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是我。"
时间,如同凝固了一般。只有血液滴在地上发出"啲啲嗒嗒"的声音,仍在彰示着这并不是一切都静止。
"很好...我败在...这种方式之下..."亚历士本来已经燃烧战魂很快熄灭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是,此时无论在他的身上还是语言里,也没有让人感觉到任何一丝的杀气。
"对不起,我不会让我的同伴继续受到伤害。"
"公主殿下...您不需要道歉..."
"莫森侯爵,我想知道,先前你跟我说的,对以前所作所为很后悔,到底是不是真的?"
"公主...您心中早有答案..."利剑重创了他的大动脉,使得亚历士每说一句话,都吐出大量的鲜血。
"赎罪的途径有很多,你何必选择这种方式?"
然而,亚历士并没有直接回答苏菲娅的问题,他笑了,笑容中带着眼泪。"你们几个...都是由邓肯...那家伙带出来的。干得漂亮...看来...当年我我没选错...嫉妒对象..."
说完这话句,亚历士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眼角的泪水滴落在黑色的剑身上,使长剑上的魔法符号发出了一阵不易察觉的、极短的闪烁。亚历士闭上了双眼,在他布满泪痕的脸上,挂着一种宽慰的笑容,仿佛已经了结了一件很重要的心事。
面对亚历士的尸体,苏菲娅摇了摇头,叹惜了一声。
"苏菲娅..."躺在一堆碎木板之中的乔伊卡,对她竖起了大姆指。
...
忙乎了不少时间,苏菲娅终于把三个大男人的伤势处理好。
"你们的伤口都包扎好,虽已止血,但离痊愈有很长的距离。"苏菲娅一抹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苏菲娅,你给我们用的是什么药?"卡修斯问,"一会儿就不痛了,真神奇。让我给伊申诺娃带点回去,她肯定乐死了。"
"千万不要!"苏菲娅脸色大变,"如果不是我在48小时内不能施法,我也不会用这种东西给你们止痛。它叫罂粟膏,是一种很糟糕的东西,你们这辈子都不要再碰第二次了。"说完,苏菲娅像丢弃一条毒蛇一样,将手中的黑色铁罐用力地掷了出去。铁罐在半空中甩出了一道抛物线,撞上大房间另一端的墙避上,反弹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黑色药膏洒满一地。
"罂粟!苏菲娅,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听到了"魔鬼之花"的名称,卡修斯也大吃一惊。
"是他的。"苏菲娅指着躺在地上、不会动的亚历士说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苏菲娅,这家伙好像认识你。"乔伊卡问道。
"嗯。"苏菲娅点点头,"他曾经是旧王朝的皇家骑士,亚历士·莫森侯爵。"
"亚历士·莫森?"乔伊卡仔细想了一会,"难道就是在1年前,与宰相互相勾结发动了政变,引发'汉沙之乱';的皇家骑士?"
苏菲娅点点头,她似乎不愿意多说。
"原来就是那个叛徒!"雷忿忿不平地说道,"1年前他害死了苏菲娅的家人,还间接害了塞尔村,现在又来这里作恶!像这种人渣,就应该裂尸万段!"
"请不要这样,雷。"苏菲娅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虽然他曾经罪恶滔天,但现在他已经忏悔了,安琪老师教导我,应该宽恕所有真心悔过的人。"
"哼!真心悔过?"乔伊卡露出不屑的表情,"我看你实在太天真了,苏菲娅,你真相信像他这种家伙还会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别忘了鳄鱼在吃人之前会流下虚伪的眼泪。"
"我相信他。在他发自内心的那种真诚不像是会骗人的,我确信。"
"老天啊!"雷差点跳了起来,"这家伙刚才差点把我们都杀掉。"
"并非如此。我检查过你们的伤势,虽然莫森候爵下手相当狠,但他的攻击都刻意避开了致命的部位。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等待我的那一剑的。"苏菲娅顿了一顿,"这是他用来赎罪的方式,只不过这种方式我不认同。"
"什么!"这回轮到乔伊卡跳了起来了,"你是说咱们三人拼死拼活受了那么多苦,只不过是他用来向你赎罪的过程?"
望着乔伊卡那张因为自信受到沉重打击而扭曲的脸,苏菲娅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你以为,堂堂一个皇家骑士会察觉不到我从背后刺来的一剑?"
