗憾的是荼蘼的手还没有碰到桌上的毒剂,就被巨大的蝎钳横扫腰部,那些她花费大量心思配成的毒药纷纷从桌上掉下,砸在地上。荼蘼重重的摔在地上,但是看到五颜六色浮起的各色毒物还是嘴硬:“活该,这下你想走都没法走。”然而活动一下脚才感觉到,脚已经不知哪里去了。
荼蘼惊恐的发现自己拦腰截断,脚在远方的地面,也摔在地上,还在慢慢往下流出大量的血,就像滚泉一样,一下一下往出涌。
芍药用脚踩着荼蘼的脸,哈哈的笑道:“妹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荼蘼嘴硬。
芍药也不管她,自顾自说:“你能让南十方这小子在洞里寻找麻姑散,就不知道我麻姑就在洞里吗?五十年了啊,你都没有一次进洞寻过我,还是说,这毒鼎的计划是你早就策划好的,以便自己独吞师父的所有成果。你赶走芙蓉,又让我变得半死不活,妹子,你才是真正的毒!”
荼蘼头歪过去,不再说话。芍药却不管,一支蝎钳将她的脑袋提了起来:“五十年了,你让我受了一辈子苦,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可好?”
荼蘼看到一条青色的蛇尾从南十方身后冒出,这才有点恐怖。而南十方张开大嘴,满嘴都是黑色的烟,弯下身子对着荼蘼在地上的双腿就啃了上去。荼蘼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南十方的大嘴向着自己的下半身咬去,本来身体已经分离,可是不知道为何还能感觉到疼,疼的荼蘼大叫。
“啊——!”
听过南十方的这段经历姜瓖并不意外,淡然一笑:“但是草莓和藤萝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芍药摇头:“不是,她俩都知道我,但是完全不知道我和荼蘼的关系,更想不到是我杀了荼蘼,因为我的存在很特殊。”
姜瓖继续问道:“那草莓和荼蘼她俩现在在哪里?”
芍药无奈:“草莓在宁武吃的羊肉泡馍不愿意走,藤萝就陪着她。十方说这里不安全,给留她俩下一些银子让她们吃好玩好,自己先来找你。”姜瓖点头:“这里的确有一些不好的情况,我已经命人与我汇合。”
这时门外传出一声鹧鸪的叫声。姜瓖开窗,刘晨宇翻身进来,有些惊愕南十方,也不多说话:“姜帅,大事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