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山、狼居胥山,都有汉家人的荣光。
不过,他们是在陆地,梁范是第一个真正谋划大海的人,他要勒石,自然没有问题。
船上的水手都是手艺人,刻一块石头问题不大。
遍寻太平岛,也没有找到像样的大石,最后还是找到块一人高的宝贝,已经十分难得。
鹤立鸡群,用来记载功劳,眼下没有更合适的了。
不过,内容多少令人失望,甚至是有些太过平淡。
梁范并没有弄上去多么热血激情,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大宋南海太平岛!
绍兴三十一年三月十五!
娓娓道来,没有任何语气在其中。
石头不算大,但是是太平岛最大的。
气势也不够,但是足够满足目的。
封云飞和魏昌俩人看着对方,都不明白含义究竟在哪里。
封云飞着胆子问,“先生,此处并非航线必经之处啊,意义似乎不是那么大……咱们要是占下来,以后恐怕也是个赔钱买卖。”
“你懂个鸡毛,目光要放长远,别只盯着眼前的利益。领土这个东西,占一份就少一份。占领无主土地最容易,这才费多点力气。以后可不是船只想沿着海岸线走就能走的。等到别人都有了坚船利炮,肯定要在海中航行,到时候,你看看这太平岛的作用!”
难得梁范在现场解释,封云飞马上领会精神,果然是眼光长远。
有了火炮,舰船作战的距离大大增加,再加上一定的安全距离,每个国家都会制定相关相应的策略来方便守御。
刘康很同意梁范的观点,“功在千秋,爵爷说的是。国家的海岸线怎是别国轻易能沾染的,以后划定范围,距离海岸多少里之内,禁止进入,否则,一炮完事!”
听着刘康如此说,梁范一阵纳闷。难道这厮也是个穿越回来的汉子,要不就是天才般思维,能想出来这等后世国际通用的原则。
勒石完成,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终于散去,可以继续征程。
岛上除了石头和树木,什么都没有,能做的事情除了看石头,就是看木头。
“看看你们不愿意呆的样子,总有一天,你们的后代会感谢你们,曾经有人在此刻石,争起地盘了,也不会吃亏。大不了就说,自古以来,太平岛就是汉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信你们看,绍兴三十年,先祖就在岛上立碑!”
梁范决定,看见一个南海的岛屿,他就要在上立碑刻石。
反正石头不要钱,人工才几个钱。
后世,当华夏把小舢板换成大家伙的时候,里边的岛礁已经被占得七零八落。
不少人说是当局不作为,但是,这锅怎么着也得是那个喜欢转进和兼并的凯申公来背吧。
当年守护北边的是徐世昌,可跟地图开疆的凯申公没有关系。
即便后来,凯申公被赶到小岛上,但是他手上依旧掌握着华夏最为强大的海洋力量。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保护住南海澡盆里的若干个小家伙,以至于,等到当局有实力的时候,只能用船只去一个个的吹沙造岛。
现在?不用这么麻烦。
梁范不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和装备火炮的风帆战舰之花做对。
当年太祖玉板一划,大军停滞在大渡河前。
不够,远远不够!
大公鸡,吕宋岛,南海成内湖!
以前,这些是想象,现在不一样了,他在一点一点实现。
最少,南海之行,已经让人们记住,大宋区区一个四船编队,就能封锁一个港口!
不管是多大的船只,多强横的战力,统统有来无回。
既然确定了刻石的目标,船队便可以的走起曲折的航线,确保视野范围内每一个岛上都有大宋留下的印记。
但是,早就偏离航线,不能再往南,再走下去,就是三佛齐。
需要向正西航行,船队不需要中间补给,当然,海里边也得不到,他们的目标便是直取占城的潘郎。
情报显示,潘郎的桥太郎最有可能是田间次郎去的地方。
因陀罗补罗不能去,那里不会允许倭人长久的呆下去。论起看航海水平,倭人根本上不得台面。
以往,整个南洋,可是占城人的天下。要不是他们和真腊打的难舍难分,怎会有大食人取得优势的机会。
直到西北方向出现零星岛屿,领航之人说,再继续向前就是潘郎地界。
航路虽然绕远了一些,可是留下了不少石碑,还算是有收获,只要在潘郎在扬名立威,以后南海就是大宋横行的内海。
什么大食人占城人,统统老实玩去。一个拥抱大海的大宋,不是他们能抗衡。
……
正是因此,留给沈玉足够的时间来实现她的计划。
潘郎是个半岛,岛南水深,是为天然深港。原来几乎没有什么地位,后来被停靠补给的大食商人发现之后,一跃成为因陀罗补罗之外最大的城市,并且还是个开放的贸易城市。正是如此,田间次郎才会选在此处。
潘郎前边有几个小岛,看上去同样没人。
他们需要泊在此处,去侦察情况。
船靠岸之后,刘康带人巡视一番,确保没人后,才大规模的下船,他们准备把此处作为临时基地。
封云飞一听说这岛上没人,立刻发动他的刻石集团,准备干活。
梁范不过是随意的看看,封云飞已经刻好石头。
他看着封云飞,“你这是作甚,怎么在此刻字。”
“这不是无主的海岛么,咱们先占了再说,管他谁的,咱们咬住了,谁来也不能松嘴。”
“你特么才是狗,虽然是抢地盘。咱们也要有点节操好不好,这跑到人门口弄块石头,你是想干啥,生生气死人不成?”
“你放心,咱都刻了一路,也不差这点,不管大的小的,先装进再说。
“别闹,别丢人!你怎么跟徐柏松一样,虽说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这修行的进度也有点过快。再说了,咱可不能堵门,那还不天天让人惦记,以后民船过来,还如何做买卖。”(未完待续)