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姚菱儿四姐妹满脸愤恨,双眼怒瞪,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姚齐氏觉得全身舒爽,以前在儿子媳妇面前受的“委屈”终于能找补回来了。
只是她却不知在她洋洋得意的时候,已经犯了众怒!姚齐氏只顾着在姚菱儿姐妹身上找补过往的“委屈”,却忘记了这里不只站着姚菱儿四姐妹,还有其他参加葬礼的村民,而且能够来帮忙的村民,大多数是受过姚大江夫妻恩惠的。
其实姚大江夫妻虽然穷困潦倒,但是为人却是再善良不过的淳朴,在清水村是出了名的好人夫妻。只要不是人品太过受人质疑,无论哪家有难,喊上一嗓子,姚大江夫妻必将伸出援助之手。
所以这些年,经年累月下,村子里着实有不少户人家曾经受过姚大江夫妻的恩惠。碰到姚齐氏这样的事情,只要是稍微有些血性的人,恐怕都受不了自己的恩人被人如此谩骂。
当然,这些人里面也不乏自私自利的。但是在大的时代背景下,即使这些人再怎么自私自利,大多还是淳朴的,信奉有恩必报、有恩必还。
不然就凭姚菱儿姐妹现在的状况,是无论如何不能够那么顺利举办葬礼的,毕竟没有人能够平白无故的帮你,村民们大多也是抱着报恩的心态来帮忙的。
姚大江夫妻过世,人们本来就对姚菱儿姐妹多有怜惜,如今姚齐氏不仅打骂姚菱儿,更是把已经死去的姚大江夫妻骂了进去,即使对方是恩人的亲娘,大多数人也不愿意。
其实要是,姚齐氏是哪家的富贵老太太,大家或许会趋于权势敢怒而不敢言,但是谁让姚齐氏就是清水村一普通老太太呢。
所以在姚齐氏洋洋得意的时候,气氛已经变的剑拔怒张,人们纷纷向她怒瞪而去,她还不自知;有甚者更是没有忍住说道,
“我说姚家嫂子,你咋能这么说话呢!”
“我咋不能说了,咋不能说了!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管教我儿子,孙女,关你们屁事!“
“大江好歹也是你儿子,人都已经死了,你咋还能这么说他呢!”
“死了又怎么样!死了他姚大江就不是我儿子了?她姚红云就不是我媳妇了?”
“老嫂子,夜路走多了,难免掉沟里!小心遭报应!”
“就是,就是,大江两口子多好的人那!往日里也没有少孝敬您老啊!”
“孝敬?你哪只眼看到她孝敬我,别是孝敬到你手里了吧?”
“作孽哟~,作孽哟~”
“大妹子,大江两口子可还没过头七呢,指不定他们就站在那里看着你呢。”
“您老说这话,也不怕大江两口子从棺材里蹦出来找您!”
“有本事他从棺材里跳出来啊,老娘就在这里等着他!我还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教的孩子?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要你们这一帮吃饱没事干的人瞎操心!”
……
哪知,姚齐氏仗着儿子丈夫撑腰,更本不为所动,竟是跟村名锵锵了起来。
姚草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姚齐氏满脸不乐意了、浑然不怕、唾沫横飞、心不跳气不喘的舌战群雄。完事了竟然还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易风水喊道,
“易大兄弟,我家老头子说的话,你有啥意见啊?”
“啥意见!意见大了,凭啥不让大江哥和嫂子葬在这里!婶子做人可得凭良心!”
说话的正是抬着棺木,八人中最靠右的一位,年龄大约二十三、四,穿着一身的淡青色短袄,腰间还扎了腰带。根据前身的记忆,姚草儿知道,这位青年名叫姚大壮,是姚草儿远房堂爷爷家的孩子。
因着从小跟着姚大江一起长大,也十分清楚姚齐氏平时如何对姚大江夫妻的,对姚齐氏早就愤懑于胸了。这不,眼看着村中的妇人都被姚齐氏打败了,姚齐氏还不死心的询问易风水,便急慌慌的说道。
其实姚草儿这位远房堂爷爷家里,一共有两个男娃,另一位叫姚大强,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居八人之中前排最左;兄弟两从小跟在姚大江身后长大,一个性子沉稳,一个性子较为急躁,
“我咱不凭良心了,你个小兔崽子,就你凭良心,你凭良心你大江哥要借钱的时候,也没见着你啊!别是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见天的骗我大江,我可怜的大江啊——,死了还要被人骗啊——”
姚齐氏早看不惯姚大江对姚大强兄弟,比亲身的哥哥弟弟都好,如今逮着机会就要刺一刺姚大壮,无他,因为姚大强更本不理她,也只有急脾气的姚大壮才能出一出她心中的恶气。
“你——”个老妖婆,姚大壮真想抓着姚齐氏的衣领好好骂一顿,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姚大江夫妻的棺木还在他肩上呢,他不能当着兄弟面,骂兄弟的娘,颇有些泄气的垂下头。
易风水却是看也不看姚齐氏,只抬头看了看姚大水,又扭头看了看瘦弱的姚菱儿姐妹,皱了皱眉眉头有些为难,
“姚家大哥,虽然祖上是有这个说法,但是咱清水村的人祖祖辈辈都葬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像大江两口子,没有男娃子只有女娃子的,也都葬在这里了,单单不让大江两口子葬到这儿,有点说不过去吧!姚家大哥,你看这……?”
易家虽然说是个外来户,但是其实从易风水的太爷爷开始就在清水村生活了,可以说易风水是土生土长的清水村人;而这一片土坡与其叫姚氏祖坟,还不如叫清水村祖坟。
因为只要是在清水村生活的人,死后都葬在这里,不管是不是外来户,不管有没有子嗣。唯一有些区别的则是,土坡被划分了好几片,供各个姓氏的人使用。
姚大水向来管不住姚齐氏,他说什么姚齐氏也不听,好在姚齐氏除了碰到关于姚大江的事情,其他时候都还算正常。
不过让他头疼的也正是此事,只要有关老二的事情,姚齐氏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例如刚刚“舌战群雄”,这要搁在别的事情上,姚齐氏更本懒的理会,爱咋说咋说,只当没听见,哪里会像如今这样像是魔怔了一般。
如今她死活闹着不让姚大江夫妻葬入祖坟,姚大水和她生活了一辈子了,再了解不过她的性子了,如果不答应她,指不定还要闹出多少事情出来呢,反正一碰到大江的事情,姚齐氏就阴阳怪气的,不正常的很,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