雷和乔伊卡相视一眼,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我们可没时间磨洋工。"卡修斯提醒道,"再不快点的话,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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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岛。
"这小妞真够幸运,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还能够得到第一滴眼泪,她没有被'忏悔之泪';吞噬了其心智,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站在水池边的巫妖王卡洛文,写意地看着水里的景象,只见有四名年轻男女,正互相搀扶沿着楼梯阶级往上走去。
"巫妖王大人,我能问一个问题吗?"站在卡洛文背后的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问道。
"吉蒂勒,你是想知道关于'忏悔之泪';的事情吗?"
"是的。"
"在过去那漫长的岁月中,能够引起你兴趣的事物确实不多,好吧,你也该知道。"卡洛文缓缓地抬起头,"'忏悔之泪';是一把有自己的意识的宝剑,它蕴藏着无比强大的力量,据说,这股力量甚至可以弑神;但它同时也是一把受诅咒的剑,它给予使用者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迷惑使用者的心智,并渐渐将其灵魂吞噬得一干二净,最后,使用者会变成受其支配行尸走肉。除非它能得到人真诚忏悔所流下眼泪。"
"人真诚忏悔的眼泪?您是指刚才那个骑士滴在剑上的泪水吗?"
"现在这把剑只有半成品,要让它成为完美,需要有三个诚心忏悔的人的眼泪。当第一个忏悔的人,将其泪水滴在剑上时,剑的自主意识就会暂时沉睡,这也是那个小妞使用了'忏悔之泪';后却没有被侵蚀心智的原因。而当第二个人对剑滴下了忏悔的泪水时,剑的意识就会突然惊醒,并且会以比本来快三倍的速度吞噬着第二个人的心智。不过,如果第二位流泪者在自己的心智被完全侵蚀之前,找到了第三个人在剑上滴下忏悔的泪水,剑的魔力就会得到净化。这把剑将会夺取第三位流泪者的性命,然后它将永远效忠于第二位流泪者,直到这个人的生命终结。"卡洛文详细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吉蒂勒点了点头,但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疑问,"既然这把剑像大人您所说,会吞噬使用者的心智,但在您将它交给欧文少爷之时,您却说它对欧文少爷的心智没有影响,到底为什么呢?"
"不知道。"卡洛文摇了摇头,"这个少年太特殊了,他的内心一片空白,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心智,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有时候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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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之塔。
"卡察--扑嗵--"卡修斯一脚踩空,像皮球一样沿着楼梯阶级滚了下去。
三人立即飞扑下去抢救。然而可能触到了伤口,雷和乔伊卡刚扶起卡修斯,就感到一阵剧痛传来,这一阵剧痛甚至麻痹了他们的神经,两人眼前一黑,又摔了下去。
"你们在这里休息,最后一层的守卫让我来解决就行。"由于乔伊卡、卡修斯和雷伤势过重,体力已经严重流失,战斗力更是大受影响,而且她还担心如果剧烈运动,可能会使他们几个的伤口暴裂开了,于是苏菲娅善意地提出了她的建议。
没想到,她的好心建议被三个大男人异口同声地否决了。
"我还能战斗。"卡修斯说。
"咱们不是说好同生共死吗?"雷说。
"我乔伊卡大爷会让一个娘们冲在我前面?"乔伊卡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死抱着你们那些该死的大男人自尊吗?"苏菲娅有些生气,"让我一个人去就行。咱们四人之中就数我的伤势最轻,而且别忘了,我还有它。"说完,苏菲娅拍拍手中的"忏悔之泪"。
"对了,你是怎样搞来这件宝贝的?"乔伊卡的目光落在那把奇怪的黑色无鞘长剑上。
"它叫'忏悔之泪';,是欧文交给我的,欧文说,只要把它插在七罪之塔的顶端,就能消弥由高塔引起的神罚。"苏菲娅回答道。
"欧文?他也来了?"卡修斯问。
"是的,欧文来过。就是他把咱们四人从释摩萨的地狱中拯救出来的。"
"怪不得我们一醒过来就躺在'懒惰';一层的房间里,而释摩萨却不知去向了。这么看来,应该是欧文打败了这个异教徒的吧?"乔伊卡问。
苏菲娅点了点头。
"真的吗?太好了!那欧文哥哥现在在哪里啊?"雷兴奋地问道。
然而,这一次苏菲娅没有再回答他们的问题,因为此时她的心里充满了悲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