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脸上微微一动,刚想话,叶北却抢先道:“我今天其实是来寻画帝学习画技的,当时见你求画心切,想起了我的父母,心里有些不好受,加之我也想给画帝留些印象,所以才会贸然话。”
叶北无力的笑了笑:“而且我也是侥幸成功,若是没有画成,你再想求画恐怕是绝无可能了,起来算是你给了我一个机会展示自己,我们便两不相欠吧。”
陈琦望着叶北,久久不出话来,血迹斑斑的脸上满是敬重,眼神更是亮若晨星,他知道叶北这番话是不想给他加负担,可是如此恩情岂能不相欠便不相欠的?
“叶大哥。”陈琦的声音有些哽咽了,眼睛也湿润了:“大恩不言谢,多余的话我就不了,以后只要有我陈琦能帮上忙的,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叶北含笑头,然后闭目休息起来,陈琦不敢打搅他,在一旁静静的望着叶北的面容,默默想起了心事……
叶北睡了足足两天,为了不惊动他,马车就一直停在“安然居”的门口,陈琦也在马车上守候了两天,连眼都没有合过。
能在短时间凑出五十万金币,陈琦也绝非是普通人,别看他在顾随风的画廊中极尽屈辱,可那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若非生命果实画轴天下仅此一卷,凭他的身份又岂能受这样天大的委屈,林月朗比起他来,虽不连提鞋也不配,可也差之不远了。
“公……子,请回房中歇息吧,叶公子只是有些伤神,故此才会如此沉睡,有老奴在此守着,您就请放心吧。”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劝了,那个白发老人还是忍不住再次劝道。可是陈琦微微一摇头,也不话,只是望着叶北,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他清秀俊美的面容显得很是憔悴,老人叹了口气,重新坐到了车外,数十个身如标枪一般的黑衣汉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马车四周,他们身上那股有如实质一般的萧杀之气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距离安然居百丈之外的醉风楼的四楼雅间里,林月朗站在窗前看着街上的马车,嘴里正和一个穿锦袍的中年男子着话。
“想不到那个陈琦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护卫,若是他带着那个该死的子走,我们还真难下手。”
那个中年男子头,道:“这个陈琦很神秘呀,我们居然查不到他的任何背景,你看他的那些护卫个个杀气十足,偏偏动作异常整齐,显然是训练有素,绝非普通的高手,十有**是来自军中,还有那个老头,我看不出他的深浅。”
林月朗不看窗外了,转身回到桌子前坐下,冷笑道:“陈琦若是想带那子走,早就离开自由港湾了,此刻还停留在安然居前,必然是想等他醒来,陈琦急着救他那个短命老爹,只要那子一醒,估计立刻就会赶路,到时候……哼哼!”
那个中年人也笑了,在自由港湾想对付一个外来的子简直比吹口气还轻松,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道:“你真能断定那子手中黑笔是神器?”
林月朗的眼中划过一丝狠色,冷声道:“是不是神器,抢过来就知道了,可是这子一定得死,否则等老师回来,我就死定了。”
中年人有些耸然:“此话怎?”
林月朗恨恨的道:“那子不知道是用的什么邪法,老师的那幅生命果实画轴竟然成了白纸一张!”
中年人极其惊讶的看着林月朗,过了半晌才道:“凭空画物,我就天下哪里会有这样的神技,原来是这样,若是你能得到那支黑笔……”
林月朗阴阴一笑:“他能将专属画轴转化成自己的,难道我不行?到时候……哼哼,三叔,老师手中有几幅画轴的威力可是和禁咒差不多呀!”
中年人满意的笑了,拥有禁咒威力的魔法卷轴是传中才会有的东西,而顾随风手中的那几幅画轴却是实实在在的,只要能抹去顾随风留在上面的精神烙印,鬼才知道东西在自己等人手上。
“等吧,若不是此事须得隐秘,免得让顾老匹夫察觉,否则现在就可以出手了。”中年人走到窗前负手远眺,目光落到了黑衣人护卫住的马车上,眼中的贪婪再也无法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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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醒了,与上次精神力透支后半个月才醒来不一样,他这次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恢复了过来,就好像做了一场愉快的大梦,他闭着眼睛,伸了一个满足的懒腰,坐了起来。
“咦?你怎么眼睛红红的?”一见陈琦兔子一般的红眼睛,叶北不禁讶然问道。
“我没事,你感觉怎么样?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陈琦见叶北醒了,顿时惊喜的问道。听到他声音有着浓浓的倦意,叶北不禁有些纳闷,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陈伯你是太耗心神了,所以才会昏睡如此之久,你一定很饿了吧,饭菜都准备好了,你是在车里吃呢,还是到厅里去吃?”
叶北微微一惊,旋即明白为什么陈琦的眼睛会这样红了,他有些感动的在陈琦瘦弱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温言道:“辛苦你了,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
陈琦的肩膀微微一闪,却没有能闪开叶北的大手,他身体一颤,不着痕迹的移身朝马车的门帘外钻去,摆脱了叶北的手掌。
“叶大哥,快些下来,我可是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叶北呵呵一笑,这个陈琦还真是个重情义的人,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值得了。
常言都,施恩不望报,可受人恩情者若是能以德相报,施恩者肯定会觉得愉悦许多,叶北现在的心情就是愉悦得很,他倒不害怕顾随风不收他这个弟子,画品即人品,能画出那等大气滂沱画作来的人岂会是肚鸡肠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